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暮遲叫了一聲還在裝作賞花模樣的穀梁若梓,見她回眸然後一臉“真巧”的神情看著暮遲。
“三妹這是要回自己的院子嗎?祖母沒有多留你一會敘敘舊?”穀梁若梓臉上帶著虛假的微笑,目光閃閃的看著暮遲。
暮遲聽著她的意思,好像是真的希望她在老夫人的院子裏多待一會,但心裏肯定不會這麽單純吧?上次那堪比好萊塢的演技,暮遲就不能小瞧了她。
不過暮遲猜不到她想幹什麽,她遮遮掩掩不說的話暮遲也沒有興趣主動問。隻道:“祖母乏了,暮遲一路顛簸也有些乏累,二姐若是沒有什麽事的話,不如待暮遲養好了精神再去二姐那裏敘敘舊?”說完,暮遲對她點了點頭就要越過她,往自己院子方向走去。
穀梁若梓見此心裏一急,臉上卻慢吐吐的說。“三妹,祖母沒有跟你說,你今夜要住的院子已經不是原來那處院子了麽?”
暮遲回來當然是要住回自己未出閣時住的院子啊,她停住腳步心裏暗暗捉急,難道她走錯路了?可是一直跟在身邊的晨兒也沒有說話提醒她啊。
穀梁若梓見暮遲僵在原地,卻沒有預想的暴走或哭哭啼啼,心裏暗想這傻三妹是真的傻了?她最在意的院子被自己搶走了,她竟然還能這麽無動於衷?
穀梁若梓想著又滿臉得意補了一句:“三妹對不住啊,沒有事先告訴你,你的院子母親早就讓我搬進去住了,你今晚暫住的院子在西邊的落霞苑呢。”她故意將暫住這兩個字咬重了幾分,就是要告訴她,她已經嫁出去了府中已經沒有她的院子。
暮遲當然聽出了弦外之音,晨兒之前說尚書府沒有她的容身之處,沒想到這麽注重規矩的尚書府竟然是真將她當成外人。她祖母年紀大了不管事暮遲可以理解,但是她父親竟然也同意讓她們母女亂來,是真的女兒太多她不值錢嗎?
暮遲忍住想要揍人的衝動,臉上波瀾不驚的笑臉轉身看著滿眼得意的人兒,毫不在乎的說:“竟然是母親的安排,定是有母親這麽安排的原因,反正暮遲在侯府也過的很好,以後也不能常回來,房子空著也是空著二姐若是喜歡住我之前那院子便住好了,下次暮遲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再回來一聚。不過,等二姐出嫁那天回來的話,應該也不需要等多久。”
暮遲說完,臉上真的不見一絲不開森的情緒,從善如流的轉了個方向腳步輕輕身形緩緩的向落霞苑而去。心裏暗笑,嫁不出去的人住哪裏都一樣吧?越住越焦急,越住越憔悴。想想啊,哪裏有人妹妹都嫁了,姐姐還一直住在府中待字閨中呢?
穀梁若梓站在原地,她剛剛那番話就是在嘲笑自己嫁不出去一般,一時穀梁若梓心裏不忿又怨又委屈,看著暮遲遠去的背影,而後跺跺腳往母親的院子走去。
這次回府,因為比較匆忙暮遲隻帶了晨兒和黃鶯,魏婆婆則被留在侯府幫看院子。此刻走到鮮少有人經過的地方,晨兒終於忍不住爆發出來。
“小姐,夫人和二小姐明顯就是欺人太甚,您的院子位置上本來是最好的冬暖夏涼,而且院子還有幾個棵海棠是姨娘親自種下的,早就已經可以開花結果,以前二小姐就想將那些海棠樹移到她的院子,現在倒好她直接搬過去了,定是夫人說服了老爺,老爺竟然也不管管……”
晨兒越說越激動,那個院子本就是小姐生母住的地方,後來老夫人做主把那院子給了小姐的。她們也欺人太甚,嫁妝的事情就算了,連小姐唯一可以念想姨娘的院子都給占了去。
暮遲不知原主對那院子的執著和感情,她隻覺得她已經嫁人了,那院子再怎麽好都是尚書府的,不可能讓它空著,有人住進去還有些人氣,沒有什麽不好的。
暮遲看了晨兒一眼,打斷了她的話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她。
暮遲:“好啦,一個院子而已,她愛住就讓她住唄。你小姐我已經嫁出去了,那院子空著沒人住進去的話肯定過不了幾年就會荒廢,有人打掃也沒有人氣。我們又不經常回來,誰住還不一樣?退一步海闊天空,乖,你就別再嚷嚷了被別人聽見不好。”
晨兒一愣聽著自家小姐那一席自我安慰的話,心想小姐肯定比自己還要氣憤和傷心,所以才會這麽說安慰自己也安慰她。
晨兒熱淚盈眶:“嗯,小姐說的是,二少爺對小姐那麽好這尚書府不回來也罷。”
暮遲一臉震驚,赫連子桑對自己很好嗎?為什麽她沒有這種感覺?難道發生了什麽她不知道的事情嗎?可是她一直都很清醒,唯有不清醒的就是喝多的那晚……
暮遲忍住心裏的猜測好奇,麵上無悲無喜的跟著晨兒走到了落霞苑。其實落霞苑也不算很糟,隻是院子比較靠前院,院子中空曠了些,但是屋內還是五髒俱全的。想來她的母親有叫人好好收拾一番,不然讓外人看出尚書府有虧待庶女的作風,就很影響尚書府的名聲,她那便宜老爹也會受到波及。
暮遲走進內室觀賞了一番,明顯看出擺放在室內的陶瓷書畫什麽的都放了不適合她身份的貴重玩意,暮遲暗歎古人那些讓人看不懂的品味,同時躺在了榻上稍作休息。
她說的身體乏累當然是假的,以她經常鍛煉的身體當然不會弱到做個馬車就累得半死,但陪著老夫人的時候心裏有些緊張過度是真的。
暮遲在落霞苑休息了一會,晚飯的時候有下人來,叫暮遲去老夫人的院子一起用膳。坐在一起的都是後院的女眷,赫連子桑也不知道跟她便宜老爹去哪了,本來用膳是安靜且美好的事情,但是老夫人在吃了一半後,當著眾人的麵,提起暮遲嫁妝的事情。
老夫人當著她們幾個晚輩的麵,毫不留情的嗬斥當家主母也就是暮遲的母親的作風,說她不沒有一點大家出來的風範,就算庶女不是嫡出她穀梁家也未曾試過嫁女的時候嫁妝那麽寒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