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夙煙貝齒咬著唇瓣,那一層朦朧的霧氣漸漸籠罩上了她的眼眸,她沒有出聲,顫抖著的雙肩卻泄露了她的情xù。
“天雪姑娘,門外的男子你認識?”江離然目光望向倒影在門窗上的身影。
她沒有開口,緩緩從水裏轉過身,那一雙纖細的素手緊緊捂著胸口,晶瑩剔透的淚一點點滑下清美的臉頰。
江離然隱約覺得她們之間有些什麽過往,不過看她的淚,看她哀愁的神情,應該是不想見門外的男子,於是乎,他揚聲道:“公子恐怕是找錯人了,天雪姑娘並非公子口中的清綰姑娘……”
話語一落地。
門窗外沉靜一片,但那一抹身影還在立於原地。
江離然掃了一眼,緩緩的從地上站了起身,不過不再被揮到了地上去。
突然尷尬的莫過於談夙煙了,她身旁門外的男人進來,又哽咽的無法出聲,隻能朝江離然默然的看一眼,希望他能出去!
“天雪姑娘,衣袍放在了,本官在外麵等你。”江離然將地上的衣袍放在衣架上,又彎腰將屏風扶起,朝她一拱手後,便退了出去。
當他踏出門口時,下意識的朝房門旁望去。
視線相間,隱約有寒光交叉而過……
江離然低斂著黑眸,臉上的溫和氣息有些動容,眼前的男子似乎對他有著敵意,身上散發出一股冰冷攝人的氣息讓人不由心驚。
那如玉謫仙的麵容上毫無表情,正冷冷的望著他。
在二人陷入壓抑的氛圍內時。
“清絕……”一聲清脆的呼喚將他從無形的危險中解救而出。
隨聲望去,隻見一抹白色的身影朝這樣而來,在慘淡的燈籠照射下,看清的是她蒙著白紗的樣子。
“清綰!”哪怕她隻是露出了一雙靈透的大眼,南宮清絕都能第一眼將她認出。
目光淡然的掃了下房門,那在廂房內的女子又是?
他方才借著倒影在門窗的燭火身影,看到身旁這個男子,解著衣朝坐在沐桶中的女子走去,還以為是清綰教人欺負了。
“你怎麽會在這啊。”冉雪笑見眼前的兩個男子,都堵在了談夙煙的門口。
頓時,絕美的臉上浮現出尷尬。
不會是被識破了吧!
“我路過此地,聽聞了些白天發生的事情,便來此看看是不是你們。”他一筆概況。
在九王府,他曾經看過鳳邪養了一條銀蛇,若不是聽聞,白衣女子身旁跟著一條銀蛇,也不會聯想到是她。
“這樣啊,你們怎麽都站在這裏,圍著姑娘的門口,不太好吧,何況人家姑娘家還在洗漱!”冉雪笑身形一閃,伸手間房門掩住。
“是本官唐突天雪姑娘了,不過她房裏有青蛇,還請姑娘讓天雪姑娘先出來。”江離然溫和的臉上帶著認真。
冉雪笑眸光閃了閃,點點頭。“有勞大人了。”
“天雪是何人?”南宮清絕聞言,隨口問了句。
有江離然在場,她總不能說是朋友,說親姐姐更不可能,清絕又不是不知道她的身世。
冉雪笑眯起大眼,假笑了下,素手朝花無姬住的廂房指去。“花無姬的心上人…”
“心你妹,本公子心已經死了。”對麵的廂房裏,透出了花無姬欠打的話語。
她咬了下銀牙,暗記下花無姬這個死混蛋拆台的仇,一眼笑意道。“他不喜歡天雪,所以總不承認,別裏那死娘炮。”
“我隻是隨口一問,你不呆在帝都,來此做什麽?”南宮清絕如玉的黑眸裏,眸光藏著慍色,目光打量了下她的妝扮。
鳳邪,會放任她如此亂跑?
“說來話長,明日在與你解釋,我先去看看天雪…”冉雪笑指了指房內,待南宮清絕微微點頭後。
她朝江離然一笑,便閃身鑽進了房內。
“這位公子,若不嫌棄的話,本官安排一間廂房給公子?”江離然頓時覺得氣氛冷下,儒雅的臉上帶著友善的笑。
“不必!”南宮清絕語畢,便飛身離去。
有功夫的人,總是如此任性!
江離然仰視的望了一眼他離去的身影,微微一歎,也離開了此地。
在廂房內。
談夙煙早已經成了淚人,死死咬著唇瓣,不讓自己哭出聲。
若不是冉雪笑進來將她攙扶出浴桶,恐怕她早已經失了力氣,哪怕青蛇掉下,都無力走朝水裏。
“雪笑,相…相公怎麽會來。”她披著江離然寬大的衣袍,被攙扶到床榻沿坐下。
冉雪笑解開麵紗,搖搖頭。“我也不知,應該是有事路過吧。”
“那…那該怎麽辦!”談夙煙素手握成拳,指甲在手心裏掐出一排的月牙瓣兒。
她,她不想讓相公看到她!
“你真不想與他相認?”冉雪笑傾過身,美麗的鳳眸望著她的臉,輕柔在她耳畔問道。
她相信,若談夙煙會現身,清絕肯定是會帶她回去的。
談夙煙霧氣朦朧的眼眸中帶著幾許傷痛,低頭掉落下一串淚水,搖頭言道。“不了,如今我隻想待你的孩子平安出世後,一人遊走江湖,行醫救人。”
為相公積福行善――自然,這句話她不會說出口。
“別哭,你不想與他相認,那我們便瞞著好了,總有辦法解決的。”冉雪笑伸出纖細的手指,將她臉蛋上的淚珠輕輕的揮去。
“雪笑,我真的好難過,不知該怎麽辦了。”談夙煙方才見到他的身影,聽到他那久違的聲音時,心,就仿佛被人狠狠的戳了一下,難受得快要窒息過去。
隻要見到相公本人,藏在心底的感情,便一下子都湧了出來。
“難受了,就好好哭一哭,哭過後,一qiē都過去了。”冉雪笑眼底閃爍起了一絲複雜的目光,望著她撲在自己懷裏,哭泣的樣子,心裏猶豫了起來。
地上,爬著幾隻細小的青蛇,卻始終沒朝床鋪的方向而來,她目光淡淡的看了一眼,沒有過多的在意,將她的白紗遞給談夙煙戴上後。
滿屋是蛇的地方不宜久待,扶著她柔弱的身子,朝她的廂房走去。R11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