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豐食指輕輕一劃,周惟的右小腿上就出現了一道血痕。
華豐將手掌放在血痕之上。
一股強大的吸力從華豐的手上傳來。
頓時,周惟的小腿血流如注,紅色的鮮血從血痕中衝出來。血痕迅速變大,成了一個大傷口。
“嗯!”周惟咬了咬唇。
“張惟,忍一忍,就快好了!”華豐安慰道:“之前已經把餘毒都聚集在這裏,現在,隻要將這一部分血液清出來就好了。”
“好!”周惟應了一聲。
看著小腿不住的流血,周惟不由想到,這時候,要是直接把右腿砍了會怎麽樣。
元嬰期以上的修士,雖然做不到肢體再生,但是,要想要恢複破敗的肢體,也並不是沒有辦法。
這念頭在周惟的腦中一閃而過。她也隻是隨便想想,周惟才不會去砍掉自己的右腿,那才更痛。
就這麽胡思亂想的時間裏,草地上已經留下了一灘不小的血跡。
周惟麵色不變,這麽一點血,對她來說,算不上什麽問題。
過得良久,華豐收回手,手指輕輕一彈。
一道溫和的靈氣聚在傷口,原本鮮血淋漓的傷口立即以肉眼可見恢複起來。很快,周惟的腿就恢複如初,光潔無痕。
“好了?”周惟問道。
“可以了,以後不會再有這種情況了!”
“……”周惟條件反射的想要說一句謝謝,話到嘴邊,又被她憋了回去。
因為這件事對華豐說謝謝,總覺得有哪裏不對。
周惟給自己迅速的穿好衣服,站起身:“華豐師兄,回去吧!”
華豐正要點頭,卻詫異的回過了頭。
周惟順著華豐的方向看去,卻什麽也沒有看到:“華豐師兄,怎麽了?”
“轟!轟!轟!”
陡然間,一股狂暴的能量在遠處爆開來。
周惟和華豐距離那處還很遠,卻能感受到那股強大的能量在空氣中波動開來。
華豐目光一凝:“是在南城。”
“什麽?南城?”周惟立馬反應過來:“華豐師兄,張峰師弟呢?他回去了嗎?還是留在南城?”
華豐臉色微變,一時答不上來。他當時離開的時候,還是在南城,他並不能確定張峰是否離開了南城。如果他還沒有離開,隻怕凶多吉少。華豐道:“我們回去看看。”
“好。”
兩人不再做他想,都是立即飛至空中,往南城疾馳。
還沒有飛到南城,遠遠的,他們就能聞到一股焦味。
他們不由加快速度。瞬息間,就站在了南城的半空中。
兩人看著腳下的城市,靜默。
南城已成廢墟。
所有的建築與草木皆成了枯焦狀態。偶爾,還能看到一兩具修真者的屍首,慘烈的橫在枯焦的建築之間。而凡人,全都屍骨無存。
整個南城數百萬人口,沒有一個活口。
什麽都沒有留下來。
南城已滅!
周惟懸在南城上空,心裏一點點往下沉:假使,她剛剛沒有離開南城。現在,她還能否在這場災難中,活下來?
華豐在南城之上快速的飛行。不久,他落在了南城的一個焦土前。
周惟看他停下來,也飛到他身後。
周惟上前兩步,就看到了一具屍體。
與其說是屍體,這還不如說是一具殘缺的遺體。
這遺體的左邊臉蛋還完好,右邊臉蛋卻少了一大塊肉。胸口破了個大洞。雙腿也不翼而飛。
“是張峰師弟……”周惟輕聲說了一句。
張峰的臉上沒有什麽驚恐的表情,他就好像剛剛從原來的“焦土”似的房中走出。然後,就失去了生命。
一個熟悉的生命就這樣死去,周惟心情沉重,麵露哀色。
華豐搖頭歎息道:“是我將他留在了這裏。”
“這!這到底是為什麽?”周惟忍不住大聲道:“整個南城無一活口!就算是報仇也不必如此!哪裏需要滅城!”
華豐冷笑道:“當然是天鼎門,隻有天鼎門才會有這樣的手筆。”
華豐已經明白過來,這定是因為妖智童子已經死在了他的屬下手中。天鼎門找不到凶手,卻知道妖智童子最後出現在南城,並且在南城遇上了無法解決的敵人。
因此,天鼎門就決定屠城。
不過,這些猜想,華豐沒有打算說給周惟聽。
“什麽?”周惟訝然道:“你知道?”
華豐臉色暗沉:“……我當然知道,隻有天鼎門會怎麽做。因為……我不是第一次見到了。”
“他們為什麽要這樣?”周惟完全無法理解這些人的想法。
就算是報仇,也可以直接找仇人報仇雪恨,何必要這樣屠殺整個城市!
華豐勾唇,道:“因為,在天鼎門眼中,除了他們門派之外,天下散修與凡人,皆為螻蟻。”
“他們根本不將他們當做人!”
周惟默然無語。
周惟在修真界中生活了這麽久,她也知道一些修真者的想法。
在有些修真者的眼中,凡人就是螻蟻。
死一隻螞蟻,死一窩螞蟻,對他們而言,有什麽關係呢?
隻是,這樣的修真者在摘月派之中並不多見。因為摘月派的大部分修士原來都是凡人。他們還有著一些凡人家眷。
華豐說,整個南城都是天鼎門所屠殺,周惟認為,這是很有可能的。
天鼎門高高在上,也許,在天鼎門之中,很少有弟子是有著凡人家眷的。所有人都是修真者,對他們而言,凡人簡直就是另外一個種族。會有這種想法,就不奇怪了!
周惟歎息一聲。
既然對方屠滅整個城市,那肯定也不會留下修真者。
周惟和華豐都是活了無數時間的人物,都見識過無數的“生老病死”。因此,麵對著一場百萬生命的消逝,兩人心情沉重,心境卻不受影響。他們依然能夠如常的思考。
華豐默默的收起張峰的屍體,說道:“張惟,你隨我來。”
說完話,華豐便縱身飛起。周惟跟在他身後。
華豐飛到了他們在南城的第一站。
摘月派長老的老家。
斷壁殘桓,無生還者。
華豐也不說什麽,直接將身體還健全的屍體收了起來。
華豐又帶著周惟飛到了南城另一邊的修真山莊。
修真山莊,就如同南城中心一樣。
死氣沉沉,屍體遍地。
就連來這裏挖掘靈石礦脈的摘月派長老,也是身死道消。
華豐收起摘月派眾人的屍體,飛到修真山莊中央,指著新挖掘的靈石洞口,說道:“張惟,你看!”
周惟探頭看去,就見靈石礦已經挖出了一個可容幾人行走的通道,通道之中全是下品靈石。此外,通道的周圍還放著幾個儲物袋,裏麵裝的,全都是靈石!
華豐麵無表情道:“隻有天鼎門,才有這樣的財大氣粗。看到一個靈石礦,也不過是置之不理。若是其他人,即使是修為極高的修士,也絕不會放下一個靈石礦不管。”
周惟點頭,算是同意了。
華豐轉過身,對周惟道:“張惟,這些已經采集好的靈石,你取走吧!”
“我?”周惟雙眼睜大。
華豐這是讓她私吞靈石?
“嗯,”華豐淡定的點點頭:“南城已毀,不久,就會有修士前來查看。更有不少的散修會出現在這裏,為了那些死去修士留下來的儲物袋。這些靈石,恐怕也會被他們帶走。至於這個靈石礦脈,一般散修不敢吞下來。”
“這些靈石,反正都要被散修們拿走,不如你先拿去。”
“哦,”周惟眼睛眨了眨:“華豐師兄,你不要靈石?”
華豐看了一眼周惟,語聲中微微帶了一絲寵溺:“都是你的。”
“哦……”周惟收起儲物袋:“那,那些屍體上的儲物袋……”
既然那些儲物袋最終會被散修拿走,那她拿走也不是一樣?
華豐臉上微微糾結了一下:“……你很需要靈石?”
“沒有人會覺得靈石夠多了!”
這話說的也沒錯。
華豐張了張嘴,最後還是說道:“……張惟,你等著,我幫你拿過來。”
張惟挑挑眉:“我也要去。”
於是,兩人飛回南城之中,四處搜集修士的遺體,拿走儲物袋。
兩人再聚在一處時,南城裏所有的修者屍首,都沒有儲物袋了!
華豐把一個儲物袋拋到周惟手中:“所有的儲物袋都在裏麵了……”
周惟接過儲物袋,神識往袋子裏一看,果然都是各色的儲物袋。
華豐給她的儲物袋,加上她搜集到的儲物袋和修真山莊的修士的儲物袋,加起來。一共有兩百多個儲物袋。
周惟把這兩百個儲物袋統統放進隨身空間,問道:“師兄你,不和我分贓?”
“我不需要。”華豐臉上微微有了一點笑意。
這麽大方?
周惟思索片刻,說道:“這不好吧!師兄。我獨吞贓款。分贓不均,這容易引發問題的。”
華豐道:“張惟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如果你擔心的話,我可以起誓。”
“不用起誓,”周惟道:“隻要我們分贓就好了。”
“好,”華豐無所謂道:“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周惟從儲物袋中掏出了一塊下品靈石,塞到華豐手中:“這個給你。我們已經分贓了!”
一塊下品靈石!
虧她想得出來!
華豐臉上露出笑容,點頭:“嗯,我們分贓了。我們是共犯,不能抖露這個秘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