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子桑半邊側臉壓著暮遲的一邊柔軟,聞言臉上一紅,幸好現在是晚上別人看不見。赫連子桑悶聲道:“原本是讓竹青拿著衣物的,現在人不知道去哪了。”
暮遲:“那你脫衣服做什麽?”總不能是為了下去捉魚吧?
說起捉魚,暮遲感覺自己的肚子已經在咕咕叫了。現在月亮都升這麽高了,應該也有八九點了吧?難怪會覺得有點無力。
赫連子桑想起自己因為什麽脫衣想去洗澡赫連子桑又一陣臉紅,當時他竟然想著跟她同床共枕不能帶著一身臭味,現在回想起來赫連子桑都覺得自己當時腦子抽了,他一個大老爺們那麽在意那些細節做什麽?他一天不洗澡,難道她敢說什麽?
也不知道宮離是怎麽找過來了,竟然還卑鄙的對自己下藥,要不是一時大意吸進了這蟆牟細粉,他也不至於狼狽成這樣!此仇不報非君子,回去之後定要知道自己招惹了什麽人!
赫連子桑心思百轉,臉上有些惱羞的說:“走到這地方還脫了衣物自然是為了沐浴,這一整天的顛簸想舒緩一下不行嗎?”
暮遲手上捏了捏他身上冰冷的肌膚,有些無奈的說:“行,您這麽勞累,當然要舒緩一下了。”
切,一整天都躺在馬車裏,就算昨晚再怎麽樣也該恢複精氣神了吧?就你精貴,就你勞累。
暮遲說完,赫連子桑就很給臉的打了個噴嚏,口水還飛濺到暮遲的衣服上麵了。他的口水暮遲雖然吃過,但還是覺得有些難以接受,偏偏這次出來沒有帶上披風,自己身上出了一條羅裙,連個披肩都沒有帶……
暮遲等人走遠後,黑暗中突然出現兩道人影,將倒在地上沒有意識的宮離帶走了。
暮遲無聲的抱著赫連子桑走了好一會,等到體力不支的時候才將赫連子桑放在草地上。暮遲原想看看離紮營的地方有多遠,不遠的話就讓晨兒回去找竹青過來,可是天上剛好有兩片白雲擋住了月色,周圍本就有點冷森森的,現在直接變成陰森了,連前路都難看清。
這種情況下,暮遲還怎麽放心讓晨兒獨自回去?到時候她跟赫連子桑回去了,晨兒還沒回去怎麽辦?
暮遲看了躺在地上隱隱發抖的赫連子桑,有些無奈的將人緊緊抱在懷裏,一麵跟晨兒道:“我記得我們並沒有走多遠啊,為什麽走了這麽久都看不到紮營的地方傳來的火光?”
晨兒看了眼前路,卻除了黑暗一片之外就是一眾黑影,光看著晨兒的小腿都忍不住抖了抖,顫著聲音道:“奴婢也不知道,當時奴婢也不曾注意來路。”
暮遲看了眼懷裏的赫連子桑,這回他是真的睡了過去,或者是直接暈了過去。黑暗中一陣又一陣的冷風吹了過來,周圍隻有林子傳來的颯颯風聲,暮遲吞了吞口水,這場景確實有點可怕呐!
之前隻顧著快點回去,讓赫連子桑穿上衣服倒沒注意,現在靜下來她的腦海中就自動自覺的想起以前看的恐怖片。
暮遲長這麽大,什麽都不怕就是怕鬼,因為鬼是觸碰不到的,她就算一身蠻力也奈何不了它。暮遲顫著聲說:“那你、你有沒有帶可以點火的東西?”
晨兒緊緊的靠在暮遲的身側,聞言手腳有些慌亂的在懷裏摸了一陣,最後晨兒有些高興的說:“小、小姐,在客棧拿的火折子還在!”
暮遲一喜,連忙接過那個像一節小竹子的東西,心中的害怕退散了一點,她說:“摸摸地下,看看有沒有幹樹枝。”
赫連子桑醒來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他有些懵然的看著緊緊抱著自己的暮遲,然後又看看四周。赫連子桑看著自己背後已經差不多熄滅的火堆,再看暮遲緊緊貼在自己身前的暮遲。
“難怪我現在才被凍醒,原來你給我暖著。”赫連子桑撫摸著暮遲的側臉,聲音輕輕的說著。
暮遲躺著的地方照不了一絲溫暖,因為都讓赫連子桑給擋著了,她又不能不管他,隻能讓他的後背對著火堆取暖,前身自己抱著幫他取暖。
晨兒原本有些害怕想靠著暮遲的,不過礙於赫連子桑的男兒身和主子的身份沒敢靠近,隻能自己找了個臨近的位置躺下。
誰都想不到赫連子桑出來洗個澡,就在野外露宿了一整晚,而這期間竟然沒有人來找他們!
赫連子桑很生氣,這種生氣是針對宮離的,也有針對竹青的!此刻他身上的藥效早就已經過了,周圍已經可以看的一清二楚,隻是有些薄霧讓人看不太遠。
赫連子桑不知太後一行人有沒有發現自己不在,也不知會不會就這樣丟下他們趕路,雖然覺得太後不可能不管自己,但他叫醒了暮遲,不為別的就是要趁現在人都睡著沒醒的時候回去,不然他這副尊容又要被太後嫌棄了。
暮遲一醒來就看見赫連子桑那張有些蒼白的臉,嘴唇上竟然還有些脫皮,暮遲以為他病了連忙抱住了他,說:“再撐一會,我們現在就回去。”
赫連子桑一愣,隨後心裏一暖,突然覺得她這樣似乎也不錯。
哪知暮遲接著說:“你要是暈了,我也抱不動你了。”
赫連子桑:……
錯覺,剛剛那是錯覺,她還是文文靜靜動不動就容易羞澀的模樣比較好!
暮遲叫醒了晨兒,然後扶著赫連子桑向記憶中的來路往回走。說是扶著赫連子桑,還不如說貼著他讓他臉色不那麽難看。
這次看清了路,暮遲她們很快就找到了大家紮營的地方,隻是……
暮遲看著滿地的狼藉,之前看見的幾個火堆也被人踢散,那些被燒了一半的樹枝滿地都是,還有、還有好些侍衛和下人都躺在血泊之中!之前那兩排帳篷有些破爛,有些被燒還有些倒在了地上。
原本有些吵鬧的場麵變成了現在這蕭條且充滿血腥的場景,暮遲跟晨兒都驚訝的說不出話了,甚至都不敢想太後她們去哪了。
赫連子桑臉色更白還透著幾分難看,眼中卻沒有太多驚訝,隻有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