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皓睡的迷迷糊糊,半夢半醒的睜開眼聽見翻箱倒櫃的聲音。他把後背靠在床頭上,看見阿青正在穿衣服。
“幾點了。”他問。
“三點。”阿青繼續穿鞋,金皓反而從睜大了他的雙眼。
“現在還這麽早,你去哪?”
阿青沒工夫和他多解釋,她盤算著現在趕去機場還需要多久。金皓立馬從床上蹦起來,他走到門口一把揪住阿青。
“快回來。三更半夜的折騰什麽。我猜按照沈晏君的效率,她早就走了。”
金皓說的不無道理,阿青的熱情就被一盆冷水澆滅了。她換好睡衣躺在床上,過了一會又翻身起來。
“你幹嘛。”金皓是怕了她了。
“我總能發個短信給嚴淮琛吧,他是你哥們。他的感情你不擔心啊。”阿青嘴上說擔心,其實心裏更偏向沈晏君。
金皓搶走她的手機,抓起被子蓋住阿青,哄小孩似的摸著她的腦袋,“明天再說,睡覺重要。”
沈晏君整整體驗了幾小時的空中旅程,來到了中國最南端的邊緣小城市。她很久之前就希望能來江南水鄉的地方看看,體會柔情之美,現在就是個好機會。
“各位旅客大家好,本次航班還有半小時即將結束。感謝您對本次航班的支持,祝您旅途愉快。”
望了眼窗外的雲端慢慢遠去,沈晏君關掉ipad裏緩存的電影,在座椅上伸了個懶腰。長達四小時的觀影體驗,讓她一口氣追完了不少以前囤貨的電影。
她扭頭還打算去下衛生間,卻看見身旁座椅上的男人抱著雙臂,寬大的連帽衫遮擋住他的臉型。沈晏君這才回憶起,這個男人似乎剛上飛機就開始呼呼大睡。
“您好,請問需要些什麽。”空姐看見沈晏君求助似的目光,走了過來。
沈晏君剛想搖頭,身旁的男人恰到好處的醒來,她才小心翼翼的詢問對方。
“你好,能讓一下嗎?”
在空姐和連帽衫男人的注視下,沈晏君成功去了趟衛生間。她回來時,男人及時的給她讓了條道。
“你也來雲城。”男人的聲線低沉的宛如低音炮,側臉的線條從帽簷下隱約露出。
“聽說合適養老,來體驗一下。”沈晏君接話道。
“尊敬的旅客們,我們已經到達雲城機場。”飛機內的廣播緩緩念出廣播詞,飛機平緩的降落在地。沈晏君帶齊行李,早就期待這次的旅途了。
“美女,需要導遊嗎。”連帽衫男人從沈晏君身旁經過。
聽他語氣不像是認真,沈晏君輕輕搖頭就當作是個拒絕了。連帽衫的男人搖搖手,表示無奈的走了。
從飛機上下來,沈晏君看了眼大廳的時間,才知道已經是淩晨四點了。都說女人是可怕的動物,沈晏君也沒想到自己也有這一天。
臨上飛機前,她發完短信後立馬將手機和電話卡拆開。手機格式化後丟到垃圾桶裏,原本也打算丟了電話卡,她卻忽然想到這是唯一少數幾個陪伴她幾年的物件。
或許現在嚴淮琛已經收到她的短信了吧。他的反應她也已經不想去明白。
打了個出租,沈晏君想到市區裏隨便找家酒店休息。現在她沒了手機,還有些不適應離開互聯網的感覺。司機兜兜轉轉的繞到市區,沈晏君恰好看見路過一家不錯的酒店便隨口喊停。
“司機,多少錢。”沈晏君掏出錢包準備付錢,看了眼計價器才顯示八十。
司機從後視鏡裏看了她的行李箱,信口開河道:“一百五。我們這從機場到市區都是這個價格。”
沈晏君的動作停了停,再去看計價器時司機故意遮擋了價格。她瞬間就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您這是出租車不是黑車。該是多少就是多少。”沈晏君就算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也照樣不怕事。
司機自然的舒展一個笑容,“老妹我也是要做生意。不信你去問問是不是從機場到市區都是這個價。”
沈晏君不想和她廢話,從包裏掏出八十就把錢放在副駕駛座位上。她打開車門直接走人,看這老流氓還想怎麽樣。
“你這人怎麽不講道理呢。”司機也從車上追下來,粗暴的揪著沈晏君的衣服。
沈晏君表明不願過多糾纏,而且該付的錢也付了。那司機卻依舊糾纏不放,引得周圍的的路人頻頻回頭。
“大家來看看啊,就是這個外地人。我說了機場到市區是一百五,她也同意了。現在非要賴帳。看看,這就是外地人的素質!”
圍觀者都被言語誤導,紛紛責怪沈晏君。沈晏君聽了這話險些沒被氣死,這都是什麽歪理。意思是她這個外地人沒素質了?
“大家都別聽他亂說,不是這樣的。”沈晏君的聲音大了些,希望路人能聽見正確的發聲。
“你瞎說什麽,有人能給你證明嗎?”司機戾氣滿滿的用手指著沈晏君的鼻子。
“我能證明。”
沈晏君就在被氣的無話可說時,身後響起一道低沉的電磁炮男音。她回頭就看見那男人戴著寬大的連帽衫。
那男人脫下連帽衫,裏麵穿著一件單薄的黑色背心,明顯的肌肉線條如同綿延的山脈,被背心顯露出來。
司機看了一眼他精壯的肌肉,嚷嚷大叫的嘴巴現在安靜的鴉雀無聲的離開了。
“謝謝你。”沈晏君感動的看了眼肌肉男。要不是在飛機上遇到他,可能現在還脫離不了麻煩。
“緣分。你也住著?”肌肉男回頭看了眼身後的酒店,拉上連帽衫的拉鏈,從口袋裏掏了根煙。
沈晏君點點頭,也沒想到會這麽巧合。肌肉男和她邊說邊聊,沈晏君從前台取了房卡,肌肉男看她的房號就笑了。
“我們是真是有緣就住在隔壁。”肌肉男說著,愛等電梯時從沈晏君手中接過了行李。沈晏君客氣的說了聲謝謝。
進了房間後,沈晏君有些疲勞的躺在床上,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嚴淮琛已經不知第幾次聽到這種話,他憤怒的將手機摔在地上,屏幕裂開一道道縫隙。
門外的門鎖孔裏響起鑰匙轉動的聲音。
“淮琛哥哥。”薑悅瑩膽怯的說道,她的目光掃見這一地狼藉,還有些害怕。
“誰讓你私自進來的。”嚴淮琛的聲音低低的慍怒。
“是阿姨很擔心你,所以她把之前偷偷配的鑰匙給我了。”薑悅瑩害怕說錯哪句話了。
空氣中有一秒的安靜。嚴淮琛的落寞的背影終於轉過身來。
“這就是你想要的?”
薑悅瑩的心髒撲通撲通的跳動飛快,她很想假裝不懂,可她心裏卻比誰都清楚。
“淮琛哥哥,我沒有那個意思。”她的柔弱把戲登場。
“夠了。”
“淮琛哥哥。”她委屈的眼淚都掉了。
是,她就是愛耍花招也不擇手段。可她有什麽錯嗎,她不過也是希望得到一份愛,哪怕卑微到塵埃裏。
“我哪裏不比那女人好。你當年不顧家族反對退婚,你說是為了事業。好我可以等。可是現在呢。你的眼裏全都是別人了。”薑悅瑩也不想拆穿自我,事到如今,也該全都交代出來了。
嚴淮琛冷笑的看她,“我從來都對你沒感覺,這和她無關。”
一個簡單的事實,總有人不願承認。變換了一百個借口欺騙自己,卻不肯相信他的心裏從沒自己的存在。卑微,又如何?
“淮琛哥哥,你如果認真了解我,你會發現我根本不差別人。”薑悅瑩已經費勁了心思,她隻是想要一個機會罷了。
“可你不是她。我想要的從來不是你。”
嚴淮琛最後重申一遍,也徹徹底底將薑悅瑩的美夢破滅完美。她流著的眼淚凝固了,心也徹底的石化僵硬了。
“我會等你放棄。”這是她最後交代的一句話。
關上門看薑悅瑩離開,嚴淮琛的臉色逐漸陰暗,想起消失無蹤的沈晏君,他的內心更加狂暴。
“沈晏君,無論你在天涯海角,我都會把你找出來。”
沈晏君忽然從床上坐起,被夢裏的那一句話嚇到不輕。她頭一次做這麽真實的夢,難道真是嚴淮琛在想她?
看了眼外麵高掛的太陽,房間裏的時鍾表明現在是正午,也該是覓食的時候了。
她沐浴後到酒店一層的餐廳,選了個海鮮飯便尋找座位。
“這裏。”不遠處的男人招手,是那個連帽衫的男人。
沈晏君應聲走過去坐下了。看他是獨自吃飯,也好奇的聊了起來。連帽衫男人說他名字叫吳丘,叫小丘就好。
“你這麽美女出來獨自旅遊可不好。容易被壞人盯上。現在的世道並不是好人多。”小丘苦口婆心的科普起來。
沈晏君見他還真把自己當小孩,也覺得這個人有些好玩。吃過飯後,小丘邀請沈晏君同去山穀遊玩,說還有溫泉瀑布。
沈晏君婉言拒絕,表明自己還有公務在身。
“現在還早,出來旅遊不就是放鬆的嗎。工作就放一放吧。”小丘慫恿沈晏君加入自己的隊伍,表明除了他之外他還約了其他朋友。
聽見同行的還有三個女孩子,沈晏君才算是放心些了。看她還沒答應的意思,小丘又費了一番口舌最後才說動沈晏君,幾個人開始結伴的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