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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姐弟倆叫什麽?”
楊清笑著答道:“姐姐叫暮挽歌,弟弟叫暮挽詞。”
夜殤無語的瞥了他一眼,說:“你給我找這人靠譜不?這什麽名字?怎麽這麽中二?”
楊清當然不知道中二是啥意思,不過他倒是看見了夜殤眼中藏不住的嫌棄……
“他們是孤兒!長大之後師父給他們起的名字。”
夜殤微微一怔,問:“嗯?他們師從何處?”
楊清搖搖頭道:“不清楚。他們兩個自己都不清楚。隻說他們師父並沒有告訴他們什麽流派之類的,隻教了他們十年的時間,後來就不見了,他們姐弟兩個就浪跡江湖,靠打劫和偷盜為生。”
夜殤靜靜聽著,然後說道:“叫他們過來見我。”
“啊?現在?”
“是!我在大堂等他們。”
楊清不清楚夜殤有什麽急事兒一定要現在見暮挽歌姐弟,但既然她這麽說了,那自己就去找那姐弟倆過來就好。
夜殤坐在大堂正中的主位上,一邊看書一邊等著楊清回來。
大概半個時辰左右,楊清帶著兩個人走進大堂,夜殤餘光瞥見他們,楊清身後的那兩個人身材都很單薄,個頭兒幾乎一邊高。
楊清走過來說:“二哥,人帶來了。”
夜殤放下手中的書,點點頭道:“好,清弟你先出去忙吧。我跟他們兩個說會兒話。”
楊清應了一聲便轉身離開,臨走前用眼神囑咐了暮挽歌姐弟倆一下。
夜殤打量著眼前的姐弟倆,心中不禁暗自感歎,真不愧是孿生姐弟,真是幾乎長得一模一樣。隻是姐姐的臉稍稍多了一些柔和的線條,而弟弟的線條則比她堅硬了一些。
但若他們兩個人換上同樣的衣服,那麽不仔細看,定然還是看不出來的。
姐姐暮挽歌帶著弟弟向夜殤行禮:“屬下暮挽歌、暮挽詞,見過少主。”
夜殤道:“不用太多禮,以後都是一家人,進了陌石山莊的門,就都是我的兄弟姐妹,平時放開一些就好。”
暮挽歌姐弟倆聽夜殤這樣說,情緒都不禁放鬆了下來。
“之前聽楊三爺說過,少主您脾氣很好,對下屬從來都是很好的。本來我們姐弟倆聽說要當您的護衛還有些忐忑,沒想到見到您後才發現,您真的跟三爺說的一樣,是個特別好的人!”
夜殤聽到暮挽歌這樣說,有些發怔,說實話,她現在真的不覺得自己是個好脾氣的人。
大概,楊清還是把記憶深處藍磬的性情帶入了現在的自己吧。
夜殤無奈苦笑,她不想繼續這個話題,隻說:“我剛聽清弟說,要讓你們倆做我的護衛,就讓他帶你們過來見我。一是要認識你們一下,二是有些事要囑咐你們。”
暮挽歌忙道:“少主您說!”
夜殤笑笑:“人我現在已經見過了,你倆長得挺討喜,說白了咱們挺有眼緣的。至於囑咐你們的事情嘛,也不算什麽大事。主要就是,進了陌石山莊,就不再是原來江湖上漂泊無依的流浪者,你們有家有根基也有親人,這點可以明白麽?”
說實話,暮挽歌和弟弟從小就流浪,他們沒有父母沒有兄弟沒有家人,他們根本不知道父母是誰。要說能算得上家人的,大概隻有相處了十年的師父吧。
此時聽到夜殤對他們這樣說,兩個人心裏都十分的感動和激動。
暮挽詞本來一直有些發怵,不敢說話,此時卻稍稍大膽了起來:“少主,你是說,以後你會把我們當作家人嗎?”
夜殤笑道:“當然!你們是我的護衛,責任是保護我。而我,作為陌石山莊的少主,自然也會為你們所有人負責!你們放心,日後隻要有我夜殤一日,就定不會讓你們任何一個人受到委屈。”
姐弟倆被夜殤這番話感動的不行,在心裏一瞬間就對夜殤產生了更多的好感。
夜殤無視他們二人臉上開心的神色,卻突然嚴肅了起來,認真說:“不過,你們也要記得。在陌石山莊裏麵,絕不允許有盜竊、搶劫、濫殺無辜之類的人存在。如果讓我知道,我定然不會放過!這是我的底線,自然也要讓你們知曉。”
暮挽歌一聽夜殤這樣說,忙道:“少主放心!我們絕對不會犯!”
“那就好。”夜殤看她一眼,問:“不過,我卻聽說,你們從前常做一些盜竊搶劫之類的事?”
暮挽歌聽出她語氣中有些森冷的質問,嚇得趕緊解釋:“不是的少主!呃,也不能說不是……隻不過,我和弟弟無依無靠,在江湖上飄蕩。偶爾為了生存,去打劫一些富戶和貪官汙吏,可絕對沒有殺過人!”
夜殤聽到她的解釋,看到他們二人臉上的表情,終於露出一點兒放心的笑,“好,我是信任你們的。隻是有些規矩,要提前說好!以後你們就跟在我身邊吧!”
暮挽歌姐弟倆聽夜殤同意讓他們跟在身邊,都十分高興,後來楊清安排他們在夜殤寢室旁邊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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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荏苒,陌石山莊出現在江湖中已經一個多月,它是個在江湖中從來沒有出現過的新組織,沒有人知道它是怎麽就突然出現了。隻是,所有人都驚歎於它崛起的速度。
短短一個月的時間,陌石山莊幾乎成為了山東一代最強的江湖派係,他們以極快的速度在江湖上站穩腳跟,並慢慢吞噬著山東及東海沿海一代所有的江湖勢力。
陌石山莊的影響力不僅體現在它的實力上,還體現在它的神秘感,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幫派實力強勁,但是陌石山莊裏的任何人都不是江湖中成名的人。武功路數也都各自不同,沒有人認識他們其中的任何一人。
江湖上的人都對它十分好奇,但所有人都隻聽說過,陌石山莊的莊主姓夜,但是,他來自哪裏,師承何派,甚至他的武功怎樣,都沒有人知道,更沒有人見過他。
洪武三十一年十二月,正是歲末,過年的氣氛已經蔓延開了。但由於今年先帝剛剛駕崩,所以按照規矩來講,民間百姓不得在過年時太過鋪張。
山東首富何家的老宅就在濟南城中,何家的家主何以徹自從洪武二十六年回到濟南後,就幾乎再沒出去亂跑過。何家的人都在猜測,他是因為帶回來的那位美麗的女子才轉了性子。
何家上下,都看得出何以徹對那位美麗女子的喜愛。
但是,似乎隻有那個女子本人,對此視而不見。因此,何家的人雖然表麵上沒怎麽表現,但私底下依然替家主抱不平,更擔心他的情意最終還是毫無收獲。
墨瑤在何家住了五年,她也並非沒有察覺何家人私底下說些什麽,但她就是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全都當作沒有發生過。
其實墨瑤自己心裏有時候也很過意不去,她了解何以徹對自己的感情,也知道自己這五年完全是因為他的庇護才可以安穩的度日。
但是,這一切,全部的全部,都不足以使她回應何以徹的感情。
何以徹很好,什麽都好。但是在墨瑤心中,何以徹不是藍磬,所以,她就是做不到去回應他。
她可以為何以徹做所有事,甚至犧牲性命,但是唯獨感情,她注定欠他。
藍磬已經死了,她很清楚,但是她卻從未有過一日放棄對藍磬的感情。
何以徹懂她,所以他從不強求她,而他越是這樣做,反而越讓她心裏愧疚。
年關將近,墨瑤借口去市集逛逛,便出了門獨自在街上閑逛。
原本何以徹想要給她安排個人跟著,但卻被她堅決的拒絕了,她實在隻想一個人走走。
越是到年關,越是到團圓的日子,她越是陷入永遠無法忘記的回憶中無法自拔。
她在藍家生活的那五年,是她最快樂開心的日子。她忘不了這一切,無法當做它們都沒發生過。
獨自一人走在市集中,墨瑤突然看到街邊圍著一些人,好像是有捏泥人的小攤位。
墨瑤左右無所事事,便湊過去看看。
捏泥人的小販手裏正在忙活著,他的攤位上插著已經捏好的幾個泥人。
墨瑤怔怔看著其中一個戎裝打扮的泥人,感覺它好像很像曾經一身戎裝、英姿颯爽的藍磬。
緩緩伸出手,鬼使神差的去觸摸那個泥人。
哪知,卻不其然的與一隻冰涼觸感的手在空中碰上。
墨瑤被突然襲來的陌生觸感嚇得縮回了手,抬頭怔怔看向那隻手的主人。
隻是一眼,她卻突然覺得心髒都停了一瞬。
眼前的人是白皙俊秀的男子,但他臉上的神情卻是冷漠的,好似沒有表情一般。
隻是,墨瑤從那突然闖入自己眼中的溫潤眼眸中,好像看到了許久以前的那個人。
那人在看到墨瑤的瞬間,眼中閃過難以名狀的複雜神色,但是隻有一瞬間,就被很好的掩飾了起來,以至於墨瑤根本沒有捕捉到。
墨瑤怔怔看著他,隻覺得,這個人好熟悉,他渾身上下都散發出讓自己難以形容的熟悉感。
墨瑤還在發呆,那人卻從她點點頭,然後一聲不吭的轉身就走。
墨瑤見他要走,腳下竟然不受控製的追了過去,等她反應過來,她已經拽住了那人的胳膊。
那人回頭看她,臉上依然沒有什麽表情。
“你是誰?”
墨瑤還是問出了自己心裏的疑問,她總覺得,和這個人真的好熟悉,好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