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沉眠。
這日清晨,周惟叫了早膳。
擺了滿桌的五十道美食,被裝在精致的小碟中――這已經是總盟主最最簡化的一餐。
周惟咬了幾口甜點,就停了手:“六十號!”
六十號穿著一身黑衣,麵龐露在外麵,笑道:“參見主母。”
自從周惟接任了散修聯盟的總盟主之位,就連以往和周惟玩笑無忌的逗比仙人,也開始對她恭恭敬敬起來。
周惟轉著手中的青玉小酒杯,道:“華豐在我身邊的時候,你一直在係統宮。如今他飛升上界,你以後就留在我身邊。”
“是!”六十號跪姿不變,聲音裏透出喜意。
周惟垂著眼皮,看著跪在下首的六十號,道:“我問你,係統宮中的那個小宮殿,到底是怎麽回事?”
怎麽回事?
逗比仙人當然知道!
這世上知道那小宮殿的秘密的人不算多,他六十號就算一個。
六十號雖然沒有親身進去過,可知道的人都在傳,那個小宮殿裏,禁錮著一個美人!
那美人便是主公華豐的以前妾侍,可惜早已失寵。
主公待主母情深義重,早就將那美人冷放在一旁,甚至還囚禁了起來,就是為了不讓主母知道,免得主母不開心。
不過這種事,主公不想讓主母知道,他又怎麽能說!
六十號裝傻道:“哪個小宮殿?”
周惟眉頭一皺,麵色微微一沉。
六十號身為華豐的親信之一,又長駐在係統宮,他本身又是仙人,修為不低。如果他都不知道那小宮殿有什麽隱秘,那就隻有兩個可能。
第一,那小宮殿裏的人的手段高超,六十號無所察覺。
第二,六十號不肯說。
周惟心中微微有些不滿。
華豐在時,她對於係統宮那個小宮殿毫無察覺。
如今華豐才剛走,那係統宮小宮殿就使出手段引得她過去。
很明顯,那小宮殿中的人忌憚華豐,華豐在時,不敢引她過去。等華豐走了,才引她去。
既然那人忌憚華豐,那那人的修為定在華豐之下。
修為在華豐之下,又住在離華豐這麽近的地方,華豐不可能不知道。
想到這裏,周惟不免在心中大爆粗口:TMD!那臭男人一定知道係統宮的小宮殿裏有什麽,而且,說不定就是他放在那兒的!又TM不告訴我!
華豐!你TM個超級大混蛋!果然TM又瞞著我事情!
周惟緊了緊手中的杯子,如果是華豐不想讓她知道,那麽,在整個散修聯盟,都不會有人告訴她!
周惟沉默了一刻鍾,在心中默默罵了華豐一刻鍾,而後緩緩道:“暗部部長叫什麽名字?”
六十號不明白周惟為什麽轉換話題這麽快,他認真答道:“除了主公,沒有人知道部長的真名。我們都叫他部長,如果是主母您,您可以叫他暗一。”
周惟點點頭,放下手中的杯子,對著六十號揮手。
六十號身形立即消失。
周惟冷聲道:“暗一。”
一身黑袍的中年男子落在周惟跟前,叩首:“參見主母。”
“一樣的問題,”周惟斜了中年男子一眼:“那係統宮中的小宮殿中,到底有什麽?”
黑袍男子身形一頓。
主母之前已經問過六十號這個問題,如今再問他同一個問題,看來,主母對六十號已經不滿了……
不等暗一細想下去,周惟繼續道:“華豐讓你們瞞著我,可華豐也讓你們聽我的……怎麽?這兩條命令衝突,你們,就無話可說了?”
暗一沉默,主母到底知道多少?
周惟起身,慢慢走了幾步,似是為了緩解心中的怒火,過了一會兒,周惟微微彎腰,一指抬起暗一的臉:“你說,如果有一日,我飛升上界,我和華豐說,我移情別戀了你……”
暗一爆退十數米,給周惟結結實實叩了個頭,道:“……主公說過,這件事,最好瞞著主母……”
周惟冷笑,瞥了他一眼。
“……既然主母一定要知道,屬下不敢隱瞞,”暗一俯首,語氣鄭重:“在那係統宮的小宮殿中,關押著一個人。”
“哦?”周惟提起了興致,微微一笑:“然後呢?”
“總盟中一直傳言,說那人是主公早已失寵的侍妾,可事實絕非如此!”暗一加快語速,道:“屬下曾隨主公進去過一次那個禁製的陣法中,那人與主公的相處,幾乎可以稱為相看兩厭。那人與主公,絕無一絲情誼。”
“是這樣啊……”周惟摸著下巴道。
顯而易見,那人的修為要比周惟高,所以,才能引動周惟的心神。
“……而且,”暗一麵色凝重道:“據屬下看來,那人不是主公的對手,可主公也奈何不得對方,才將那人囚禁起來。主公在那人身上下了禁製,也在那人所在的宮殿中下了大陣。因此,主母您才找不到……”
“聽起來,像是鎮壓了什麽大魔頭似得……”周惟感歎了一句。
暗一抬頭,看了看周惟的麵色,道:“總盟之中,不會有人解得開那個大陣……所以,主母您進不去。”
周惟麵皮一皺,搞了半天,就是華豐囚禁了一個大魔頭一樣的人物在係統宮中,沒人解得開。
那人引她過去幹什麽?
她不過是一個合體期修士,就連總盟中那些九劫散仙的老仙人都解不開的大陣,她去了有什麽用?
難道,引她過去,隻是因為她現在是散修聯盟的總盟主?
想不明白!
周惟聳聳肩,華豐敢將那人囚禁在那裏,看來那人肯定是逃不出來,那就沒有什麽問題。她修為不到那個程度,去了也沒用,還是不要去管這種修為高到九劫散仙也沒轍的人了!
想到這事與自己八竿子打不著,周惟揮揮手,道:“我知道了!以後,如果那個小宮殿出現了什麽動靜,你立即來報給我!”
“是!”
“還有,”周惟呼出一口氣,緩緩道:“我今天心情不太好。你和六十號,罰一年的靈石。”
暗一詫異地抬頭看了一眼周惟。
他心中清楚,主母這哪裏是心情不好。她分明是因為,六十號和他暗一都沒有完全聽從她的命令,他們都在遵從主公華豐的命令,對她有所隱瞞,這才心中不滿。
罰一年的靈石,這懲罰手段,也太輕了!
若是主公,遇到這樣忠心不足的手下,重則棄殺,輕則調離身邊,做個無足輕重的分盟盟主。
可主母呢?隻是罰俸!
主母的懲罰這樣輕,這樣輕輕放過,到底是太過仁慈?還是覺得暗部所有人都不可全信,手中已無人可用,所以才隻能輕輕放下?
暗一低頭,沉聲道:“是!屬下明白!”
周惟看著一身黑袍的中年男子,道:“以後,你就跟在我身邊。如果暗部有事需要你去處理,你就讓六十號留在我身邊,方便我通過他,立即找到你。”
“是!”
“嗯,”周惟點點頭,轉身拿起筷子:“我要繼續用膳了。”
聽到主母示意自己離開的話,暗一卻沒有立即離開,他從自己的空間道具中取出一枚藍盈盈的玉簡,雙手碰上:“啟稟主母,這是主公留給您的……”
周惟身子一怔,立即取了藍色玉簡。讀到玉簡上的內容,周惟臉上慢慢泛起一個思念的笑容:“我知道了。”
暗一這才隱去身形。
看了華豐留給她的玉簡,周惟收起玉簡,也沒心思再用膳。她漫步出了寢宮大門,往前幾步,雙目落在前方。
前方的建築恢弘大氣,一草一木都是精心別致。
那裏,是散修聯盟總盟權利的最高峰――議會堂。(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