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哥哥,我怕。”蓮往前,靠在男人懷裏,如是說道。
男人抿著唇抬手在她的肩頭輕撫,安撫道:“蓮兒別擔心,何事都會有解決辦法的。”
隻是這天上天,不久後注定要掀起一番腥風血雨了。
……
從靈姬山下來,狐之亦返了一趟狐宮淨身後便讓慕容鳳攜帶蛇膽前往大興皇城,蛇姬的蛇膽上經他加了結界以防其殘餘的靈息傳到天上天。
聖雪太子在拿到蛇膽的那一刻瞪大了眼,隨即眼裏毫不掩飾地露出了對他狐叔叔的極度崇拜。
“這……這也太厲害了吧?你們王上真的……真的把蛇姬給殺了?”
相比太子殿下這孩子一樣的舉動,慕容鳳顯然就是一個成熟的大人,一張臉上就差寫上“我是大人,我很成熟”的字樣了。
他“嗯”了一聲,說:“殿下要我們辦的事我們王上已經做到了,接下來便是該太子履行您的承諾了。”
不過顯然,太子殿下這會兒已經陷入了對他狐叔叔的崇拜中,根本沒心思去管什麽承諾不承諾的,摸著那顆金燦燦的蛇膽一臉看美食的樣子。
“厲害,真厲害,他們追殺了這麽多年的蛇姬,竟然就這麽輕易地被狐叔叔給搞定了,本殿果然沒有找錯人,狐叔叔,真男人!”
他不過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讓那人去殺蛇姬,以此來見識見識狐族之王的真本事,沒想到真的成了,這下子,他家國師爺爺手中的又該多一副名貴藥材了。
不過就算狐王大人曉得這小子起先不過是搞著玩兒的他也不會生氣,對狐王大人而言,凡是能拿來當做談判籌碼的,隻要有關他家繁兒的,無關玩鬧與否,他覺得都是值得的。
慕容鳳難得有了想翻白眼的衝動,開口提醒:“太子殿下,我們的事……”
“放心,完全放心,”太子殿下沒讓大木頭說完就極其認真地說道,“既然狐叔叔已經把蛇姬殺死了,本殿自然不會空口說白話,你且回去告訴你家主子,隨時都可以,本殿會按照先前說好的助他,不過……”
頓了頓,他抱著那顆金燦燦的蛇膽問:“這玩意兒的事兒,想來你家主子應該不會讓別人知道在本殿這兒吧?”
殺蛇姬不過是他一時興起,聽聞了其他族人們的傳言,這才起了心,他如何會不曉得殺了蛇姬會釀成何種禍事,不若,他們聖雪狼族也不會一直按兵不動了。
如今蛇姬已死,那些人必然會追究,盡管他家國師爺爺不是那種會對誰下殺手的人,但難保那些人不會起了念頭。
這會兒,這延年益壽的千年蛇膽就在他手中,到時候若真在被製成藥之前被發現了,那他可就玩兒大發了,玩兒歸玩兒,可不能把全族人的性命給玩兒沒了。
慕容鳳曉得他的顧忌,直言道:“太子殿下放心,王上做事向來謹慎細微,已為殿下考慮,特此命我將此物一並交給殿下。”
說著,他將那存放蛇膽的匣子交到郎弘璃手中,“王上已在蛇膽上加封了結界,但為安全起見,特意讓我轉告殿下在蛇膽交由貴族國師大人手中之前,務必將其存放於此,如此可保聖雪安然無恙。”
這匣子是他家主子加了神印的,便是那神王大人也絕對不會想到,他家主子的這本事是得神族先代神王真傳,即便是她,也全然察覺不出來。
“還有這麽厲害的東西?”郎弘璃半信半疑地將蛇膽放進匣子裏。
慕容鳳頷首,之後便沒有再說什麽,隻留下了能與他聯係的小玩意兒就走了。
前往死冥陰界一事非同小可,不是說幹就能幹的,留下聯絡方式,也方便之後的聯係。
慕容鳳走後,郎弘璃抱著那裝著蛇膽的匣子勾起一抹深不可測的笑,臉上哪裏還有方才孩童般的天真。
“狐族之王,狐之亦,果然是個不能為敵的家夥啊……”
狐宮,姬葉青方才跟幾位肱骨大臣說完事,就見某人從自己宮殿出來,一副要出宮的樣子,不由得問道:“王上,要出門?”
狐之亦聞言腳步不帶停的,邊走邊說:“嗯,回村去。”
姬葉青眼角抽了抽,小跑著跟上去,說:“要不,這回我也去吧?”
狐之亦停下了,挑眉道:“你去幹什麽?看孤談情說愛,受刺激?”
姬葉青:“……”
嘴角抽了抽,裝作沒聽到的樣子,說:“我這不是擔心您的安危麽?去了還能順便幫您保護保護未來王後,多好啊。”
狐之亦一聽,笑了,“哦,這話就奇怪了,先前你不是不大喜歡孤去找繁兒麽?是什麽讓你改變了想法?”
此話一說,也就表示他已經到得知上回姬葉青跟慕容鳳之間為何會鬧矛盾,又為何會受傷的事了。
姬葉青的臉上閃過一抹窘然,趕緊狗腿道:“王上說哪裏話,您看上的人臣怎會有意見呢對不對?王上看上的人,那勢必是這世間最好的姑娘,嘿嘿。”
他才不會告訴這個人自己實則是對那小姑娘的身份感興趣想再去瞅瞅呢。
“哦,是麽?”狐之亦似笑非笑,尾音上挑,聽得姬葉青頭皮發麻,想再狗腿兩句,
然而男人卻是一點機會都不給他,“諸多事情還未解決,你覺得你有時間在外閑逛?”
小葉子的一張俊臉頓時就僵住了,是啊,蛇姬死了,天上天的人勢必會追究,且剛與魔族人聯手,上頭的那個神王大人又一直忌憚著他家主子。
死冥陰界,天上天,光是這兩頭就夠他們忙活的了,哪還有什麽閑逛的時間啊。
狐之亦哼笑一聲,沒再管右相大人,出了狐宮就往祝家村去了。
先前走的匆忙未能提前跟小丫頭知會一聲,眼下已過去六日,也不知那丫頭有沒有跟她置氣,若有,他還得想法子哄人才是。
“啊切!啊切!啊切!”
接連好幾個噴嚏,打得祝繁眼淚都出來了,吸了吸鼻子隨手就拿起袖子往鼻子上擦。
荷香看了好生嫌棄,忙把自個兒懷裏的帕子給她塞過去,“多大的人了,不是告訴過你姑娘要有姑娘家的樣子麽?看看你,像什麽樣兒。”
祝繁使勁兒吸著鼻子,不知輕重地把鼻子蛋兒擦得通紅,“一定是誰在說我壞話。”
好端端的打噴嚏,絕對是被人給惦記上了!
“得了吧你,”荷香翻了一個大白眼,把剛切好的白蘿卜片用竹篾串起來掛到院子邊的牆頭,“你就不指望點好的,誰說打噴嚏就是別人說你壞話了,沒準兒是想你想的呢。”
“那是,”祝繁坐在長凳子上,頭頂暖陽用菜刀“咚咚”地切著蘿卜片兒,“想得很,恨不得想弄死我。”
“呸呸呸!”荷香走過來,一巴掌薅她頭上,沒好氣地道:“一天就曉得瞎說,什麽死不死的,趕緊呸掉!”
祝繁被拍得險些切到手,抬頭嫌棄地看了一眼始作俑者,又繼續切她的蘿卜。
冬天了,把這些白蘿卜切成差不多小指的厚薄片兒,串起來掛太陽底下曬幾天,幹了用來燉臘豬蹄或排骨,口感味道簡直就是一絕。
“我說,”荷香坐下來接著把蘿卜往竹篾上串,邊問她:“怎麽這幾天都不見你那小狐狸了?先前不就養在你屋裏的麽?你又抱去老太太那邊了?”
祝繁手上一頓,好一會兒都沒說話,荷香以為她沒聽到,就用手推了推她,“怎麽了這是?”
祝繁回過神來,一臉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切,邊說:本來就是從山上抱回來的,性子不定,前幾天晚上趁我不注意的時候給跑了,沒找著。”
荷香一聽,皺了皺眉,說:“不是吧,我怎麽看你那小狐狸聽乖的,讓幹什麽就幹什麽,跟個人兒似的,怎麽就跑了呢?”
祝繁的手又頓了頓,片刻後就笑了,抬起眼來看了看荷香,說:“跑了就是跑了,我怎麽知道為什麽?它又不會開口說話提前告訴我它要走,我從哪兒知道去?”
荷香聽了癟了癟嘴,“也是,不過真是可惜啊,希望它不要被別人逮了去,不然可就沒在咱這兒這麽好過了。”
那一身毛那麽好看,要是別人看到了絕對會打主意。
祝繁笑而不語,沒有在去接她的話,兩人合著花了一上午的時間把從地裏挖回來的蘿卜切了大半兒用來曬幹蘿卜夾,剩下的荷香說要用來醃,又留了幾個大的用作這幾天給屋裏那個傷著燉排骨湯喝。
這幾天祝繁心裏別扭,進去送個藥和飯菜什麽的也都是惡言相向,麵點好臉色。
但祝諫像是真的釋懷了,不管她怎麽擺臉色,依舊是那張要笑不笑的臉,看得祝繁心裏窩了一肚子火,本來是想給人添堵的,結果倒是被人給添堵了。
隻是為了不讓荷香繼續陷得太深,她心裏就算再窩火再不想見她家老頭,也不得不自告奮勇地去給人送藥送飯。
如此一來,祝諫心裏就更熨帖了,覺得她是因為不好意思所以才故意給他擺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