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擁而眠,一夜好夢。
第二日一早,許三花起了身在秋實的伺候下穿戴妥當,便回身替穿好衣裳的賀璋綰發。
自兩人成親,朝夕相對,賀璋的頭發就都是許三花綰的了。
因他不喜歡丫鬟貼身伺候,有她在,建西他們又不能隨便往屋裏進,這綰發洗頭絞幹頭發的事就都是許三花來做的。
兩人洗漱好,就在房裏用了早飯,這才一起往畢老夫人的院裏請安。
壽宴過了,府裏還是喜氣洋洋的。
趕回來祝壽的其他女兒這些今兒一早都往家回了,留下的,就是畢氏這個多年不曾回娘家的女兒了。
畢老夫人難得見到女兒,說什麽也是要留她住的,即便馬上過年了,不住半月,十天也是要住的。
畢氏推卻不過,也實在掛念老母親,就同意留下來,住到臘月中旬去。
今年的江州府雖也冷,但沒有下雪,河麵沒結冰,就不怕水路不能走。
畢老夫人這裏熱鬧的很,幾個兒媳和孫媳孫女這些都在,一堂人說著熱鬧,歡聲笑語遠遠的傳出來院裏去。
賀璋給畢老夫人請過安後就往外院去了,這裏都是女眷,他留下來不是那麽回事。
許三花便隨著畢氏坐著,因畢氏就坐在畢老夫人的羅漢榻上,許三花也得以落了一角坐著。
沒人要她說話,她也不開口,隻安靜的聽大家說就是。
聊了不多時,就有人說起明日德緣寺大廟會的事。
“大姐難得回江州,這大廟會可不能錯過,我們府裏在德緣寺有常定下的院子,大姐歇晌吃齋席自是大好。”
說這話的是二房的宋氏,她笑盈盈的看著上頭的畢氏,語氣裏極是熱衷。
畢氏公爹是帝師,丈夫恢複官職也是正二品的京官,依然是惹人巴結的。
宋氏說完這話,畢老夫人就看向畢氏道:“你難得回來一趟,就去湊湊這個熱鬧吧。”
畢氏心裏有些心動,她很信德緣寺的藥王菩薩,上一次還是幾年前了,回來省親的時候,她去過德緣寺求藥王菩薩保佑她的璋兒。
如今應願,她既來了江州,自然是要去還願的。
“好,明兒我就去。”
畢老夫人點點頭,看了看後頭的許三花,輕聲道:“嗯,帶三花一起去,德緣寺的菩薩都很靈的。”
畢氏明白母親何意,微微笑了笑,應下了。
下首端坐著的畢雯珺一聽大姑姑明兒果然要去德緣寺,暗自竊喜,待回了自個院子就命心腹丫鬟去江家給江柳兒送了信。
江柳兒一得了確切的消息,當即也顧不得天寒,坐了馬車就往舅舅家去。
不知為何,她心裏對不過初次相見的許三花也有些不得勁,說是幫好朋友出氣,她心裏也是樂見其成的。
大概就是因為一個鄉野村姑能嫁那麽好的男子這點使她也心生嫉妒?
……
曹真的大兒子和二兒子不是一個娘,自然是麵和心不和的,暗中較勁,都覬覦著他們爹這剛剛坐穩不過半年的幫主之位。
畢竟幫主隻有一個,想坐這個位置,那就隻有搶了。
沒看他們叔叔曹複就搶了嘛,沒搶過也沒事,大不了自成一派,自個當老大。
因此,兩人的手下都各有一批人的。
許三花暗暗分析了一番,讓雲風去接近了這個稍微弱勢一點的二兒子曹文山。
這曹文山不但正處於弱勢,且頭腦簡單,隻憑好鬥逞強,這接近起來就要容易多了。
說白了就是個沒腦子的,稍微用點手段,曹文山就差點把雲風給供起來了,一心以為雲風是某個江湖世家的繼承人,與他一見如故,十分願意幫他爭奪這個幫主之位。
沒腦子的人十分好糊弄,要不是他娘得寵,他自個武力值又不差,他都不能活著長這麽大。
江柳兒跟這些表哥關係都還不錯,畢竟大家都想巴結她這個表妹,恨不得娶到她,說不得就離幫主之位更近了。
她這次找的正好就是曹文山,就因為他好糊弄,不會問那麽多,隻要是她的吩咐,他指定會幫忙做的。
果然,曹文山一聽說江柳兒要他派幾個人明天在大廟會上趁人多擄走一個人,立馬就答應了。
這事他已經幫江柳兒做過好多次了,對於江柳兒有事就來找他而不是他那些兄弟,他心裏很是受用,覺得表妹心裏還是有他的。
歡歡喜喜送走江柳兒,曹文山想著自己辦好這件事表妹就會對她刮目相看,說不定就願意答應嫁給他了,因此特別上心。
直接吩咐了手下一號心腹親自去辦這件事,務必要辦好,一點差錯都沒有才行。
雲風現在跟他稱兄道弟,是他的座上賓,這事他自然沒有避著他。
雲風隻聽那隻言片語,目光微動,裝作好奇道:“這事出什麽事了?文山兄可要我叫人幫忙?”
曹文山也不瞞他,他覺得這事也沒什麽,當下就道:“先才我表妹來找我,叫我明天吩咐幾個人去大廟會上擄走一個婦人,擄到手了可以好好玩玩,然後丟進青河裏,毀屍滅跡。”
這事顯然曹文山沒少幹,說起來語氣不以為然,似乎不是一條無辜的人命,而就是要殺個把隻雞罷了。
雲風才被主子吩咐去查過江家,自然知道曹文山口中的表妹是誰。
想著主子對江家的事上心,便多問了一句,“哦?是誰值得文山兄如此興師動眾?”
曹文山輕飄飄道:“說是畢家的一個親戚,從梁州府過來的,就是個鄉野村姑。”
“要是長的好看,兄弟們說不得願意玩玩,若是不然,直接丟進青河裏就好,咦?風兄,你這是?”
雲風將手裏剛從茶杯捏碎的粉末一揚,笑道:“沒事,我這人就喜歡時不時的捏碎一些東西,就當是練練內力了。”
曹文山一聽是這樣,眼中佩服不已,能以掌將茶杯瞬間捏成粉末的人他長這麽大就見過兩個,一個是當今的武林盟主,另一個就是麵前的風兄了。
他心中激動萬分,對風兄要助他一臂之力的事更加期待,當即是卯了勁的要交好他。
“走走走,風兄,咱們上如意樓喝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