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關於情況
“這就是我說的另一種可能。”雲希明說,“就是村子裏的人可能已經因為恐懼,全都跑光了。”
“跑了?可是他們跑什麽啊?這裏也沒有什麽危險,他們跑了誰來救我們啊!”大哲急的大喊,聲音在夜晚安靜的村莊上空回蕩,突然一陣腳步聲朝著我們這邊走了過來。
“有人!”雲希明警惕的轉過身,本能的擋在我麵前。來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大叔,拿著手電在我們麵前晃了一晃,等看清楚了我們的樣子,那大叔突然扔了自己的手電,轉身就跑,還一邊跑一邊喊。
“鬼啊,有鬼啊!”
“喂,老鄉,等一下……”雲希明打算上前追趕,被我攔了下來。
“別追了,你看看咱們的樣子,哪兒還能看出來是人啊,這大半夜的,我們這麽狼bèi被當成鬼也是正常現象,不過這裏有一個村民出現,就說明應該這個村子裏的人還沒有完全都撤離出去,我們再往前麵走走,看看能不能遇到別人。”我說。
雲希明點了點頭,我們拖著陸大叔,往村口走去。賈家老太爺的老屋子和村支書之前的房子挨在一起,離村口有一段距離,我們一行人一路拖著陸大叔,往外走,但是這一路上,就再也沒有看見任何人。
“陰陰,這一路上也沒看見什麽人啊,該不會是剛才那個拿著手電筒的大叔才是鬼吧。”大哲又開始信口開河,但是這一次竟然沒有人答話,我看見雲希明每走幾步,就停下來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我也是如此,胸口針紮一樣的疼,腦袋像是被門縫夾著一樣,眼神開始飄忽不定,不僅看不到欣涼和阿困,就連眼前的大活人雲希明和大哲,在我的眼裏,也已經變成了一片模糊的灰色,眼睛越來越幹澀,腦袋越來越重。
我幾乎是憑借著意誌在往前挪步,走了多久,走了多遠,都不知道。終於我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耳邊最後聽到的聲音是,大哲在喊,“有光,前麵的帳篷大營有光。”
我醒來的時候,所在的位置非常明亮,一時之間我的眼睛和適應不了周遭的環境,感覺非常疼。慢慢睜開眼睛,我躺在床上,這床鋪鋪著潔白的床單,散發出輕微的消毒水的味道,這應該是一張病床。我打量周圍的環境,這是一個單間,不過裝潢很現代,完全沒有病房的樣子,甚至在落地窗的旁邊還有兩張真皮沙發。我想這樣的構造,應該是某高檔醫院的vip豪華病房。真皮沙發上坐著一個人,他正歪著腦袋靠在沙發上酣睡,不過單單看他熟悉的身影,我便已經安心。我身上插滿了各種儀器,這些東西讓我覺得難受,尤其是嘴上的呼吸機,讓我覺得反而呼吸困難,索性稍稍一用力,把所有的管子都扯了下來。我的手臂,小腿,肩膀全都纏滿了繃帶,不過我並不感覺疼,也許本來它們都是疼的,不過和在古墓裏遭受的那些疼痛比起來,這些就像是撓癢癢。可能我扯管子的聲音,驚動了雲希明,他從沙發上醒過來,看了看我,立刻撲了過來。
“陰陰,你醒了,你終於醒了!”他突然摟著我,我的肩膀被他捏的快要碎掉了。
“疼……”我忍不住喊出了一聲。
“哪裏疼?你還感覺哪裏不舒服?你怎麽把管子全都拔了?萬一……”雲希明竟然像是大哲附體一樣,開始無休止的問我問題。
“這是哪兒?”我避開所有問題,問道。
“聖瑪麗醫院,上海。”雲希明說。聖瑪麗醫院是上海乃至全國,公認的最豪華的私人醫院,這樣的地方,恐怕也就隻有我們兩家這樣的身價才能擔負的起,我倒不是很在意這個,看了看四周,沒有其他人。
“他們都怎麽樣?大哲?陸大叔?小薑找到了麽?”我連珠炮似得提問,雲希明的臉立刻就拉的好長。
“你怎麽總是這樣,你能不能先關心關心你自己,你知不知道,胖子和陸大叔都沒有生命危險,倒是你,你知道麽,你已經昏迷了一周了,五髒六腑沒有一個幸免的,全都受到了不同程dù的損傷,你身上的血差一點就流幹了,你到底在裏麵做了什麽,為什麽會受那麽重的傷,為什麽你當時什麽都不說!如果你有什麽事,我……”雲希明看著我,眼神複雜,即有生氣和憤怒,又有心疼和憐惜。我勉強扯了扯嘴角。
“現在不是沒事兒麽。”我輕描淡寫的說。
“以後,我絕對不會允許你受到一點點傷害!”雲希明看著我,認真的一字一句的說。
“嗯。”我輕聲回應他。“大叔他們怎麽樣?”
“看來不跟你說完,你也不會安心休息的。胖子沒有什麽大礙,主要就是肚子上麵的那道傷口,有點深,不過索性沒有傷到內髒,所以隻要多休息就好了,頂多就是肚子上多了一條疤。隻是陸大叔的情況要複雜一些,他的腿受傷嚴zhòng,並且感染,不過經過救治已經沒有了大礙,但是他回來之後……”雲希明欲言又止。
“回來之後怎麽了?”我焦急的問。
“他回來之後,醒過來的時候發現,他的眼睛看不見了。”
“什麽?!”我驚呼一聲,眼睛看不見了,這對陸大叔來說還不如殺了他呢。“怎麽會這樣,醫生怎麽說?”
“已經找來了全國最權威的眼科醫生進行了會診,診斷的結果是,並不是腦部受傷血塊壓迫造成的,視網膜也沒有受損,眼睛周圍的視覺神經也都完好,也就是說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導zhì的失明。”雲希明無奈的說。
沒有病因,就沒有辦法醫治,難道陸大叔這輩子就要在黑暗中度過了?我心裏一緊,一陣劇烈的咳嗽,嗓子一甜,竟然咳出一口血來。
“你趕緊躺下,你現在根本就不能亂動。”雲希明扶著我躺下。
“你怎麽樣?受的傷嚴zhòng麽?”我問。
“你終於想到我了,我沒事兒,隻是幾處皮外傷,外加腦震蕩,算是最有福的了。”雲希明說,可是透過他的白色襯衫,我看是能夠看見,裏麵纏了不少紗布。
“小薑呢?找到她了麽?”
“她沒事兒,等你好一點我們就去看看老陸,她的事情,我找機會再告s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