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祝韶風輕笑,將藥瓶給放到一邊,低頭在她臉上親了一口,說:“都是過去的事了,何況那還不都是為了你?如果不是你,我會想去接近她?”
祝華一聽,心裏瞬間甜滋滋的,手指卷著男人的頭發,嬌著聲音說:“你該早告訴我的,那樣……那樣的話也就不用誤會了,害我以為……以為……”
“以為我喜歡的人是祝繁,不是你?”祝韶風截住她的話,沉聲問。
“嗯……”祝華微微頷首,被他抓住的那隻手,有些發燙。
男人從喉間溢出一聲輕笑,緊接著便一個翻身將人壓倒,啞聲說:“傻華兒,都過去的事了,我們就不要再提了,好在我們現在在一起了不是麽?待村裏的事一過,我就跟爺爺商量咱倆的事兒,早些將你娶進門,你說好不好?”
肌膚相親,獨屬於男人的強有力的心跳撩動祝華的心,幾乎是沒做多想便頷首,羞怯地垂了眼眸,點頭,“好……唔……”
話語方落,男人的吻便如雨點般落到唇上,臉上,不大一會兒功夫,小屋內便再次響起了歡愉的起伏聲。
“道,你說人類是不是都這樣?”夜色下,略微冰涼的女聲在輕歎一聲後,有些感慨。
蒼老的男聲輕笑,聲音沙啞,“或許是吧。”
女聲又是一聲輕歎,“自私自利,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人類有時候比那些異族人還要殘忍得多,對麽?”
蒼老的男聲隱隱笑,“或許是吧。”
誰說不是呢。
空氣中安靜下來,好一會兒後那道女聲才再次響起,“姑娘她……”
“魅夜,別忘了我們的目的。”老人打斷她的話,類似於提醒。
“唉……”
被叫魅夜的女子發出一聲無可奈何的輕歎,聽著從不遠處小屋傳出的呻吟聲,瞧著那一男一女擁抱的動作,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嫌惡聲,最後隨風飄散。
……
日子一天天過,祝繁在那晚之後又收到了蕭九的好幾次消息,毫無疑問的是都是朝著她所期望的發展的。
因為蕭九跟雲哲的關係,所以她爹跟村長老頭去了鎮上後就住在蕭大掌櫃的悅喜客棧,他們一進鎮子就打聽到了陳清師徒死於非命的消息,但卻並未因此而起什麽疑心。
村裏的史書上雖記載著陳家人乃祝家村千年來所信任的人家,但因陳家人向來行蹤不定,所以上頭所記載的人名都是曆來來過他們村的人的名字。
至於像陳清這種還沒出現在大夥兒麵前,還未經曆祝家村百年祭的人,自然不會出現在書上。
所以就算村長他們得知了陳清師徒的死,也沒有就此認定陳清就是他們要找的陳家人,畢竟這世上姓陳的算命的又不是隻有陳清一人。
祝繁便是早就料到會是這樣,所以一點也不擔心,何況就蕭九給她的消息來看,也沒什麽問題,他們要做的就是等。
“嘖,姑娘你看,又給湊到一塊兒了。”
吃完早飯,荷香在院子裏洗衣服,祝繁跟一塊兒在邊上清,方才想了想那事兒就聽荷香嫌棄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循著她看過去的視線一看,可不就見那兩人有說有笑地進了祝芙的屋子。
祝繁覺著好笑,“那有什麽啊,這幾天不都那樣兒麽,有什麽好奇怪的。”
祝華回來了三四天了,她本來還以為她是奉曹春花之命又回來搞什麽幺蛾子的,但除了剛回來的那天跟她嗆過聲,這幾天的祝華可是乖巧得不得了。
當然,對她的態度自然不會好到哪裏去,畢竟她可是把他們娘兒幾個逼出這個家的人,這會兒她爹又不在,不用做戲,自然也就不用再裝了。
荷香“嘖”了一聲,壓低了聲音湊過來說:“有時候啊,我真搞不懂大姑娘是怎麽想的,明明你才是她的親妹妹,現在搞得跟那小丫頭片子才是她妹妹似的,敢情她把以前的那些事都給忘了啊?”
她來這個家三年,雖不至於事事都清楚,但至少來了後發生的事還是清楚的。
荷香想,如果換成是她,早就不知道把曹春花的祖宗詛咒了幾百遍了,怎麽可能還對人家的女兒這麽好,有個詞怎麽說來著?
以德報怨?去他娘的以德報怨,她是有怨報怨有仇報仇,當然,也有恩報恩。
祝芙跟祝華怎麽樣,祝繁才不想去管那麽多呢,笑了笑說:“瞧把你給急的,我都不急你急什麽,誰說隻有我才是人家親妹妹了,那小丫頭片子不跟她也是親的麽,都是流的你家先生的血呢,能不親麽。”
“那能一樣麽?”荷香不讚同地瞪了她一眼,手上洗衣裳的動作不停,“你跟大姑娘是同爹娘的,他們不同娘,不能這麽說的。”
祝繁擰幹一件兒裙子抖了抖,起身掛到邊上的杆子上,笑著走回來,“隨便,我不在乎,他們想跟誰親就跟誰親,隻要不礙著我的事兒就成。”
左右她這次重生著回來,也從來不指望著改善跟誰的關係,以前沒想過,現在更不想。
“怎麽就不礙著你的事兒了,”荷香把手裏的衣裳擰幹給放到她麵前的清水盆裏,“要不是他們,你能跟先生變成這樣兒麽?”
“對了,”說著,像想起了什麽似的,荷香湊過去低聲說:“先生這次回來,你可不能再跟他嗆了啊。”
祝繁挑眉,側眸瞧著她,“怎麽就不能了?他要來招我,也不許我為自己爭辯啊?”
別說前世的那一條命了,上一次的那一巴掌的仇她可是還記著呢,她可不是不計前嫌的人,沒那麽大方。
“看你說的,”荷香繼續洗衣裳,“隻要你不招他,先生怎麽可能來招你,那天晚上先生可是問得明白,隻要他休了大賤人,問你是不是就能留在家裏,你這麽聰明,我就不信你聽不出來先生什麽意思。”
祝繁擰衣裳的動作頓了頓,後輕笑一聲別有深意地看著荷香,“我說荷香姐啊,聽聽你都說了什麽,一口一個‘先生’的,你老實說,是不是對我爹……”
“你胡說什麽?!”荷香頓時紅了臉,沒好氣地把手裏的水甩到祝繁臉上,“我……我,先生是我救命恩人,我……我為救命恩人說說話怎麽了,你一個姑娘家,沒羞沒臊的,當心以後沒人敢要你!”
祝繁本來就隻是想逗逗她的,但奈何荷香的反應實在是太激烈的,反倒弄得她一頭霧水。
眨了眨眼,祝繁有些懵地看著她,瞧著荷香那張紅紅的臉,一個念頭猛地閃過腦子,激得她渾身一抖,“那個……荷香姐,我還沒說你對我爹怎麽樣啊,你……你這麽激動做什麽?”
荷香一聽,麵色頓時就白了,慌慌張張搓洗著盆裏的衣裳,說:“誰……誰激動了,沒有的事,行了行了,趕緊地把衣裳洗了出去玩兒你的去吧。”
說著,手裏的動作更快了些。
祝繁看著她,清衣裳的動作卻怎麽也快不起來,動了動唇,到嘴邊的話還是沒問出口。
晚上,祝繁吃了飯後在自個兒屋子裏琢磨了好一會兒,腦子裏一直都是荷香的那張紅彤彤的臉,還有那好似被看穿的窘然。
她的心一直七上八下的,抱著小狐狸在屋裏踱了好一會兒的步。
“不行!”頓住步子,祝繁抱著小狐狸的手緊了緊,心道她在這種事兒上拿不定主意,何不如去找三叔拿拿主意。
重活一次,她可不能讓她所以為的事發生。
思及此,祝繁就將小狐狸轉身放到了床上,摸出枕頭底下的刀子往身上一藏就要吹燈出門,誰知就在這個時候,門卻被敲響了。
祝繁眉頭一蹙,“誰啊?”
“繁繁,是我,”祝芙的聲音從外頭傳進來,使得祝繁的眉頭蹙得更緊了。
過去開門,果然就見祝芙站在外頭,手裏還端著一碗不知道是什麽的東西。
“有事嗎?”祝繁跟她還別扭著,所以也就沒像以前那樣喊她“姐”。
祝芙臉上也不是很自在,但見她穿著什麽的還有得體,便想著她應該不是要睡,於是就把手裏的東西往她麵前湊了湊,說:“我瞧著你晚上沒吃什麽東西,所以就燉了一點銀耳,你吃些吧,免得晚上肚子餓睡不著。”
祝繁不討厭甜食,甚至可以說很喜歡,但眼下視線觸及到祝芙手裏的那碗銀耳,她卻沒有什麽食欲,抿了抿唇,道:“我不餓。”
說著就要關門,但祝芙卻是比她快一步阻止了她,眼眶有些泛紅,“繁繁,你還是在怪我對不對?現在連我做的東西都不吃了,你以前……以前不這樣兒的……”
說著話,一滴眼淚就已經從她眼眶裏流出來了。
祝繁這人最見不得的就是別人在她麵前哭哭啼啼的,她覺著煩,尤其麵前這位本還局勢她親姐,要知道,她們以前還小的時候可是最親的。
心裏一陣煩悶,她伸手便將祝芙手裏的銀耳給端了過來,揚起頭就咕咚咕咚幾口。
“小心燙……”祝芙根本還來不及阻止,那人就已經把空碗給她塞麵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