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過,時間晃眼又過了一月,整個王宮的人都察覺到了,王上王後二人感情本就篤厚,這一月更是如此。
隻要無正事,王上便都會待在寢殿,不大會兒的功夫殿內便傳出令人臉紅心跳的聲音來,小王後纏人纏得更緊了。
這一點碧落跟碧泉是知道得最清楚的,王上疼惜小愛人,總是收著,但拗不過小愛人纏人的功夫,常常做得過了第二日人都下不了床。
然饒是如此,小王後肚子裏還是沒有一點消息,連碧落碧泉都忍不住給急上了。
祝繁臨近晌午時才醒來,吃過飯給家裏長輩們寫了封平安信,又依約去了慕容芸那兒一趟,回到棲和殿準備去偏殿練練功夫。
兩年來,她家三叔手把手教她如何將體內蘊藏著的屬於血姬的靈力給激發出來,現在的她雖看似依舊與普通人無異,實則也是多少會些靈術的人了。
默默念著口訣,剛準備進去,不料在臨近狐林的狐宮大門方向天空忽然出現異象。
祝繁收了腳,朝那方看了看,問剛從外麵回來的碧泉:“出什麽事了?”
碧泉上前福了福身,道:“三位王子惹怒王上,此時正鬧著呢。”
“哦?”這祝繁倒是覺著稀奇了。
她家那三叔是個什麽性子她怎麽會不知道,那三位王子雖說不是他親生的,但因著是數百年前的王族一族,多多少少會顧著。
但所謂的顧著也不過是把人放養著,隻要不觸及狐王的底線,他便不會將他們如何。
如此看來,莫非是真做了什麽大逆不道之事?
“回王後,聖雪國師來了,”另外一個方從外麵進來的小宮女回道,“攜小王女一道。”
“小王女?”祝繁更不想進偏殿了。
“是,”碧泉恭敬道,“王後有所不知,大長老曾有一女,傳言不是親生的,因私自與人相通,被大長老下令活活給打死了,留下一稚女,算起來應該是王上的外甥女了,後來那孩子傷了大王子給跑了。”
“現在又回來了,”小宮女說,“大王子把人帶回來的,不過看上去像是被騙了,小王女回來是為了給王公主報仇的,王上過去便是為了這事。”
祝繁了然似的點了點頭,但有一點不解:“這跟聖雪國師有什麽關係?”
碧泉也不知,看向小宮女紅葉。
紅葉說:“據說是聖雪國師將小王女撿到大興了,此前來是為了從王上手中保人的。”
祝繁大概是明白了,她家三叔名義上的姐姐因與人私通被大長老下令打死,大王子恃強淩弱欺辱稚女,被人給傷了,本想尋到人帶回來報仇的,孰料對方也是有意來尋仇的。
於是一來二去,鬧到了她家三叔麵前,聖雪國師料到那姑娘會落入她家三叔手裏,所以前來保人。
“是這樣沒錯,”紅葉頷首,笑道:“王後真聰明,一說就知道這麽多。”
祝繁聞言得意一笑,心說她別的不行,聽故事看熱鬧的本事是一流的。
心思轉了轉,祝繁放棄今日的練習,朝碧泉跟紅葉擠了擠眼,“走吧,看熱鬧去,不對,是去看看我外甥女去。”
碧泉紅葉相視一眼,有些不讚同,碧泉說:“王後,這樣不好吧?萬一王上跟聖雪國師動手,場麵過於混亂,傷到了可就不好了。”
她們可不會忘記兩年前魔王湛燊前來鬧事時小王後沒經王上允許便前往狐林,最後還冷戰了兩日,後來再有天大的熱鬧,那也得經得王上允許。
祝繁撇了撇嘴,說:“不過去,就遠遠瞧上一眼就成,他那脾氣我才不敢惹呢。”
不怪她慫,實在是在她這兒,那人隻需一個冷眼,她就打心底裏不想惹他生氣,何況他也是為了她好,她又何必不知好歹給他惹事呢。
碧泉聞言這才放了心,隨即跟著紅葉一道往狐宮大門去。
隻是事情顯然沒有那麽順利,狐王大人在鬧事的地方與王宮設了結界,該是防的就是會影響到宮內的人。
所以祝繁被擋在結界外,就算爬上牆頭也瞅不見她想瞅的熱鬧。
好不容易感覺到結界消失了,她趕到現場時聖雪國師跟她三叔那大外甥女都不見了,包括她家三叔也不知道去哪了。
但她卻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大長老與大王子都被王上親手給處決了,她去的時候兩人的屍體還躺在中間。
心口處空了一個大洞,血淋淋的,顯然是被人給把人剜走了。
眾人一見到她紛紛噤聲行禮,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大致說了說。
祝繁才知原來這大王子到底是觸犯了那人的底線,竟當眾出言不遜辱罵那人,老頭子護孫心切,以身相擋,卻不想被那人一招斃命,兩人雙雙喪命。
看了看地上兩具屍體,又看了看被嚇得尿褲子的狐輕與臉色慘白的狐袂,祝繁勾起一抹冷笑,“收拾去喂蛇吧,辱罵王上,找死。”
別看她平時跟狐族人打成一片,實則大夥都曉得她狠起來也是個讓人膽寒的,尤其事關王上。
狐輕被方才的場麵已然嚇得魂不守舍,此時聽到祝繁的聲音後像是突然驚醒一樣,連滾帶爬地到了她腳邊,用還沾著血的雙手扯住她的裙擺。
“母後,母後……母後救我,母後救我……我不想死,不想死……”
碧泉下意識就想上去護著,奈何這人不管怎麽慫也是王子,她一個宮婢自然不能放肆。
正想向身邊的人進言,就聽得那小姑娘冷冷一笑,猛地將自己裙擺從那慫包王子手裏給扯了回來。
“就這點本事跟膽量也想繼承王位,真是癡人說夢,”祝繁輕蔑道,“來人,送二王子到蛇門,給他長長膽子。”
兩年前狐輕送給她的那隻鳳頭釵便是想籠絡她這名義上的母後的心,也是她這兩年跟她家三叔沒在狐宮,所以這事兒也就給擱置了。
但回來四個月,總會有一些小東西時不時地就被人給送過來,白送上門的東西,不要白不要。
可是這並不表示她就有拿人手軟的自覺,她反正不要臉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區區一點小東西,還不至於蒙蔽她的雙眼。
就這慫樣兒也敢覬覦王位,她該說這王子究竟是聰明過頭呢,還是愚蠢過頭呢。
“不,不……”狐輕聽清了她的話,身下被那汙濁的液體打濕的麵積又變大了,掙紮著要去抓祝繁,“我不去蛇門,母後,我不去蛇門!”
聲音漸漸遠去,祝繁看著滿地的血有些反胃,剛好紅葉這時過來說王上跟聖雪國師在大門口,她想也沒想就離開了這血腥的地方。
“狐王大人留步,”狐宮大門,聖雪國師郎修琴止步轉身朝那一臉笑盈盈的人說道。
“無礙無礙,”狐之亦現在心情好,妖冶的眉眼盡是笑意。
他的視線落到流螢臉上,上前抬手就往她的肩上拍了拍,說:“外甥女啊,有空多回來看看舅舅,記得請你舅舅喝你跟修琴大人的喜酒啊。”
郎修琴微微挑眉,將被他說得麵紅耳赤的小徒弟往自己麵前攬了攬。
“會的,”他淡淡說,朝狐之亦點了點頭就帶著流螢轉身出了狐族的地盤。
狐之亦目送二人遠去,斂起的唇角已然沒了方才的暖意,但不乏眼中含著一絲滿意。
祝繁過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他背對著這邊正看著狐林,也不知在看些什麽。
聲音不大不小地喊了一聲,男人扭頭看過來,唇角微微勾起。
“小飯兒,”他朝小姑娘走過去,不顧邊上有人,低頭親了親小妻子的唇。
祝繁麵色一紅,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由著他攬著自己的腰,說“聽說外甥女來了?”
狐之亦挑眉,在她臉上揪了一把,佯裝不高興地說:“敢情你是為了外甥女才來尋孤的啊?”
祝繁嗷嗚一口在他手上咬出一口牙印,“三叔你能不能正經點,說事兒呢。”
狐之亦聞言邪肆一笑,俯身在她耳邊說:“三叔哪有不正經了?嗯?與其看別人,還不如多看看為夫。”
頓了頓,他在小妻子要推開她前張嘴在她脖子上一咬,低聲道:“繁兒不是想給三叔生崽子麽?三叔找到法子了,現在就去……”
說罷,不等祝繁說話,當著眾多人的麵一把將人攔腰抱起,飛身直往王宮去。
“三叔,你!”
祝繁被他這一臉下流的模樣給逗弄得滿臉通紅,揮起拳頭在他胸膛上砸了砸。
當然,對狐之亦來說不痛不癢。
回到棲和殿,祝繁被放到床上的時候被他往嘴裏喂了個東西。
她恰好張嘴要說話,於是那顆圓圓的黑色小藥丸似的東西剛好就從她喉嚨給滑了下去。
一股苦澀瞬間在口腔迅速蔓延開,祝繁皺得眉頭打結,想把這玩意兒給吐出來,“這什麽啊,難吃死了。”
“難吃也得吃,”狐之亦用唇堵住她,將那苦澀勻到自己口中一些。
而後雙眸深沉地看著她,進入的同時在小妻子耳邊喘息:“如此,就能……讓你受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