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輸入正文暮遲點了點頭,感覺這個閆如玉比宮離真的聰明了不止一點,是個會算計的女人這種事情就會去找男人出頭,而不是自己打頭陣跟身份地位比自己高的人起衝突。輕鬆女人跟女人之間的戰爭不是為了虛榮就是為了男人,如果能將男人拉到自己這邊,不管什麽戰都能輕鬆得勝,虛榮心更是輕易的得到滿足。
剩下的時間,暮遲都讓晨兒去打聽關於太博府的事情了。那個活潑愛笑的吳清鳶突然就這麽的沒了,暮遲緩衝下來後心中還是抱著幾分質疑。
晨兒去打聽消息回來的時候,暮遲剛睡了一小會醒來,看到晨兒鬼鬼祟祟的走了進來,然後做賊似的靠在自己的耳邊低聲嘀咕:“小姐,大門外站了位公子爺,說有事情要與你說。”
暮遲瞪了晨兒一眼,聲音不大不小的說:“誰啊?認識的麽?”
“噓!小姐,是表公子啊,吳家那位表公子。”
暮遲一驚,大聲的道:“那就將人請進來啊,你到底心虛什麽勁啊?”
晨兒被暮遲一吼,臉上微紅恢複正常大小的聲音說:“表公子說,府中隻有女眷不適合登門拜訪,請您出去一聚,為了您的名聲著想,表公子會先一步在醉香樓中等您。”
暮遲看見在門外候著的丫鬟都在微微側目,有些不滿的瞪了晨兒一眼,哪知晨兒小聲的嘀咕著:“是您叫奴婢不要心虛的。”
暮遲看了看天色,覺得時間尚早,出去一趟應該也是為了說關於吳清鳶的事情,花不了多少時間。暮遲換了一身比較低沉中性的長袍,還束了個男子的發型,隻不過這次她並沒有在臉上抹東西。
微微圓潤的臉蛋白嫩中透著點紅潤,雖然穿了男裝卻一眼就能讓人看出是女子,還是一出大街就惹人注目的那種。
主要是暮遲等人穿得綢緞好,長的模樣也好,讓不注意都不行了。
到了醉香樓,暮遲在上次跟吳家兄妹相聚的位置找到了吳清祁。他穿著一身便服,才一天沒見他下巴上的胡渣就像春雨後冒出春筍,滿眼的紅血絲整個人無比的憔悴,看著好不可憐。
暮遲在他麵前坐下,晨兒黃鶯在暮遲身後站著。“表哥想要與我說些什麽?”想要安慰的話,張開了口卻說不出來。
吳清祁看了暮遲一眼,看到她這模樣,吳清祁的眼神微微晃動了一下,隨後便如熄滅的燈光一樣黯然無比。有那麽一瞬間,他仿佛看到吳清鳶女扮男裝跟著他到處亂跑的時候。隻是看清暮遲的雙眼的時候,吳清祁才驚覺自己又將被人看成吳清鳶的樣子了。
吳清祁在心裏自嘲了兩聲,然後強打著精神說:“我想問你,清鳶住在侯府的時候可曾與你說過什麽?”
“也沒有說什麽啊,就說了她的身世,還有對你的感情。”暮遲輕描淡寫的說著,吳清祁聽到後卻渾身一震。
原來她早就知道了,所以才會對自己說那些話,可是他卻沒有欣喜的感覺,反而覺得胸間一股悲戚湧上心頭,讓他差點忍不住哭了出來。
吳清祁微微低著頭,沉默了好一會才問:“清鳶她對我是什麽樣的感情?”
從她嘴裏聽到別人對他的告白?暮遲不想說,但看到吳清祁那一臉受傷的模樣,她又於心不忍。
“表哥如今問這些有何用?且與我說說表妹是如何……”說什麽去世的話,暮遲不想說出口,除非吳清祁給她一個說服她自己的理由。
“那天她一直吵嚷著要我帶著她賽馬,我抵不住她吵鬧,便帶了她去……”
一切都是好好的,在賽馬之前吳清鳶說要跟他打賭,要是她贏了便要他答應一個要求,要是他贏了他想怎麽樣都行。吳清祁隻當她的頑皮勁又起了,便微笑的點了點頭。
馬兒一直往前跑著,你追我趕吳清鳶不肯服輸,一直拚命的策馬奔騰。起初吳清祁不覺有什麽,後來見吳清鳶的臉色越來越差便喊她停下。
哪知她倔強的說:“不,我不要停下,吳清祁我要你答應我的要求!”
吳清祁想追上她,將她攔下,緊急關頭他的馬卻摔了個跟頭倒地難起。
等他回去重新換了馬要去追她的時候,早已不見了吳清鳶的蹤影,他以為吳清鳶看不到自己的身影就會停下,然後笑嗬嗬的跑到自己的麵前來,跟他提要求。可是他錯了,吳清鳶沒有停下來也沒有回頭找自己,甚至他在草地上苦苦兜轉了幾次也看不到她的人影。
吳清祁慌了,慌張的同時更加靜下心來看著地上的痕跡去尋她。他尋到了她,卻是一具已經逝去意識的身體,吳清鳶騎得馬已經不知所蹤。
她身上有傷,雙眼緊閉,直到回府後的第三天太醫說了句她沒熬過去。就這麽一句話,一條鮮活的人命就流失了。
父親一臉黯然憔悴的站在屋外,母親抱著穿上的人兒大哭,他隻能木訥的站在床邊,眼神盯著那雙緊閉的雙眼。她要自己答應什麽,盡管說就是了,從小到大他那次沒有不依她的?
二弟三弟聞訊而來,二弟安慰著母親,三弟責怪著他為什麽不將人看好護好?
對啊,他為什麽那麽篤定他的小丫頭會樂顛顛的向自己跑來?他為什麽那麽放心她一個人,竟然帶她出去為什麽又不能將她護好?
頭七天,吳清祁都守在她的棺木旁,無數次自責反思以及後悔,然後並沒有什麽用,活著的人可以死去,死去的人卻活不過。
暮遲看著吳清祁在那自責的呢喃,想伸手摸摸他的頭安慰一下,隻是手伸出去卻落在了他的肩膀處,原因無他,他的頭有點高,暮遲坐在桌子對麵能伸出的長度有限。
“表哥可否跟我說說,表妹為什麽在府中養傷好端端的怎麽會突然就去了呢?”
就算傷得再重,最多也隻是斷了幾條肋骨吧?像吳清鳶那種騎慣馬車的人,被摔下馬也應該懂得避開要害著落在地吧?
吳清祁一愣,隨後順著暮遲的話想到了什麽似的,悲悲戚戚的眼神微微一亮,說了句:“我想到一件事情,弟妹先回去,等事情有了結果,我會讓人給你帶信的。”
說完轉身就急急忙忙的走了,大腿還撞到了桌角,卻沒有讓他的速度遲疑一瞬。
暮遲坐在醉香樓裏,從高處向樓下看去,久久不曾說話。直到晨兒一聲驚呼,暮遲才回神過來。
晨兒看到暮遲詢問的眼神,便指了指大街上穿著一身花裏胡哨的錦衣,手上提著個鳥兒,一副大爺遊花園模樣的公子哥。“夫、公子,您瞧,那不是尚書府二小姐將要嫁的人麽?”
對了,穀梁若梓訂了門親事,對方是最近人員動蕩頗多卻能安穩不動的史部侍郎家的獨苗。聽說這人跟赫連子桑有得一拚,不是跟現在的赫連子桑,而是以前那個無所事事整天不務正業流連於花叢中的赫連子桑。
這個侍郎家的獨苗,從小就被家裏人的寵的嬌嬌弱弱的,沒錯,就是嬌弱。雖然是個四肢健全的男子漢,雖然是個正值花一般的年齡,但十七歲的他已經過上了四五十歲的養老生活,每天逗逗鳥逛逛街聽聽八卦,然後到了飯點回去吃飯,吃完飯就睡個覺,醒來後又繼續溜達。
若說他有什麽作用,嗯,傳宗接代。他的家中四代單傳,到了他父親這一代能混到史部侍郎的位置,還沒有斷子絕孫已是大幸。所以穀梁若梓嫁過去就是這位掌上明珠的正妻,後院各種通房姨娘的主母,府中各種鳥兒的女主人。
暮遲聽著晨兒興奮的介紹一番,有些不解的問:“這樣的人她為什麽肯嫁?”
暮遲當然不知赫連子桑這位新崛起的朝中新星,早就成了各種紈絝的反麵教材。別小看了紈絝,紈絝子弟不但會吃喝玩樂各種會哄人,還會利用自己認識的三流之徒去當官審案呢。紈絝又怎麽樣,還不一樣在京城混的風生雲起?
一句話,最近京城紈絝變成了一個隱藏型的潛力股,未出閣的菇涼都對京城紈絝抱有一定的幻想程度。
而穀梁若梓會同意這親事,一部分是因為這個原因,一部分是因為再挑挑揀揀下去她就要成為十八歲的老姑娘了。來提親的家人中,也就隻有這家父親覺得還不錯的,雖然她這樣算是高嫁,但也正因為如此夫家才不敢對她怎麽樣。
晨兒直至其一不知其二,隻道是二小姐的年齡愈來愈大,尚書府怕是著急的將人嫁出去。
“其實京城中有很多公子哥都是尚未訂下親事的,聽說府中的夫人不肯將二小姐嫁給次子,便謀了這樁親事。”
“也不知二姐有這麽個母親是幸還是不幸。”難道是因為自己現在好了,尚書夫人著急的要給穀梁若梓找更好的?
暮遲跟晨兒說話間,樓下的那位乘龍快婿不知何時站定在原地,提著個鳥籠仰著頭看著露出窗戶邊的暮遲。
暮遲挑了挑,“他是在看我還是在看你們?”
晨兒跟黃鶯都往下一看,然後都不約而同的看向暮遲。還是黃鶯冷聲道:“公子,下麵那人是在看您。”
暮遲皺眉,看著那人提著鳥走進了酒樓,有些莫名其妙的問:“我跟他不認識吧?他這是衝著我上來的?”
晨兒無聲的點了點頭,想了想還是說:“或許他認錯人了也不一定。”
晨兒的話剛落,樓梯口就傳來了聲響,那位笑得一臉乖巧的乘龍快婿目光帶著笑意的向暮遲走來。
暮遲斜看了眼晨兒,意思不言而喻。她可不想跟穀梁若梓的人和事扯上關係,本來就夠胡攪蠻纏的了,若是自己還跟她那未成親的乘龍快婿待在一起被傳出了什麽,那還不跟自己不死不休?
那人直接衝到暮遲的麵前,卻被晨兒跟黃鶯兩人擋住了。他隻能看著暮遲一臉崇拜的說:“小弟,你就是那晚將人摔倒在地還把人的肋骨撞斷的那位小弟吧?那晚我正好也在樓上,看得一清二楚,小弟小弟讓你的人讓開,我要跟你說說話。”
若不是看著他一臉崇拜的盯著自己,暮遲還真的以為這人是來找茬的。事情過去那麽久,這人不重新提起暮遲安逸久了還真想不起自己當初為了出府跟赫連子桑低聲下氣的模樣,最後還因為被人碰瓷鬧出了事情,心驚膽戰的被赫連子桑警告一番,以後出府都要他的準許。
回望現在,暮遲已經是一家主母,經過府中的大小事情和魏婆婆的教導,她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初來乍到的暮遲了。
“小弟,快讓你的人讓開啊,我沒有惡意是真的有事要與你說。”那人還不勝其煩的喊著暮遲。
暮遲懶懶的瞥了他一眼,“你誰啊,有事說事,沒事就滾。”
那人馬上露出一臉受傷的模樣,表現的跟個孩子一樣單純,讓人看到就於心不忍!屁啊,剛剛吳清祁那生無可戀的模樣,她還不是忍住了!
“小弟,燈謎會那晚我見過你那威武的英姿後,就再也忘不了。一直讓人尋找著你,想與你結識。小弟,我請你去我府中看鳥怎麽樣?”
……看什麽鳥啊,暮遲嘴角抽了抽,有些不耐的看著他,眼神冷漠疏遠。“第一,我不是你的什麽小弟,第二,我不想與你結識,第三,你家的鳥我一點都不感興趣!還有,你打擾到我了!”
那人眼神著迷的看著暮遲那傲嬌的臉,就算她一臉不耐也隻覺得霸氣十足,果然是他看中的人,連個眼神都特別帶力。
“小弟,你別這樣嘛。我爹是史部侍郎,官可大了,要是你去我家看鳥,你有什麽要求我都讓我爹去幫!”那人苦苦哀求著,幾次想將晨兒推開,可是推開了晨兒還有力氣頗大的黃鶯擋住。
握草,名副其實的官二代啊。這人看上去單純憨厚的,原來本質也帶著那種我爸是李剛就無敵的思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