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瑾瑜努力的牽扯住自己的唇角,不讓自己笑出來。
他是十分想握住慕容金的手的,但是他看到慕容金目光炯炯的看著自己,眼底涵蓋了幾分容忍以及審視的意味,宋小侯爺就慫了。循序漸進,循序漸進!宋小侯爺扯住了慕容金的衣袖,身子稍稍的朝慕容金的身側靠了過去。
本以為有慕容金在身側他是睡不著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麽眼睛一閉,竟然真的有一陣卷困之意襲來,他今天也是喝了不少酒,他這人是難醉倒,但是不代表他一點反應都沒有。
宋瑾瑜喝多了之後很乖。隨便找個地方就能睡著,不吵也不鬧,今日的這些表現完全都是為了接近慕容金才故意而為之的。
他平素也不喜歡有人在身邊看著他,但是今日他卻覺得無比的暢快和安全。
“阿金。”他揪著慕容金的衣袖,喃喃道。
他已經有點迷糊了。
“恩?”慕容金以為他又是要習慣習慣,不耐的應了一句,垂眸看向了宋瑾瑜,卻見宋小侯爺雙頰微微的泛紅。雙眸已經闔在了一起,他側身蜷在自己的身側,揪住自己的衣袖,像極了她以前在山寨的時候從山下幾個小孩子手裏救下來的那隻小犬的樣子。那小狗被她救回去之後就喜歡這樣蜷在她的床鋪上。晚上靠著她睡,後來還傳給了她一身的虱子,氣的她娘將她和那隻小花狗一起都剃成了禿瓢給扔到藥水裏泡著,害的她和小花狗躲人躲了一個春天,因為實在是太丟人了,直到一人一狗一個長出頭發來,一個長出毛來,這才肯在人前轉悠了!
慕容金想到這裏心就軟了下來,唇畔亦是爬上了幾分就連她自己都不曾察覺到的笑意。“怎麽了?”她柔聲問道。
“我今天很開心。”宋瑾瑜的意識有點飄忽,不過還是努力的和慕容金說道。
“為何?”慕容金柔聲問道。
“因為……”宋瑾瑜還沒將“有你在”三個字說出來,已經微微的有點鼾聲發出,沉沉的睡去了。
慕容金挑眉,睡的這麽快!這三句話都沒說完呢……
她意欲起身,去發現自己的衣袖被宋小侯爺緊緊的扯在手裏,她這邊一扯,宋小侯爺就不安穩的動了動。
為了避免將他吵醒之後,這個醉貓再拉著自己“阿金”“阿金”的叫個不停,慕容金停下了拉扯自己衣袖的動作。她思索了片刻,索性將自己的外袍褪下,扔在了宋瑾瑜的身側。
許是她的外袍上沾染著她的氣息。宋瑾瑜竟然在睡夢之中砸了砸嘴,將那袍子又朝自己的懷裏抱了抱,一條腿還跨了過來,壓在了慕容金的外袍上。
慕容金扶額搖頭……
悄然的退出了宋瑾瑜的房間。
她還是去和麝月擠一擠吧。她怕自己在這裏弄出什麽動靜,再驚動了宋瑾瑜將他吵醒就不好了。
宋瑾瑜抱著慕容金的衣袍做了一個好夢。
夢裏他好像又回到了和慕容金成親那天。
他用金稱挑開了慕容金的蓋頭,露出了慕容金那張帥氣又漂亮的臉,雖然夢裏的慕容金即便是成親都穿著男裝,但是他一點都沒有不開心,反而一直在傻樂著,他們並肩坐在床鋪上,有喜娘將他們的衣擺結在一起,他喂她吃了夾生的餃子,她也羞澀的喂了他夾生的湯圓,他們喝過交杯酒之後,她甜甜的叫了自己一聲。“相公。”
他拉住了她的手,挽住了她的腰,她的腰肢柔軟的好像細柳一樣,讓他頓時就心猿意馬起來。他略開了她的衣服,她竟然絲毫沒有反對,宋瑾瑜大喜,居然可以一親她的芳澤。他抱著她倒在了床鋪上,她的臉頰緋紅,就如同染了霜的紅葉一樣,他的身周充滿了她的氣息。那種淡淡的香氣,讓他心醉神迷。
一切都進行的那般順利,她異常的溫順,簡直與平時就判若兩人……
他將自己的臉埋在了她的發間。她也沒推開他。
隨後……
宋瑾瑜感覺到一陣異樣的感覺襲來,那股?酥如同電流一樣的感覺沿著他身體的某一處朝四肢百駭傳遞開來,他驟然從夢中驚醒,有點茫然的看了看周圍。桌子上的蠟燭不知道在何時已經燃盡了,屋子裏一片暗沉,隻有窗外的月光隱隱的透過窗戶有點映進來。
房裏的哪裏還有半點的喜慶之色,雖然是他所熟悉的景致但都是稀疏平常的樣子。
夢裏的慕容金也不見了蹤影,他身邊的床鋪上也一片空闊,但是他的手裏卻抱著一件?衣,宋瑾瑜仔細的分辨了一下,是慕容金的外袍。
他翻身坐了起來,隨後就窘了。他的褲子上一片粘膩,一動之後就有點冷颼颼的感覺。
完了完了!
宋瑾瑜差點沒從床上彈起來,他發了一會呆,隨後滿臉通紅的快速起身,去點亮了房中的一盞燈。就著燈火一看,他頓時就像拿頭去撞牆了。
他竟然抱著慕容金的衣服,將那個當成了慕容金……在睡夢之中他與她行了周公之禮,最最可恥的是他還當真了!現在弄的自己的褲子上一片泥濘。
真是丟人丟到了姥姥家去了。
這要是被慕容金發現了,豈不是要一掌拍死他了!
不行,斷然不能被慕容金知道此事,宋小侯爺的酒本來就醒了不少,現在更是酒意全無。那是被嚇的。
他拉開了衣櫥,翻找出了自己一套幹淨的衣服,趕緊將自己擦幹淨,隨後換上幹淨的衣袍,抱著被自己弄髒了的衣服,宋小侯爺鬼鬼祟祟的拉開了房門溜了出去。
好冷!
宋小侯爺穿的少,腳上就穿著他那雙軟底織錦麵的拖鞋,還沒跑到後院裏就渾身凍的直打顫。
他好不容易在自己的侯府找到了一個水井。哆哆嗦嗦的打上了一桶水來,平日裏養尊處優的宋小侯爺蹲在了井邊,就這冰冷刺骨的井水吭哧吭哧的洗自己的衣褲。
外麵好冷,宋小侯爺的心更冷。
到了第二天,慕容金剛練完功回來,就見?魚跑了過來,“夫人不好了。侯爺病倒了。”
“病倒了?”慕容金稍稍的蹙眉,不是昨天睡覺的時候還好好的嗎?
慕容金也沒換下練功服。就直接回了房間,就見宋瑾瑜裹在兩層錦被之中不住的哆嗦。
他瓷白瓷白的麵容上帶著不正常的潮紅。
“很冷?”慕容金問道。
宋瑾瑜顫抖著點了點頭。
他昨天夜裏回來之後就已經被凍的透心涼了,就連手腳都是直的,還有水真的太冷了。他有段時間幾乎以為自己的手都快不是自己的了,完全被冷的沒有知覺。
慕容金探身俯下,隨後摸了摸宋瑾瑜的腦門。
滾燙!
“去叫大夫來!”慕容金對?魚說道。
“是。”?魚馬上就跑了出去。
“叫我說你點什麽好?”慕容金蹙眉說道,“以後不能喝就別喝那麽多。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人喝酒能將自己給喝發熱了。”
宋瑾瑜……
他根本就不是喝酒喝的好不好……他是大半夜的起來洗衣服給凍的!這種丟人的事情又不能拿出來給別人說。隻能自己憋著。
“哦。”有苦不能言的宋小侯爺隻能憋屈的又點了點頭。
下次再遇到這種情況,直接一把火將衣服都燒了!宋瑾瑜一邊哆嗦,一邊想到,隨後他猛然驚醒,真是病的腦子都不好使了,這種事情一次就夠了,哪裏還要有下一次,太特麽的丟人了!
下一次他就要和慕容金來真的了!
哼哼!
想到這個宋小侯爺頓時覺得自己好像也沒那麽冷了。
不過他還是可憐兮兮的看著慕容金,“你能不能留下來陪我啊。”有可憐不裝是白癡。
“我軍營裏麵還有點事情。”慕容金麵有難色的說道,“前段時間已經在家裏待了那麽久裝受傷沒去了,事情堆積的很多,再說身為主將總是不去軍營會造成軍心浮動。此乃大忌。”
宋瑾瑜更是心底一片悲涼,你看看!他都病成這樣了,她居然還想著她那個破軍營。
心裏太苦了!
宋瑾瑜淒慘的看著慕容金,“就多陪我一天好不好?”
“這……”慕容金猶豫了片刻,“我很快就回來。”她說道。
宋瑾瑜的心一沉。
他的眼底一片失望,隨後將臉都埋到了被子裏麵。
他是很難受,不過……他也沒辦法和慕容金發脾氣什麽的,硬是要將她留下來。
慕容金看著拱在被子裏看不到頭臉的宋瑾瑜,也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心腸太硬了。
“我保證很快就會回來。”慕容金對宋瑾瑜說道。
悄然的將臉從被子裏伸出來,宋瑾瑜縱然心底萬般不願還是點了點頭。
“你先休息一下。”慕容金說道,說完她直接轉身出去。
唉,看著房門在慕容金的身後闔上,宋瑾瑜又是在心底長歎了一聲。
他忽然好想見見慕容金的三叔啊。
他想問問他,如果他一直都不能將慕容金的心給捂熱了那該怎麽辦?
宋瑾瑜小侯爺現在真的有點為自己的未來發愁了。
前程暗淡,看不到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