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五把安福公主扔到院子外麵後,就著碧蘿打進來的水連著洗了三四遍手才作罷。
他洗完手見杜若坐在那裏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有沒有嚇到你,還有孩子……”
杜若搖搖頭,她知道他都是為了她才這麽的生氣,而且他都是對外人暴戾,對她從來都是溫柔似水。
“這樣會不會不好?畢竟她是公主,其實我剛剛也可以把她趕出去的。女人間的爭吵總更好解決點。”杜若忐忑的說到。
陸五笑了笑,“你不用擔心,隻要咱們家不造反,逼宮,威脅到皇權,做什麽皇上都會很寬容。”
否則,當年怎麽會把他給放出來,最後隻是做居士這樣的簡單?
杜若盯著他看了半響,直到把陸五看的發毛了,才悠悠的說:“安福公主是不是喜歡你?”
如果不是喜歡,為什麽那樣不顧一切的亂闖別人家的院子?
陸五清冷的說:“不知道,她喜歡是她的事情,反正我是沒正眼瞧過她。”
說完,忽然笑了起來,一看就是心花怒放的那種,“你是不是吃醋了?有別的女人喜歡我?”
“除了蓉娘,還有安福公主。還有誰?”杜若凶狠的看著他。
陸五臉上的笑容收都收不住,揉了揉杜若的腦袋,趁機在她臉上親了一下,“沒有了,沒有了,別人喜歡我,我可阻止不了,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把全部的心都給你。”
杜若聞言露出笑容,伸手摟住他的腰,靜靜的靠在他的懷裏,忽然抬頭說:“我才不會讓你喜歡別人,我會牢牢的抓住你的心,讓你眼裏隻看到我一個人。”
他露出溫柔的笑容,溫柔虔誠的在她額頭親親的吻了一下,感謝上蒼讓他們兩個相遇。
春暉堂裏,靖安大長公主收到安福公主硬闖淩雲院大方闕詞,缺被陸五給扔了出來的時候,拍掌大笑,“明峰做的很好,否則不知道哪裏來的蛇蛇蠍蠍都覺得咱家好欺負。”
林嬤嬤在邊上笑了笑,“五爺還是和以前一樣不待見安福公主。”
當年安福公主愛慕陸五,也曾經討好過靖安大長公主,無奈她的性格實在是不太討喜,太後提過多次要與靖安大長公主結親,都被拒絕了。
“錦心,你去通知車馬房備車,我要進宮去問問太後,安福是有什麽樣的底氣在她的府裏橫衝直撞的。”靖安大長公主吩咐林嬤嬤到。
不等林嬤嬤應是,又說:“算了,明峰已經讓她臉麵掃地了,太後她自會處理的。咱家不用約束府裏的下人談論這件事情。”
她倒要看看,到底是誰更丟臉。
壽康宮裏的太後神色陰沉的坐在鳳榻上,聽宮人稟報安福公主做的事情,氣得差點暈過去。
她這個蠢孫女,怎麽就蠢成這樣。連她都要好言好語的同靖安說話,她不想進宮還不能強求。
“她都多大年紀了,她是守寡守的腦子也沒了嗎?行事這樣的魯莽!她如果好好的與靖安說,她會不同意?偏生要去耍小聰明。”
太後氣的恨不能那個蠢孫女現在就在麵前,好讓她罵個痛快。
如果杜若這個時候看到太後的樣子,絕對不會再說她是個和藹的老婦人了。
所以當安福公主狼狽的從靖安大長公主府裏出來,後又直奔皇宮找太後哭訴的時候,被太後足足訓了一個時辰。
太後訓斥了之後,沒幾天梁武帝就下了申斥的旨意到安福公主府裏,勒令她閉門思過三個月,這三個月期間不得出府。
如果她表現不好,就要將她從公主降為郡主。
這個懲罰重又不重。隻要安福公主這三個月老老實實的呆著,那她還是公主,反之,那一切都有可能。
在靖安大長公主的放縱下,安福公主強闖淩雲院,然後被陸五扔出來的事情在京城傳了個沸沸揚揚。
京中各人反應不一,有說安福公主仗勢欺人,有說陸五目無君上,不過眾人想起幾年前的那件事情,又都一致的沉默了。
不管外界反應如何,杜若開始了她的安胎生涯。
因為懷孕,杜若的飯量漸漸增大。靖安大長公主甚至把餘大成也調到了淩雲院,負責杜若的飯食。
上次餘大成參加天下第一廚比賽的時候,雖然最後敗給了宮中的禦廚,不過他倒是無所謂的樣子。
比賽結束後,趙王爺想讓他去趙王府。不過被他拒絕了。
因為他有了更高更遠的新目標,那就是在杜若的提醒下,他想寫一本自己的食譜。
食譜可以千古流傳,可比那天下第一廚的虛名更能讓人記住。
靖安大長公主把他調到淩雲院正合他的心意。
他時不時的與杜若在廚房裏討論各種各樣的新配方。
他們試著做了一種肉幹,存放的時間久,卻又比普通的醃肉更加的好吃。
那就是把豬腿肉,切的薄薄的,放在醬油裏浸泡兩刻鍾,醬油裏可以放入糖調味。
如果想要味道更加的好,還可以把醬油,糖放在鍋裏煮開,晾涼後,再把豬腿肉放進去浸泡。
浸泡好的肉貼在塞子上風幹,要吃的時候,拿出來蒸熟即可。
這個肉幹一出,就被陸十當成了零嘴帶到國子監。
陸五無奈的看著杜若同餘大成一起忙忙碌碌的,有心製止她,但見她每次與餘大成討論的時候,眼睛亮晶晶的,充滿活力,又不忍心阻止她。
雖然,她從小是被強迫著學廚藝的,但是天長日久之後,下廚房也就變成了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她也幫他做裏衣,外袍,但那隻是偶爾為之,更多的是怕做的不好,被人嘲笑。不像廚藝,廚房就是她輕鬆發揮的天地,甚至不會感到疲倦。
“怎麽,是不是覺得不能融入進去,很焦慮?”陸四站在陸五邊上一起看杜若與餘大成討論一味調料該怎麽用,兩人都覺得自己的更好。
“不是焦慮,是覺得她這樣的時候最美。”陸五癡癡的說。
陸四聽了打了個寒顫,真是什麽肉麻話都敢說。
也許,他也應該去找一個人了。
長安侯府正院。
劉氏麵色鐵青的坐在上首,她麵前的人霍然是她派去尋找白姨娘丫環下落的那個人。
她越聽,麵色越發的蒼白,她緊緊的抓著椅子的扶手,雙手指節泛白,一字一句的問麵前的人:“她真的是這麽說的?是白姨娘讓她把孩子扔了?”
被她派出去的陪房,張權點點頭,他沒想到夫人派他去辦的是這樣一件大事,夫人真是太可憐了。
好好的孩子硬生生被說成是死胎。母女分離這麽多年,現在還不知道他家姑娘流落到哪裏去了。
劉氏恨不能現在就衝到馨園去把白姨娘給揪出來,然後給她所有她能想到最惡毒的懲罰。
可是,等她冷靜下來之後,她知道她不能。
再沒有更多的證據之前,她還不能輕舉妄動。
“那個丫環現在在哪裏?”劉氏問張權。
“小的派了一個人在那裏暗中盯著她的一舉一動,想要逃跑也能及時攔住。”張權覺得這個事情太大了,所以,他先回來稟告給劉氏聽。
劉氏揮揮手讓張權下去休息,她跌坐在椅子上,心裏充滿了恨意。
恨長安侯的無情,恨白姨娘的狠毒。更恨她自己的無能。
她擦了擦眼淚,朝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她一個人沒有辦法扳倒馨園的那個女人,但是加上老夫人,誰死誰活還不知道。
老夫人見劉氏又上門來,心裏又是一片詫異,這是侯爺又如何的荒唐了?
之間劉氏一進門,‘撲通’一聲跪到了老夫人的麵前,哭著說:“娘,您可要給我做主。”
老夫人連忙讓身邊的嬤嬤把劉氏扶了起來,無奈劉氏今天是老夫人不給個確切的說法就不起來。
老夫人沒辦法,隻能問她:“到底是怎麽了?是雲和又做了什麽讓你難堪的事情?”
劉氏搖搖頭,聲音哽咽的說:“不是他。不。也和他有關。娘啊,你知道不知道,我可憐的若兒不是死胎。”
說到這裏,劉氏哭的泣不成聲,想到她的女兒不知道在哪裏吃苦,更怕的是她在木盆裏沒人發現,或者下雨,那該是什麽樣的境況?
她簡直不敢去想。
老夫人吃驚的看著她,一時聽不懂她說的是什麽意思。
她看看貼身的陳嬤嬤,陳嬤嬤會意,把服侍的丫環都趕了出去。
等大家都散了之後,老夫人才麵色凝重的對劉氏說:“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從頭說一遍。”
劉氏從陸四那開始說,一直說到她派陪房去查當年的事情,最後發現了那個丫環,然後找到她之後了解到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老夫人。
老夫人聽了後,整個人都不好了,當初她並沒有在京城住,而是呆在陳家的老宅。
後來還是劉氏請她進京,這才一直呆到現在。
她一輩子被一個姨娘壓製,所以隻要劉氏不做損害侯府的事情,她都會支持她。
隻因為劉氏是正室。
隻是她的兒子,卻還是栽在了姨娘身上,即使他受過姨娘的苦。
“你說你是因為陸四爺問的那句話你才懷疑的,但是你後來問過陸四爺為什麽那樣問嗎?”老夫人問劉氏。
劉氏搖搖頭,“沒有……不過我後來去試探過靖安大長公主,但是她滴水不漏,沒問出什麽來。”
老夫人不知道該說她聰明好還是笨好。她知道去試探靖安大長公主,但是她也不想想,靖安大長公主是什麽人,是她能試探出來的嗎?
別被她問個底朝天就謝天謝地了。
“你說見過你與那個五夫人的人都說你們很像?”老夫人問劉氏。
“是的,連媳婦都好像看到年輕時候的自己。”劉氏想到杜若,心裏又是一陣複雜。
老夫人一陣歎息,“這件事情你告訴過雲和嗎?如果沒告訴,就暫時不要讓他知道了。等以後再說吧。”
劉氏肯定不想讓他知道,否則也不會直接來找老夫人了。
被他知道了。誰知道是包庇白姨娘還是什麽。
“一直在家裏悶著,人也怪難受的,你等下就讓人送拜帖到靖安大長公主府去,明天我們去拜訪她。”老夫人吩咐劉氏給靖安大長公主送拜帖。
劉氏哎了聲,爬了起來。
隻要老夫人願意管,那就比她一個人撞的頭破血流,還沒有眉目的好。
“你說什麽?長安侯家的老夫人送了拜帖過來?想明日過來?”靖安大長公主如聽到最時新的笑料一樣。
這個長安侯家的老夫人難得出門一次,就來她這裏,所謂何事?
林嬤嬤忽然想到一個可能,指指淩雲院的方向,然後又比了一個五字。
“你說她是為了阿若來的?”靖安大長公主問林嬤嬤。
林嬤嬤點頭。
想不出個所以然,主仆倆也就沒有在想,反正明天就知道到底是為何而來了。
對於這些杜若一點也不知道。自從陸五被安排在了皇上的禦林軍做守門的,他就開始了輪值三天,休沐一天的生活。
陸五輪值的時候是沒辦法回家休息的,對於適應了兩個人睡一張床的杜若來說,忽然少了一個人隻覺得很不習慣。
這天晚上,她洗漱好坐在床上準備睡下的時候,看到邊上空出一大片,忍不住想陸五在輪值的時候是怎麽樣的,會不會想她?
她抱住陸五用的枕頭,聞著枕頭上殘留著味道,慢慢地入睡。
隻是睡到半夜的時候,迷迷糊糊間感覺有人拿她的枕頭,她手緊了緊,把枕頭抱的更緊。
然後那人低低的笑了一下,在她臉上親了親,沒再動她懷裏的枕頭。
等杜若醒來的時候,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陸五沉睡的麵孔。
她不禁睜大眼睛,又揉揉眼睛,見真的是陸五,隻見他側躺著,用手當枕頭,一隻手環在她的腰上。
她這才想起他的枕頭被她摟在懷裏呢,原來半夜是他拿枕頭,她還以為是自己做夢呢。
杜若微微的笑了笑,靠著陸五,閉上眼睛繼續睡。
等到她再次醒來的時候,陸五已經起身,正坐在窗邊的榻上看書,見她醒來,對她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溫和的說:“醒了?那起來用早飯吧,現在你可不能餓著。”
說完又去門口喚碧蘿打水進來。
待碧蘿送了水進來後,他又熟練的遞茶盞,擰帕子幫她擦臉,動作一氣嗬成,輕柔的如同對待瓷娃娃。
“墨曦,你怎麽回來了?今天不用當值嗎?”杜若仰著頭任他幫自己洗臉,還不忘問他。
“我升職了,以後晚上不用當值,隻白天去就可以。”陸五解釋到。
杜若聽了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這麽快就升你的職了?你太厲害了。”說完站起來在他唇上親了一口,“獎勵你的。”
陸五被她表揚的耳朵根紅了紅,又忍不住笑了,眼睛裏好像有水波在輕盈的蕩漾著。
這種挫敗的感覺讓他很不舒服,他不喜歡這樣失控的感覺。
所以他才會在她進宮後去找大哥,反正大哥也希望他走出家門,那就如他所願好了。
兩人膩歪了一下,方才去了外間的用早飯。
兩人早飯還沒吃完,春暉堂的玉硯過來告訴杜若,說靖安大長公主那裏有客人,讓杜若不用去她那裏了。
因為杜若有孕後,靖安大長公主就免了她的請安,讓她無聊了才去她那裏走。
不過杜若還是會經常去她那裏,尤其是陸五去皇宮當值以後,杜若去的更加頻繁。
春暉堂裏,長安侯秋老夫人一大早就到了靖安長公主府。
兩人寒暄過後,秋老夫人直奔主題:“公主,實不相瞞,這次上門是有點事情想請您幫忙。”
靖安大長公主挑挑眉,“有什麽可以幫忙的。能幫自然可以幫你。”
“上次貴府四爺曾經問過我那媳婦一句話,惹得我媳婦揪出一樁舊事,老婦就想問問,四爺是有什麽依據還是隻隨口問問?”
靖安大長公主頓了一頓,“這個得去問我家明揚了,當時我已經訓斥他了。當時侯夫人也是在場的”
“陸五爺已經成婚,他的新媳婦沒看的過”秋老夫人也沒有一直糾纏著要去找陸四,而是問到了杜若。
“最近她有孕在身,我就免了她的請安,她輕易不出門。”靖安大長公主明白她是想看看杜若的樣貌,然後確定是不是她家丟失的那個女兒。
奈何杜若情願做孤女,也不願意去認回這麽貴親。
“我家的情況京城沒幾個人不知道的,都是那孽障不好,這次我媳婦竟然查出當年她第一胎生的不是死胎,而是一個白白胖胖的乖女兒”秋老夫人一陣唏噓。
“知道您家五夫人與我那媳婦長的很相似,所以想看看,到底像不像。”
秋老夫人玩笑的說。
“順便我也帶了當年做給那個孩子的一塊帕子,上麵繡著若字,想讓五夫人看看,這幾樣認識不認。”秋老夫人從口袋裏摸出一塊泛黃的帕子。
靖安大長公主想了想,吩咐玉硯去淩雲院把陸五帶來,秋老夫人一副看不到就不罷休的樣子,如果不讓杜若過來倒顯得他們理虧了一樣。
過了好一會,陸五跟著杜若一起進來。秋老夫人見杜若進來,都呆住了。
她顫抖著手,捧著那塊泛黃的帕子急切的對杜若說:“五夫人,不知道您見沒見過這樣的手帕,重要的是上麵有一個若字。”
杜若看看那塊帕子,與當初師傅留給她的那塊一模一樣,她的名字就是根據那塊帕子上的字而取得。
她與秋老夫人見過禮後,平靜五波的說:“我有一塊這樣的帕子,我的名字也是當初師傅撿到我的時候,根據帕子上的字取的”
竟然找上門來了,那就直說也無妨。怎麽選擇,那是她的事情。
說完。她吩咐碧蘿去淩雲院內室梳妝台上,把上麵的匣子拿過來。
秋老夫人沒想到她這樣幹脆的就認了,可是看她臉上一點喜意都沒有。
陪著秋老夫人一起來的劉氏,聽到杜若說有帕子的時候,人整個都昏了過去。
一時間春暉堂亂成一片,靖安大長公主吩咐人把劉氏放到榻上,又吩咐人去找胡大夫。
秋老夫人歉意的看著靖安大長公主,沒想劉氏這樣的不驚嚇。
沒多會,碧蘿捧著匣子進來,她把匣子遞給杜若。
杜若接過後,在匣子裏翻了翻,然後再匣子的低層抽出那條帕子。
秋老夫人見杜若那樣鎮定。無所謂的態度,心裏不禁湧起一陣苦澀。
這孩子明顯是不想上來認親的,陸四不會無的放矢的亂說話,肯定是有依據才會提醒劉氏。
昏過去的劉氏被胡大夫紮了幾針,悠悠醒轉過來,她一眼就看到被陸五護著杜若。
“我的若兒……”劉氏喃喃的說到。
杜若抿了抿唇,無視了秋老夫人還有劉氏那激動的神情。
“雖然我還留著這塊帕子,不是想要做什麽,隻是因為它是我來處的一個證明。”杜若冷靜的說到。
她知道這兩個人是想把她認回去。
但是她已經有了丈夫,家人,很快她還會有孩子出生。
她已經過了那種為什麽別人都有爹娘,我卻是孤兒。我的爹娘到底在那裏?為什麽拋棄我?等等疑惑的年齡。
“為什麽?”劉氏激動的問她,好不容易找到的女兒,卻不準備認她,這讓她沒辦法接受。
秋老夫人同樣沒辦法接受,她從昨天開始就被一個又一個的真相衝擊著。
“因為我已經有了家人,你們來的太晚。”杜若木木的說。
一定要理由,那就給她們一個理由。
秋老夫人心裏又是湧上一陣陣的苦澀,這孩子不願意認她們,怕是知道了家裏的那些個情況,回去也沒什麽好處。
還不如幹脆不回去。
這又能怪誰呢?
長安侯府馨園。
“你說劉氏在查我以前的丫環?”白姨娘陰沉的問麵前的一個丫環。
“是,奴婢沒聽全,夫人與老夫人說的時候把奴婢們都趕走了。隻聽到一個大概,陳嬤嬤守在門口,奴婢也不敢近前去聽。”
丫環解釋到。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白姨娘揮揮手,等丫環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叫住了她:“等等。”
丫環問她:“姨娘,還有什麽事情嗎?”
白姨娘臉上擠出一絲笑容,褪下手腕中的一個鐲子,套到丫環的手裏,拍了拍她的手。
等到丫環走遠後,她冷哼了一下。
沒想到劉氏那賤人終於聰明了一回,竟然找她以前的丫環。想到那個丫環,她又恨自己心軟了一下,沒解決她。
她皺著眉頭,不過卻並沒有很害怕,知道了又怎麽樣,侯爺隻會站在她這邊。
她要找任她找好了,她穩坐釣魚台。
春暉堂裏,劉氏怎麽也不肯相信杜若的態度竟然是這樣的,她對杜若說:“若兒,你為什麽情願做一個孤女,也不願意做侯府千金?”
“因為我已經有家人,丈夫。並且快又孩子了。”杜若與陸五對視了一眼,對他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
“你有身孕了?”劉氏驚喜的喊到。
秋老夫人也是一臉的驚喜,忙問她胃口好不好,想吃酸的,還是辣的等等。
麵對兩個人的熱情,杜若有點招架不住,她求救般的看了眼靖安大長公主。
“你們,讓她緩緩吧,別嚇著阿若了。”靖安大長公主開口說到。
秋老夫人拿帕子擦擦眼淚,抱歉的對靖安大長公主說到:“公主,讓您見笑了。”
“我們當初知道的時候也是向你這樣,不過阿若堅決不肯我們說出去,還得請您諒解我們的隱瞞之過。”靖安大長公主幹脆說開來。
“怎麽會怪您?府裏把她照顧的這樣好,京城誰人不說一聲您是最好的太婆婆。”秋老夫人收斂起情緒,與靖安大長公主說話。
剛剛看杜若的表現,她還是很依賴靖安大長公主的,也許可以從公主這裏想辦法。
這邊秋老夫人想要攻克下靖安大長公主,那邊劉氏殷切的看著杜若,“若兒,你現在感覺怎麽樣?會嘔吐嗎?”
杜若搖搖頭,表示沒有。
劉氏又問她:“你有什麽想吃的,娘……我可以想辦法給你做。”又想到杜若就是一個巧手,又悻悻然的打住。
陸五一直靜靜的陪在杜若的身邊,劉氏不禁又打量起了陸五。
年紀稍微大了一點,人倒是長的俊俏,就是不知道脾氣是不是同多年以前那樣不好。
人家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劉氏卻是越看越不滿意。
婆媳兩個努力了半天也沒能讓杜若鬆口,不過她們也明白這樣的突然,就想讓杜若認她們有點不現實。
於是秋老夫人想靖安大長公主提出了告辭,然後又對杜若說:“若兒,祖母和你母親下次再來看你。”
杜若抿著唇,沒有回答。
劉氏戀戀不舍得跟著秋老夫人出門,這是她的女兒啊。她從生下來看都沒看到一眼的女兒。
想著想著,劉氏又濕了眼眶。
等到長安侯府婆媳倆走了,杜若沉默的坐在靖安大長公主的下首。
靖安大長公主憐惜的看著她,說:“不管你做什麽,祖母都是支持你的,你隨著你的心意來就好了,不用考慮那麽多。”
又說:“你可以不用馬上認她們,就當親戚走動也可以。”
杜若聽了沒有說話。
回到淩雲院後,她坐在榻上搖晃著雙腿,問陸五:“墨曦,你會不會覺得我冷情了,她們那樣的可憐,可是我還是拒絕了她們。”
陸五蹲在她的麵前,撫摸了一下她的臉,說:“祖母不是說了,讓你隨心就好。你也別思慮太重。肚子裏還有孩子呢。”
杜若摸摸平坦的小腹,這裏有她與墨曦的孩子,她已經有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