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睡得正香的鳳於飛被一陣大力的踹門聲驚醒,才坐起身來,便見上官弘烈快步走了過來,沉香戰戰兢兢的跟在身後。
“你有病啊?”好好的睡眠被打斷,鳳於飛的臉色很是不好看,當下便脫口而出,急得跟在上官弘烈身後的沉香一個勁兒的擺手。
“你有藥?”上官弘烈大力得坐在一旁的木椅上,帶起一陣咯吱聲,如刀鋒般的眉毛高高挑起,一臉挑釁的問道。
“有。”鳳於飛篤定的點了點頭:“專治你這種沒事抽風的病。”
“你敢說本王抽風?”上官弘烈一臉鐵青的吼道。
“嗯,還很嚴重,估計是晚期。”鳳於飛一臉認真的樣子,還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全然不顧一旁急得要昏死過去的沉香。
“鳳於飛,你……”上官弘烈一個箭步衝上前去,骨節分明的大手狠狠得卡在鳳於飛的脖頸上,“信不信,隻要我稍微一用力,你便可以去見閻王了?”
“你大可以試試。”鳳於飛慵懶的打了一個哈欠,紅潤的小嘴微微張開,一股夾著著淡淡薄荷味兒的香味兒鑽進上官弘烈的鼻孔。
“哼……”上官弘烈冷哼一聲,狠狠得推開鳳於飛,眸子中又閃過絲絲暴虐:“若不是看在芽兒的麵子上……”
“你早就掐死我了。”鳳於飛淡淡的接口道,“上官弘烈,你能不能換句話說?你說著不煩,我聽著都煩了。”
“哼,你知道就好。”上官弘烈一揮袖袍,冷冷的說道。
“沉香,幫我打洗臉水進來。”鳳於飛站起身來,對著一旁幾欲昏厥過去的沉香說道。這個丫頭,還有待鍛煉啊。
“是,是,奴婢現在就去。”反應過來的沉香感激的看了一眼鳳於飛,然後迅速的漂移到屋外,在在這屋子裏待下去,恐怕自己遲早會被嚇昏過去,王妃現在的膽子怎麽這麽大了?
“給過你休息的時間,現在去救芽兒吧。”上官弘烈急切道。剛剛從倚梅苑出來,芽兒的情況很不樂觀,那微弱的呼吸,仿佛下一刻就會中斷一般,還有那蒼白的近乎透明的臉色,仿佛已經烙上了死亡的陰影。
“我還沒吃早飯呢。”鳳於飛淡淡的開口道:“餓著肚子我就沒辦法專心做事兒了,這要是……”
“鳳於飛,你不要太過份了。”上官弘烈怒斥道:“不要以為你能救治芽兒,便可以這般肆無忌憚。”
“呃……”鳳於飛及其認真的思考了片刻,輕輕點了點頭,眉眼中帶著一絲笑意,紅潤的小嘴微微輕啟:“還就是這樣,現在隻有我能救她,我當然要把這當成換取相當利益的籌碼啦。”
“你敢威脅我?信不信,我現在就廢了你?”上官弘烈漆黑的眸子裏滿是怒火,一隻有力的臂膀已然將鳳於飛狠狠得卡在懷中,另一隻手粗暴的抬起她的下顎,“不要以為真得隻有你才可以救芽兒。”
“至少目前是這個樣子。”鳳於飛吃力的說道,她覺得自己的下巴像是快要脫臼了,酸脹疼痛,話都說得含糊不清了,可是那雙漆黑的眸子卻是更加的明亮了:“否則,現在的我早就成了一堆白骨,又怎麽還能站在這裏威脅你呢?”
“你……”上官弘烈一時氣結,因為她說的並沒錯,在得知芽兒中毒後,自己幾乎是請遍了岩城所有的大夫,連整個太醫院的人都輪番出動,可竟然沒有一個大夫可以救治芽兒,否則,就憑她敢毒害芽兒,早就不知死過多少次了。
“所以,除非你不要芽兒的命了,否則我便有足夠的資本和你叫板兒。”鳳於飛輕輕抬起一隻手臂,看似很隨意的輕輕撫上上官弘烈的手臂,後者的瞳孔卻緊緊一縮,迅速的縮回手臂,下一秒,一根泛著銀光的長針突兀得出現在剛才的位置。
“你居然想暗算我?”相對於被暗算的憤怒,上官弘烈更震驚於鳳於飛的膽識和手段,再抬起頭,看著眼前的這個嘴角上掛著冰冷笑意的女人,那股異樣的感覺又悄悄的爬上了心頭,該死的,她不是一個溫婉的大家閨秀嗎?為什麽自從她出了地牢以後,就似完全變了一個人一般。失憶嗎?可就算是真得失憶,前後性格也不會相差如此之多啊。
“嘁……居然慢了一步。”鳳於飛麵不改色的收回手中的長針,一點也沒有被人撞破算計的尷尬,隻是略微有點可惜的搖了搖頭。
“鳳,於,飛……”上官弘烈一字一頓的吼道,漆黑的眸子裏似燃燒著熊熊烈焰,一隻修長的大手對著鳳於飛高高揚起,一個清脆響亮的耳光便狠狠的幗在了那張水嫩的臉龐上。
“嘶……”鳳於飛一個躲閃不及,竟然被生生打得一個倒退了幾步,左邊的麵頰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高高腫起,紅潤的嘴角處也滲出了絲絲血跡,一陣火辣辣的疼痛迅速湧了上來。鳳於飛卻是隨意得用袖子抹幹了嘴角上溢出的血絲,一雙狹長的鳳眸微微眯起,妖嬈卻也危險。
上官弘烈有些愣怔得看著自己的大手,掌心處還帶著一絲滑膩的觸感。為什麽沒有控製信自己?難道自己真得想讓芽兒給這個女人陪葬嗎?
“上官弘烈,這一巴掌,鳳於飛銘記於心,多則一年,少則半年,這幾日所受屈辱雙倍奉還。”鳳於飛的冷冽的聲音從房間中淡淡刮過,帶著一股不容質疑的威壓。一隻纖細的手掌輕輕撫上紅腫的麵頰,妖嬈的眸子中又多了一分深沉,這具身體的柔弱讓她很是惱火,空有一身本事就是用不上,看來要盡快錘煉這具身體啊。
“就憑你?”上官弘烈輕蔑的笑道:“好,我就看看你一年後能怎麽奉還給我。不過,你現在最好馬上著手醫治芽兒,否則,我不能保證你還有那麽久的命活著去報複我。”
“哼,我不能活著,那芽兒也必死無疑,雖然是一命換一命,可是對上你,”鳳於飛忽然又綻放出一個妖嬈的笑,原本冰冷的聲音陡然一轉,淡淡的笑意摻雜其中:“我卻覺得,值了。”
“你……”上官弘烈的臉色猛然一變,一股暴虐的氣息迅速的蔓延開來。
“你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了,若是芽兒因此不能治愈,不知道在陰間,她會不會怪你?”鳳於飛忽然揚起一個大大的笑臉,聲音雖然低,卻是生生的止住了上官弘烈的怒火,隻見他陰沉著臉,對著身後的侍衛冷喝道:“傳飯。”
“咯吱……”
上官弘烈的侍衛才出門不久,沉香也端著一盆冒著熱氣的清水快步走了進來,一眼就瞥見鳳於飛那腫脹的臉頰,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中迅速蒙上一片水霧,聲音中帶著濃濃的擔憂:“王妃……”
“沒事兒。”鳳於飛毫不在意的笑笑,三兩把洗完臉,便任由沉香擺弄著她的一頭秀發。
一時之間,房屋裏安靜得隻有三個人的呼吸聲,靜謐得詭異。
“咳”,上官弘烈幹咳一聲,率先打破了沉默:“你的臉,痛嗎?”
“讓我甩你一個,你就知道了。”鳳於飛轉過身來,烏黑的秀發已被沉香高高的盤起,露出下麵纖細水嫩的脖頸,巴掌大的小臉上,漆黑的雙眸明亮璀璨,水潤的紅唇如火一般,妖豔張揚,隻是,左臉頰高高腫起,右臉頰上一道淡淡的血痕,著實破壞了這樣的美感。
“你,不識抬舉。”上官弘烈剛剛升起的一絲愧疚心理也隨著鳳於飛那句雲淡風清的話而跑到爪哇國去了。
“王爺,早飯傳到。”一名侍衛在門外恭敬的拘禮道。
“進來吧。”上官弘烈壓住體內澎湃的怒氣,冷冷的說道。為什麽這個女人總能氣得自己跳腳?
“呦,今兒是什麽日子?需要在我梨園設下如此豐盛的大餐?”鳳於飛搖著纖細的腰肢,誇張的笑道。
“什麽意思?”上官弘烈眉頭一皺,他可不認為這個女人會隻是簡單的稱讚。
“沒有什麽意思啊。”鳳於飛自顧自的坐到桌前,抓起一個小籠包,毫無形象的塞進嘴裏,嘟囔道:“這是我在王府中見過的最豐盛的飯了,比起昨天我和沉香用幾乎壞掉的菜葉煮得菜真是好太多了。”
“啪。”上官弘烈手中的筷子被狠狠得摔在桌子上,漆黑的眸子挨個掃視了一圈,磁性的聲音響起:“李貴,這是怎麽回事?”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李貴猛地跪下身來,聲音中帶著點點驚慌。他是負責王府的大廚房的總管,因看鳳於飛不得王爺寵愛,便時時打壓她們主仆,經常送一些粗茶淡飯,卻沒想到,今天她們主仆二人鹹魚翻身,當下駭得額頭上冷汗直冒。
“來人,將李貴拉下去,仗二十,再有犯者,仗斃。”上官弘烈厲聲道。王府中的奴才真是欠管教了,雖然他不喜歡鳳於飛,可是再怎麽樣,他現在都不能不管,因為鳳於飛的手中捏著芽兒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