“嗯,去。”
自歐陽水兒來後,錦憶就如一直蚌殼般緊閉著嘴巴不開口,鬱曉靈一來,她立馬起身,手一揚,氣死人不償命的喚道:
“盛錦繡,你去不去?你不去我和鬱曉靈兩個人去。”
錦憶知道歐陽水兒此刻在想些什麽,無非就是在心中怨憎她多麽的不近人情,不然也不會到處扮可憐裝委屈,希望能有一兩個懂得憐香惜玉的人,可以來討伐她,而歐陽水兒自己,就可以擺出一副無辜的麵孔,站在背後替她求情開脫,以博取她的好感了。
可惜的是,盛和歌貌似是個睜眼瞎,不懂得欣賞梨花帶淚的美人兒,而錦憶記憶中,鬱曉靈一直都對歐陽水兒的手段不太感冒,剩下一個盛錦繡天生神經比大象腿還粗,還盲目跟從錦憶,歐陽水兒要翻起什麽風浪,估計還得下工夫。
“啊?我,我去呀。”
那盛錦繡反應過來,再看了一眼那臉比錫箔紙還要白的歐陽水兒,跺跺腳,也來不及勸歐陽水兒別傷心難過什麽的,轉身就跟在了錦憶身後,她走了兩步,像是想起什麽來,側了側身子,一邊往前走,一邊往後看,指著盛和歌問道:
“喂,帥哥,你跟我們一個隊的,還不跟上?!”
話說得那樣理所當然,好像盛和歌不跟她們三一起去,就是背叛組織背叛隊長,而盛和歌要跟她們一起來,錦憶也沒啥意見,有盛和歌開著《青木陣》,她還覺得頭腦輕鬆些呢。
而且這個盛和歌似乎也比較上道,可能知道現在他進了錦憶的組,也算是一條船上的人了,所以一路上,不需要錦憶說,他從頭至尾都開著《青木陣》,所以錦憶也轉了下身,衝盛和歌招招手,一副完全沒發生過之前的那些排斥事件般,讓景和歌看了,簡直有些不敢置信。
壞脾氣小姐居然邀請他下副本?!
他沉吟半響,似乎正在考慮要不要跟著錦憶一起進般若寺,身邊扶著餘茂才的南宮孟,就善解人意的對景和歌勸道:
“抒月長歌公子就一起去吧,這世道,若沒有個坐騎傍身,怕是有些難為的,放心吧,我夫君現在病情還算穩dìng,你也去不了幾個時辰,。”
很多事情,身為原住民,南宮孟看在眼裏,但並不願意說出來,以前不覺得這些塵世人討厭,但這個身穿白色衣裙,在她恩公麵前哭哭啼啼的女人出現後,南宮孟真心覺得自己那位金白蓮恩公很好,比起那位到處示弱以尋求援助的女人,好上了很多個層次。
身為女人,可以軟弱,但絕對不能動不動就軟弱,眼淚隻流一次的效果,絕對比經常流淚的效果要好,所以南宮孟真心看不起將眼淚當成武器來用的這個白衣女人,她與抒月長歌說話,眼睛餘光都不給歐陽水兒留一個,隻期望這女人不要過來她這裏哭喪,不然她一定要那女人好看。
南宮孟如此一說,景和歌當即也不再猶豫了,他起身,朝著南宮孟道了聲謝,目不斜視的走過地上坐著的歐陽水兒,便跟上了盛錦繡的步伐,全程也沒朝歐陽水兒多看幾眼,仿佛根本不知道歐陽水兒是個多惹人憐愛的姑娘似的。
隻是景和歌不關心歐陽水兒,那站在石階上的眾人可將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心目中的女神在哭泣,那態度高冷的盛錦憶居然不思安慰歐陽水兒,還離開了歐陽水兒。
並且還帶著三個莫名其妙的人要進般若寺,她為什麽在這種時刻還有心情進般若寺?難道盛錦憶的第一要務,不是讓水兒不再哭泣嘛?所以,他們怎肯讓盛錦憶如願離開?
首當其衝站出來,擋住盛錦憶前進步伐的,還是那個身穿白色錦袍的棒棒糖,隻見他手一橫,站在石階上,皺著眉頭看向負手前行的盛錦憶,口氣有些強硬的問道:
“盛錦憶,你與水兒怎麽了?是不是鬧別扭了?朋友之間哪兒那麽多情xù,水兒都哭成這樣了,你也忍心嘛?”
她有什麽不忍心的?歐陽水兒哭死了不更好?錦憶抬起眼皮,睨了一眼棒棒糖,這男的她認識,湘大學生會的會長,她忘了叫啥名兒,從大一開始,這男的就一直圍繞在歐陽水兒身邊,長得一副風流倜儻的模樣,若不聽他嘴裏吐出來的話,倒也是個賞心悅目的標致人兒。
“你說的對,朋友之間不應該有那麽多的情xù,麵對歐陽水兒,我應該無底線的包容與縱容。”
紅色皮靴,站定在般若寺最末一級的石階上,錦憶背著雙手,纖細的脊背挺得筆直,雖然一身火紅熱鬧的顏色,但那眼眸中的冰冷,與姿態間的驕傲,讓擋在她麵前的棒棒糖心中莫名羞惱。
每個人都有自己單獨思考問題的能力,他們有交朋友的自由,有吵架的權利,也有斷交朋友的自由,有和好的權利,錦憶不是提在任何人手中的木偶,不是別人想讓她對歐陽水兒好,她就會心甘情願的對歐陽水兒好的。
就像現在這樣,眾人都說她應該多憐惜一些歐陽水兒,不應該讓歐陽水兒這般哭泣,於是錦憶承認他們說的是對的,可是她那寧折不彎的身姿,與一張麵無表情的臉,甚至都不願回頭多看歐陽水兒一眼,這當中所蘊含的情xù,訴說了她的千萬個不認同。
這樣的姿態,還不如直接跳起來反駁棒棒糖的話呢,至少棒棒糖等人還能再與盛錦憶講些大道理,可現在叫他們再如何接話?讓他們說既然盛錦憶已經認識到她的錯誤了,她要應該無限製包容縱容歐陽水兒,那就要把這話付諸行動啊,能這樣回盛錦憶嘛?
隻要是個成年人,多少會用些腦子的,都知道錦憶的話裏有問題,什麽叫做無限製的包容與縱容?沒有人會為另一個人做到這樣的程dù,即便是自己的親生父母,都不可能無限製的包容與縱容自己的子女,更何況盛錦憶堂堂盛世集團的千金大小姐,她又是憑什麽應該去無限製的縱容與包容一個家世地位明顯不如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