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暮遲忍著身子酸脹侍候赫連子桑更衣上朝,這次的上朝不一樣,以前赫連子桑是個占著空名沒有一點權力,甚至還讓人瞧不起。liudianxing.com現在不一樣了,他雖然不怎麽喜歡被別人硬套上的官職,雖然那些朝廷重臣至今還是瞧不起他,但他手上有實權啊。
整個大理寺的士兵,甚至連刑部都要看從他手上討活幹,這職位赫連子桑仔細想了想還是不錯的,雖然有點吃力,不過身邊有人幫襯著。雖然認真算起來刑部尚書的從二品比他的正三品大,可是他有聖上撐腰啊,今個聖上還在早朝上說搞砸也不怪罪,足以說明聖上對他的並不抱什麽希望,同時對他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且他隻要一想到尚成他爹都被自己壓著,就連宮離湊到他的麵前都也抵消不住的高興。
赫連子桑下午回府被宮離攔截的時候,暮遲正處理完鋪麵的事情在大嫂的院子裏說話。
有一段時日沒見大嫂,大嫂瘦了,若說之前她的身材有點走形,那麽現在她的身材就是標準的微胖,身材還凹凸有致的,臉上依舊喜歡笑卻多了兩分柔美。世子回來後,怕是會狠狠驚訝一番吧?而大嫂似乎還未恢複記憶,對暮遲有些疏遠,但對於府中事物她已經了解了,管著整個侯府也不覺得生疏。暮遲幾次試探,卻發現大嫂並不知道她在說什麽。若說大嫂不是被人魂穿了,那為什麽流產就能失憶?
暮遲試探不出什麽,便坐在大嫂那裏陪著說說話,畢竟大嫂現在對她陌生了許多,陪她說說話或許就能找回記憶了呢?
直到快要到晚膳的時辰,暮遲才告辭離去,隻是剛踏出門口就聽大嫂的聲音柔柔的傳來:“弟妹,你、你最近莫要出府,出府對你不好。”
嗯?大嫂知道什麽?赫連子桑叫她不要出去就算了,為什麽連大嫂都這麽說?暮遲有些疑惑的看著大嫂,長孫婕傑似乎覺得自己的話也有些不妥,連忙補充道:“這京城最近都不大好,你最近有什麽事都不要出府,知道嗎?”
長孫婕傑說的那麽誠懇,暮遲雖有疑惑但知道她是為自己著想,便笑著點點頭道了句謝才回自己的院子去。對於大嫂這話暮遲並沒有怎麽放在心上,畢竟赫連子桑說過不要出府,沒什麽事情她自然是不會出去的。
隻是大嫂那凝重的神情好似知道有什麽事情發生似的,世子不再府中大嫂不可能參與什麽黨政之間才是,暮遲心中對大嫂是不是被別的魂魄占著這事抱著質疑的態度。
暮遲聽到晨兒說赫連子桑被宮離拉到梅苑的時候,正準備用膳,以為赫連子桑說過他最近忙,暮遲還以為他晚上都不回來了呢。沒想到他不但回來了,還一回來就被美人拉走了。
哦,宮離也算不上什麽大美人,就隻是清秀吧。
聽到赫連子桑是被拉走的,暮遲第一時間就想到他被下了藥,沒辦法啊,誰讓赫連子桑不長記性經常中計?所以暮遲獨自一人潛進梅苑,特意吩咐不許人跟來,不然赫連子桑被藥倒***的模樣被下人們看到,清醒過來的赫連子桑還不如惱羞成怒要了那些下人的命?
是以,暮遲翻牆走進梅苑的時候,沒有驚動任何人,隻是當她做賊似的靠在牆邊聽牆角才發現赫連子桑好像沒有中藥,他們的談話如下。
“子桑,我讓廚房做了你小時候最愛吃的蓮花酥,今晚你在這裏用膳好不好?”
“你不是有話要對我說嗎?你要說的就是蓮花酥?抱歉,我已經很久不愛吃了。”
小時候愛吃的東西現在還提?暮遲仔細想了一下,自己小時候好像挺喜歡吃糖的,現在碰都不碰一下更別說吃了。
“那、那你留下陪我一起用膳可好?子桑,之前的事情我、我很一直過意不去,不過都過去了,如今我是你的妻,我們好好的過日好嗎?”
赫連子桑似乎冷嘲一聲,“你若是還不肯說什麽事,那就別浪費我的時間了。”赫連子桑恨不得直接罵她不要異想天開,她這樣的女人比煙雨樓裏的姐兒都差,至少煙雨樓裏的姐兒不會讓人見之想嘔。
宮離連忙補救:“原本想在晚膳的時候跟你說,你怎麽這麽猴急?”宮離獨自笑了兩聲,見赫連子桑沒有想理會自己的意思,心下苦澀臉上還不能發作。
“我知道你娶我並非自願,我費盡苦心拉著你,不過是為了和你待一會而已。”見赫連子桑想要離去,宮離立刻說:“難道你不想知道是什麽捉了那個女人嗎?”
嗯?原來是關乎到自己的事情,暮遲豎起耳朵貼著窗戶聽。
屋裏的赫連子桑停住腳步,眼神不善的看著宮離,似乎她在磨磨蹭蹭不說話就要對她不客氣一樣。
“是三皇子做的,那些山賊早在去南山之前,便已被三皇子收服。那晚我其實想去找你,讓你跟我一起離開的,可是你連見都不肯見我……”最後一句說的悲悲戚戚的,好似受了什麽天大的委屈一般。
可不是麽?她看上的男子比她如毒物,想要嫁於他還想方設法的,如今終於如願了,她甚至為了討好他將某些不能說的事情說出來。可是盡管這樣卻還是受盡他的冷眼,看著他聽完後一點都不留戀的離開,宮離委屈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她竭嘶底裏的說:“你為什麽看不到我?為什麽這麽冷情?你當初為什麽不讓我在湖裏死掉?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子桑,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你不能怪我。”
她的話音剛落,赫連子桑已麵無表情的走出梅苑,暮遲一點用處都沒用上,還聽了一地的牆角。
不過宮離最後的話,讓暮遲心驚,難道宮離愛不得就恨上了?
赫連子桑走到莫問院的時候,暮遲已經先一步的回去坐著了,他一臉鬱色的回來時暮遲還裝著什麽都不知道的模樣,還體貼的問他怎麽了。
赫連子桑沒有將宮離說的事情告訴暮遲,倒是一股腦的說宮離如何不知恥,聽的多了,暮遲竟然覺得宮離有些可憐,她再怎麽樣也隻是個愛的盲目的女人而已。
所以暮遲跟赫連子桑說:“郡主也隻是太在意你而已,你偶爾去陪陪她也沒什麽啊。”
就這一句話,赫連子桑的臉一直黑到晚上睡覺的時候,暮遲自知理虧,所以小心翼翼的睡在一旁不說話,她怕越說越錯。
一夜無話,被吵醒的時候暮遲發現自己的手腳巴拉在赫連子桑身上,他已經醒了,正一臉冷靜的看著床帳。暮遲咕嚕的吞了吞口水,心想一大早看到美人迷茫呆愣的模樣,真不錯。
門外的竹青又是敲門又是喊二少爺該去上朝了,可能是敲了很久了,暮遲都被吵醒了,赫連子桑這廝還當做沒聽見一般看著床帳。
暮遲想起昨晚自己的惹他生氣,此刻很是溫柔的說:“相公,相公,您該起了,不然遲到了。”
當著皇帝的麵,眾目睽睽之下遲到不好吧?可是赫連子桑還是沒有反應,無聲的說他要挺屍到底。
無奈,暮遲隻能在他的臉上親了親,又說些軟話:“相公昨晚是我不對,我不該霸占著你還不知足,我更不應該將你推給那個恬不知恥長得又醜的郡主。相公,您快些起身去上班,不,上朝吧?”
赫連子桑這才轉動的眼睛看了她一眼,然後一聲不吭的下床張開雙手。
暮遲……
脾氣這麽大,要人服侍也不吭一聲,好高冷哦!暮遲撇了撇,認命的起床侍候他更衣洗刷。
等赫連子桑走後,暮遲睡了個回籠覺醒後,晨兒顛顛的跑來說:“二少奶奶,世子爺回來了。世子爺一回來,侯爺就去請旨讓位了!全府的下人都在議論著這件事呢。”
暮遲臉上淡淡的,就算侯爺退位讓賢也不管她的事啊。她的相公又不是嫡長,說難聽一點分家產的時候都會少很多吧?所以暮遲不甚在意的嗯了一聲,晨兒似乎看不慣暮遲自暴自棄的模樣,連忙又丟出一個炸彈性的消息。
“二少奶奶,您怎麽都不驚訝啊?這世子爺一承襲,這就是要分府住的啊。若是分出去,肯定沒有府中好……”晨兒的聲音在暮遲的注視下便小了,她也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些太過,連忙補救道:“二少奶奶息怒,奴婢隻是一時著急才胡言亂語。”
晨兒說得話沒有說錯,可是若是被有心人拿著到處唱,讓赫連子桑跟家裏人有了間隙就不好了。
暮遲見晨兒認錯態度良好,才慢悠悠的說:“你家姑爺如今是個大理寺卿,正三品官,過些日子聖上賞賜的院子應該也可以住人了,就算沒有賞賜的院子,侯府也有很多別院,雖說不及住習慣的府中來的好,但也不會差到哪去。你這些話,以後莫要再說了。”
晨兒唯唯諾諾的稱是,退在一邊不再言語。
赫連子桑是真的很忙,他一坐上大理寺卿的位置,就是堆積如山的公文,不但如此還有一大堆冤案沒解決的。本來大理寺卿就是查案審案的,刑部隻負責協助或逼供犯人,然後在根據大理寺卿的將人收押還是流放。按道理是比大理寺要高人一等的,可是大理寺是直屬皇帝管轄,刑部在大理寺麵前向來隻能裝孫子。
且不說赫連子桑手上有權力後如何磨刀霍霍想大幹一番,侯府那邊暮遲迎來了一個許久不曾聽過消息的貴客,可是這位貴客一來就抱著暮遲嚶嚶的哭。
暮遲愣住了,雖然不是第一次被女人那兩坨頂著,但暮遲的感覺還是有些微妙。但她作為人家一心想要依靠的嫂嫂,總不能將人推開吧?
暮遲拍了拍她的後背,等她漸漸收住了哭聲才出聲問:“別哭了,再哭就醜了。”
吳清鳶低聲抽泣著,倒也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很失禮人,連忙用帕子擦幹眼淚,垂著頭說:“嫂嫂,我爹要將我許配人了,大哥竟然也同意了,嗚嗚……”
嫁人很正常,她父親兄長都能點頭同意,那她要嫁的人肯定各種條件都不錯啊。可是她哭什麽?一向俏皮愛笑的她,跑來她這裏大哭什麽?
暮遲看著她:“你這般傷心,莫不是有了喜歡的人?”
吳清鳶擦眼淚的動作一頓,隨後咬唇不語。這種帶著女孩子嬌羞的沉默,不用說什麽,作為過來人的暮遲一看就懂了。
誒,她什麽時候成了過來人?好吧,在現代看過N多對男女分分合合,她勉強也算是個過來人吧。
“那你為何不直接告訴你爹,說你有了心悅之人,說你爹安排的男子並不是你的意中人?”
哪知暮遲這麽一問,吳清鳶停下來的眼淚瞬間又流淌下來了,那小臉蒼白含淚,看得讓人著實不忍。
暮遲今天原來的計劃是召見一下赫連子桑為她尋得好廚子考驗他兩番,沒想到這一天就用來安慰吳清鳶了,也虧得她對這個天真活潑的丫頭有幾分耐心,要是換成別人一直在她麵前哭哭啼啼,她早拍拍屁股走人了。
在暮遲的一番安慰,吳清鳶才斷斷續續的說出自己的意中人是誰。是吳清祁,沒錯,就是她那個板著長臉卻對吳清鳶各種寵溺的大哥,吳清祁。
暮遲驚呆了,想不到這裏人不但流行表哥表妹相近,還不介意兄妹亂來麽?沒來由的暮遲想起前段時間赫連子桑說他大哥對自己有不能有的想法,那一刻暮遲打了個寒顫。
不過暮遲馬上否定自己那齷齪的想法,她壓下自己的驚訝,說:“他、他可是你的哥哥。”
暮遲這一句話又刺痛了吳清鳶,她哭著喊道:“他不是,他不是我的哥哥!”
暮遲被她拋出的消息又是一陣驚雷,吳清祁不是她的哥哥?誰信呐,小女孩總不能因為自己的感情而否定這個事實吧?哪知吳清鳶臉上看上去並沒有一點偏執的瘋狂,而是可憐兮兮的模樣盯著她看,似乎她再不相信就是十惡不赦的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