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傳來了淩亂的腳步聲,似乎有不少人朝門口跑來。
隨後就是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小侯爺,您在裏麵沒事吧?”
宋瑾瑜一聽,是管家的聲音,他朝慕容金一挑眉,意思是我家裏的人來了,“你怕不怕?”
慕容金緩緩的一笑,竟然大咧咧的斜靠在了浴桶邊,一手玩著匕首,一手還伸到了水裏去輕輕的撥弄浴桶裏清澈溫熱的水。她也要宋瑾瑜一挑眉,唇角邊那玩世不恭的笑容又濃了幾分,她很清楚的表達了她的意思,“你猜我怕不怕?”
宋瑾瑜才稍稍緩和了一點點的表情頓時就又崩了起來,他閃避開了慕容金的目光,總覺得那眼神似乎有種什麽魔力,明明是叫人厭惡至極的,卻又忍不住多看她兩眼,臉也變得更滾燙了一點。
他一咬自己的唇,恨聲說道,“我能有什麽事情!都滾開!”
他現在真是有一種打落牙齒和血吞的感覺,他是可以大喊救命,可是萬一被外麵的人衝進來看到現在這屋子裏的狀況,他沒臉麵不要緊,反正臉麵這個東西也不值幾個錢,但是慕容金將他看光了的事情明日就會傳遍京城的大街小巷!
現在他都已經和她牽扯不清了,要是再傳出這種事情出來,他就是跳了永定河也洗不幹淨了。
忍!
宋瑾瑜咬牙。
他生的漂亮,即便桃花眼裏怒氣盎然也絲毫不見有什麽威儀可言,水裏的熱氣熏蒸的他白皙的皮膚泛起了淡淡的粉色,就如同春日怒放的桃花瓣一樣,墨發垂下,發梢在水裏暈染開來,如同上好的潑墨山水畫一樣。就連慕容金看了也有點暗暗的乍舌,人比人真的是可以氣死人的,看他這一身肌膚如雪,不帶半點傷痕,而自己那身上……嘖嘖,簡直不能看。
“適才府裏似乎有賊人進來。所以老奴過來看看小侯爺有沒有受到什麽驚嚇。可否容老奴進去一看?”管家在外說道。
“進來幹什麽?”宋瑾瑜感覺自己頭發絲都立起來了,這要是被人進來,正好撞見慕容金這個瘟神在這裏,那不是要命了!不行,說什麽都不能讓他們進來,“本侯爺在沐浴,都滾開!別來煩我,什麽賊人不賊人的?到別處找去!”
“就是,管家,我們剛才一直守在外麵的,小侯爺的確在沐浴,沒見過什麽可疑的人來。”宋瑾瑜的隨從們也紛紛開腔幫宋瑾瑜說話。
管家猶豫了一下,隔著門對立麵的宋瑾瑜告了一聲罪,“對不起了,小侯爺,是老奴僭越了。”他隨後直起身帶著人又離開了宋瑾瑜的房門前。
宋瑾瑜豎著耳朵聽外麵的聲音,直到人都走了,他才稍稍的鬆了一口氣。
真是嚇死他了!
“你也不怎麽樣啊!”宋瑾瑜將目光再度挪回到慕容金的身上,不屑的說道,“我以為你多厲害呢!居然還被人發現!”
“你怎麽就確定我與那些人口中說的賊人是同一人呢?”慕容金滿不在乎的笑道。
宋瑾瑜一撇唇,一點都不想和這個女人說話了!
“你到底來幹嘛的!”宋瑾瑜怒道,“不會真的隻是來看我洗澡的吧!”
“你有什麽好看的!”慕容金不屑的嘖嘴,一臉的嫌棄,“我要看男人洗澡不會去軍營嗎?哪一個身材不比你強?真會朝自己臉上貼金!”
宋瑾瑜……
他怎麽身材不好了?!
“那你來幹什麽?”宋瑾瑜深吸了一口氣,他在忍!他真怕自己再和慕容金多說兩句話,會被活活給氣死。
有一種人,天生就是給別人添堵的,慕容金就是這樣的!
“我是來告訴你,你想要要挾我?還沒有這個資格!”慕容金忽然探身過來,湊近了宋瑾瑜,宋瑾瑜一驚,身子朝後緊緊的貼在浴桶的沿壁上。
她忽然湊的那麽近,他幾乎可以感受到她的呼吸從自己的臉頰邊掠過,很輕,很柔,和她這樣的強勢一點都不一樣,宋瑾瑜隻覺得自己呼吸都被逼的有點困難,血似乎沿著四肢百駭蔓延開來,他的臉更紅了幾分,眼神有點慌亂,竟是有點不敢去看慕容金的雙眸。
“你你你!說話就說話,不要湊這麽近!”宋瑾瑜緊張到腳趾頭都要蜷起來的地步,他很想推開慕容金,可是手又遮擋在自己身上的重要部位,一挪開豈不是又要被看光!
人跌倒一個坑裏算是意外,連續兩次跌同一個坑裏就是蠢了。
“你大可以拿我去青樓的事情來要挾我,不過我也可以隨時將你剝光了就這樣扔去大街上,不如咱們打個賭,看看誰更丟人一點?”慕容金抬手,輕輕的勾了一下宋瑾瑜近乎完美的下頜,觸手一片滑潤,嘿!宋小侯爺的皮膚摸起來還真的挺舒服的,真不比大姑娘的差。
“那你要怎麽樣?”宋瑾瑜駭然的看著慕容金,他即便是嘴上不肯承認,心底也明白,慕容金是真的能說道做到!
這女人忒黑了!
“咱們絕口不提那日的事情。你別來惹我,我也不會來惹你!”慕容金冷笑了一聲說道。
“那是最好!”宋瑾瑜撇過頭去,真是不想看到她那得意的嘴臉。
拳頭大了不起嗎?
“一言為定!”慕容金點了點頭。“那我走了。你慢慢洗澡。”
“你這麽厲害,今日在宴席上怎麽被羌人的王子給坑了呢?”宋瑾瑜忽然忍不住嘲諷了一聲,當眾吐成那樣子,醜是出大了。
“我真的被坑了嗎?”慕容金都已經走到窗戶邊了,聞言頓住腳步,回眸看著宋瑾瑜,嘿嘿的一笑,“那你就當我是被坑了吧!”說完她拉開窗戶,幹脆利落的跳了出去,一下子就消失在暗夜之中,沒了蹤影。
秋日的夜風透過了敞開的窗戶吹進來,頓時讓渾身光溜溜泡在水裏的宋瑾瑜打了一個冷顫。
他若有所思的看著那兩扇空蕩蕩的窗戶,猛然醒悟,也對!慕容金根本沒被那羌人王子給坑了,反而她借著酒力將羌人王子推倒,從羌人王子身上掉落了夾帶入宮的東西,讓羌人頓時就失了禮儀。
慕容金走後,宴會繼續,那些羌人一個個都灰頭土臉的,連話都沒說兩句。
況且如果慕容金真的醉的那麽厲害,現在應該在府上呼呼大睡才是,剛才看她的樣子,哪裏還有半分酒醉的模樣?
欺君!她這是在欺君!
宋瑾瑜懊惱的用力一拍水,將水拍的水花飛濺,氣的胸脯一起一伏的,但是卻也半點辦法沒有。
慕容金,別那麽得意!總有你吃憋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