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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明這時侃侃而談道:“當年大隋帝楊堅,統一了天下,澤被蒼生,姓敬仰,萬國來朝,有開皇之治之稱。可他在選擇繼承人上,卻是廢了楊勇,改立晉王楊廣為下一任皇帝。而楊廣繼位之後幹了些什麽,我們大家都知道!可以說,是楊廣直接導致了大隋滅亡……足見廢長立幼乃是大忌,連老天都不幫忙!朕想,如果令尊不是個笨蛋,當聽得出朕的意思!”
李建成聽聞之後,眼睛頓時一亮,宇明這樣說,豈不是擺明了想立他為唐王世嗎?
他立刻便磕頭拜謝道:“謝陛下恩典!李某代家父及李家全體族人感謝陛下的寬宏大量和既往不咎!李建成一定回去好好向家父稟明此事!哪怕是粉身碎骨,也定要說明家父來降!”
“好!一言為定!”宇明亦是起身說道:“朕送你回去!”
約莫半個時辰後,宇明便給了李建成一匹馬,然後帶著一幫武將和親兵,將他送到了潼關城外,才撥馬離開。
李建成騎馬到了城下,城頭上的唐軍卻是張弓搭箭,大聲吼道:“來者何人?再靠前就放箭了!”
李建成聽聞之後,立刻大罵道:“瞎了你們的狗眼啊?看不出來我是李建成嗎?”
眾唐軍一聽是燕王,都是吃了一驚。立刻便有認得李建成的軍官上來,仔細打量了一番道:“還真是燕王!他怎麽會到潼關城外了?快放下吊籃,拉燕王上來!”
於是,城頭上的唐軍士兵便放下了一個大竹籃,讓李建成坐在吊籃內,然後將他拉上了城牆。
“燕王殿下,您怎麽會來這裏呢?難道漢中的敵軍已經退了?”李世民的副將張寶德問道。
“漢中已經失守了!”李建成這時歎息道:“本王也被周軍俘虜了!”
“什麽?漢中已經失守了?連您也被俘虜了?那不是說南軍已經全軍覆沒了?”城牆上的唐軍聽聞之後,皆大驚失色。他們還根本不知道另外唐軍的情況。
“是啊!不光是本王的南軍,神通叔的西軍,元吉弟的北軍皆已敗北。現在周軍已經在進攻大散關、蕭關和武關了,關中形勢崩潰已是指日可待!”李建成搖了搖頭道。
唐軍官兵們個個麵麵相覷,他們萬萬沒料到另外大軍竟然全敗了。這樣一來,就算他們還能守住潼關又有什麽用?到時還不是死一條?
“燕王殿下,那怎麽周軍還將您放回來了呢?”張寶德有些驚訝地問道。按理說,象李建成這樣的唐朝重要人物,周軍是說什麽也不可能將他放回來的。
“我是打算回去向父皇稟明,性投降周朝算了!”李建成長歎了一聲道:“如今關中已四麵被圍,各處關隘都是芨芨可危,隨時可能被破,再堅持抵抗下去,隻是徒傷人命而已。”
眾唐軍官兵皆是無言以對,連堂堂大唐前,燕王殿下都說應該投降了,那他們還堅守城牆作甚?
“誰說要投降了?”這時,一個威嚴的聲音響了起來。
“秦王殿下!”
“是秦王來了!”
唐軍官兵一眼望去,連忙躬身行禮道。
來者正是李世民,他聽親兵說李建成竟然到了潼關城下,還是宇明親自送過來的,亦是感到非常驚奇。於是便連忙上來查看。但他卻沒想到,一上來就聽見李建成說應該投降,這讓他氣不打一處。
“二弟,你來得正好!為兄正想跟你好好說說!”李建成見李世民來了,亦是心中一喜,自己如果能說服李世民獻關投降,想必更是大功一件。
說罷,他便將自己在漢中城戰敗被俘,然後被李靖送到了宇明這裏的事說了出來。末了又補充道:“二弟,宇明願意給李家這樣優厚的條件,也是看在妹的麵上……上次其實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可惜父皇沒有同意。如果這一次機會再錯過了,恐怕我們李家就再無幸免了!依為兄看來,幹脆你也投降算了!”
李世民聽聞之後,卻是鐵青著臉,冷冷道:“大哥,沒想到你竟然為宇明當起了說客,勸我投降。看在你是我大哥的份上,我不殺你……來人!”
他最後一句話卻是對自己身旁的親兵說的。
立刻便有數名親兵上前躬身說道:“不知秦王有何吩咐?”
“給我把李建成拿下!”李世民冷冷道。
這些親兵都是李世民的鐵杆親信,不要說李建成,就是李淵來了也指揮不動他們。
於是他們便立刻上前,將李建成按倒在地。
“李世民,你要幹什麽?我可是你大哥啊!”李建成有些慌亂了。
“你們把李建成押回長安,交給陛下!同時把他勸我投降的事也一並說給陛下知道!”李世民這時卻微微一笑道。
李建成聽聞之後,頓時麵色大變,如果李淵不同意投降,他卻勸過李世民投降,那李淵絕不可能放過他的。
“世民,你我兄弟一場,你不能這麽對我啊!大不了我之位不再和你爭了……”李建成慌亂地叫喊著,但那些如狼似虎的親兵哪肯聽他的。下五除二便將他拖上了一輛馬車,然後載著向長安方向疾奔而去了。
“除了值守的人,大家都回去休息吧!不管外麵發生什麽變化,我們依舊好好把守潼關便是!”李世民這時大聲說道。
這些唐軍都是傾向於李世民的,雖然他們心中也有些揣揣不安,但在李世民積威之下,依舊還是聽從指揮,逐漸散去。留守的士兵也依然站立在城牆上,迎著刺骨的寒風,堅守崗位。
第二天一早,押運糧草前來的劉靜,在得知李世民已將李建成押回長安的來龍去脈後,卻是大驚失色。他步並作兩步地趕到李世民的府邸,又驚又急道:“秦王,您不該將李建成押回長安啊!這下我們可麻煩了!”
“啊?”李世民一聽,也是愣住了。他奇問道:“劉大人,這有何不妥呢?父皇可是反對和宇明議和的,更不可能投降。李建成公然在潼關這樣的重要關隘勸我投降,父皇還能饒得了他?”
“這可不一定!”劉靜沉聲說道:“如果隴西、朔方兩大軍沒有敗北,單是漢中兵敗,李建成如此回去,陛下就算不殺他,恐怕也會將其打為庶人,永不啟用。”
“可如今,西軍的李神通、北軍的李元吉都敗了,那敗的就不止李建成一人。且另外二人也是陛下的弟弟和兒……血肉相連之下,陛下便有可能考慮到法不責眾,將李建成也一並放過。”劉靜提醒道。
“放過就放過了吧!反正我也沒想過父皇會真正的責罰李建成!”李世民聽罷,雖然有些失望,卻是輕描淡寫地說道,顯然毫不在意。
“秦王殿下,此事可千萬不可大意啊!”劉靜忙道:“如今我軍可說大勢已去,就算秦王您這裏能守得住潼關,可如果蕭關、大散關和武關一破,周軍大隊人馬依然能夠長驅直入,殺到長安城下。屆時,他們從我軍後方殺來,便會對潼關形成兩麵夾擊之勢,屆時秦王縱有天縱之才,也無力回天了!”
李世民聽聞之後,亦是眉頭一皺道:“劉大人,那你說我該怎麽辦?難道真的按李建成所說,領軍投降宇明?”
“現在投降也晚了一步!”劉靜搖了搖頭道:“除非您在宇明剛剛殺到潼關城下時便投降,或許還能得到這位大周皇帝的重視……可如今李建成既然能為宇明當說客,足見他們之間已經有過交流,宇明定是給了李建成相當大的好處,才能讓他如此為其賣力!”
說到這裏,劉靜一臉凝重道:“如果屬下沒有料錯的話,宇明應該是向李建成許諾,隻要唐軍肯投降,李淵便為唐王,且爵王能世襲下去……依照立長不立幼,立嫡不立庶的慣例,宇明定會支持李建成為唐王世,將來李家便成了李建成的天下!”
“啊!竟然會有這種變故?那我怎麽辦呢?”李世民一聽,也慌了手腳。這個時代依舊還是一個門閥至上的時代,就算強如李世民和李建成,也無法和李家撇清關係,**生存,畢竟李家的家主現在是李淵,又不是他。
除非李世民能象宇明這樣,當了皇帝,權傾天下,那才會是家族來巴結他,而不是他依仗家族。
劉靜這時卻是麵露凶光道:“秦王殿下,量小非君,無毒不丈夫。這大唐的江山,原本就主要是你打下來的。而皇上卻是總糾結於長幼之序,硬立那李建成當了。如果不是他在河東兵敗,喪師失地,恐怕現在還坐在之位上。依屬下看來,不如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咱們殺回長安去,奪取關中的控製權算了!”
“什麽?劉大人,你是要我造反嗎?”李世民一聽,亦是大驚失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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