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
將繩子打上最後一個結,祝繁拍了拍手一臉輕鬆,緊跟著周氏發出的聲音引起她的注意,抬眼過去一看,那人正用眼睛狠狠瞪著她呢。
祝繁覺著好笑,勾著笑痞裏痞氣地在她麵前蹲下,用小樹枝勾起她的下巴,說:“別這樣看著我,不然我會忍不住把你們從這兒推下去的,比起直接死,我相信你們應該還想多活一會兒才是。”
就憑他們想害那個人性命這一目的,她就恨不得親手將這兩人送到閻王爺那兒去。
但奈何這事兒不能由她來解決,她還得把這兩個人留給祝家自個兒。
周氏的眼睛瞬間變得驚懼,瞧著那說話的人分明就是一個看起來單單純純的小姑娘,沒曾想原來她竟是這般惡毒的人。
方才在心底想著,不遠處就傳來了一陣騷動。
祝繁起身一看,勾唇道:“看,我說得沒錯吧,祝老爺子不會讓你們等太久的,這不就來了麽。”
說完,她無視周氏那“唔唔”的叫聲,轉身便躲進了邊上的草叢裏,剛進去不久,祝家的那一行出來找人的人便已經舉著火把到了。
幾人見馬車停在邊上,他們要找的人卻不知被什麽人給五花大綁地扔在路邊,紛紛都是一愣,但也隻是疑惑了片刻後就將人連帶馬車往祝宅的方向送。
走了一段距離後周氏還是“唔唔唔”的,祝繁從草叢裏出來,拿出她從那一堆東西裏翻出來的章子在手裏掂了掂,後聳了聳肩跟在那幾人的後頭半個時辰後總算是回了家。
身子沾到床的那一瞬間,幾乎在同時她一閉眼上眼睛就困意來襲了,折騰了大半晚上,索性連衣裳都沒換就去會周公去了。
而祝家這頭卻幾乎是整夜都不曾安寧,祝桓跟周氏被人帶回去後,祝老爺子先是狠狠地發了一通脾氣,但見祝桓卻還在昏迷之中,中途停了下來,這才問:“你們弄的?”
那幾人一聽,趕緊著搖頭,把去時的情況給祝舒說了一遍,人人心道,這可是祝家的大少爺,他們半個當家的,就算是老爺子發話,他們也不敢對祝家大少爺大少夫人動粗啊。
“你們的意思是,你們趕到的時候人已經被綁著了?”秦氏總算是緩了過來,有幺子在場,便是心裏再大的氣也都忍著,唯恐聲音大了將其心神給嚇到了。
“是的夫人,”護衛領頭照著秦氏的話回答。
聞言,秦氏與祝舒相視一眼,因祝桓還暈著,於是就隻好先將人拖下去關著,獨留周氏一人跪在正廳裏。
祝舒在瞪了一臉驚恐的周氏幾眼後便將那些人從馬車裏翻出來的東西一一清點,然任他清點幾遍,就是沒看到最為重要的那個東西。
老爺子的臉色越來越沉,嚇得屋裏屋外的人大氣也不敢出,秦氏自然也是擔心那些東西的,見其臉色不好,便上前問道:“如何?少了哪些?”
祝舒見是愛妻,眼神少了些淩厲,但嘴角卻是一直往下拉著的,“找不到印章。”
“什麽?印章找不到了?”秦氏臉色一白,見祝舒頷首,心中更是一緊,轉身就自個兒翻找起來,然得到的結果卻是同樣的。
祝舒氣得不行,扭頭便衝周氏道:“還不說實話!你們把我的印章藏到什麽地方了?!”
那可是最重要的東西了,就算沒了這些銀票收據借據,也不能沒了那個玩意兒啊。
周氏就被他這一聲嚇得不輕,連連搖頭道:“沒有……我沒有,我什麽也不知道啊……”
她是的確不知道的,她隻曉祝桓翻了老爺子的櫃子,拿了些重要的東西,那個印章想是也拿了,但卻不知道他放到什麽地方了。
祝繁剛才在馬車裏翻找的時候她隻瞧見她的動作,根本瞧不見她在馬車裏做了什麽。
思及此,周氏一臉恍然的表情,忙道:“是她!一定是她!上回被三弟救回來的那小……姑娘,一定是她拿了爹的印章!”
狐之亦早就得到了黑媚的消息,但在親耳從周氏口中聽到有關於他那小丫頭的消息時還是忍不住動了動心。
那丫頭,他不是分明讓她回去的麽,沒想到竟然還幹了這麽一件大事,真不知道她一天哪兒來的精力。
“小姑娘?”祝舒眉頭一皺,想起那小姑娘的模樣來,但卻是虎眸一瞪,怒道:“荒謬!都這個時辰了,你以為我會相信一個小姑娘這個點上還在外頭晃?再說了,人家跟我們無冤無仇,為何要拿走印章?這分明就是你狡辯的借口!快說!否則別怪我現在就帶你們去見官!”
不怪老爺子不信,就是換做任何一個人都不會相信這大半夜的誰會在外頭晃悠,別說十五六歲的小姑娘了,就是一個大人也絕對不會選擇這個時候出現在那荒郊野外的。
周氏百口莫辯,心中一股氣上來,不甘地對老爺子吼道:“你憑什麽這麽狠心?!祝弧是你兒子,難道祝桓就不是你兒子了麽?說起來,祝弧他根本就……啊!”
後麵的話周氏還未來得及說出口,便已經被祝舒一腳給踢到了下顎,痛的她險些以為自個兒的下巴被人給踢掉了。
祝舒喘著氣,大聲對門口的下人道:“來人啊!收拾行裝,立即將這兩個孽畜送去縣城!”
好險,險些就讓這不知好歹的將實情給說了出來。
老爺子發話,自然是無人敢反駁的,盡管有些人心裏著實納悶今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使得大少爺將老爺子惹得這般動氣,但他們卻不敢追究這些,應了聲後麻利地就要去收拾。
“等等,”狐之亦開口,止住了那些人轉身的動作,眾人見是三少爺,心裏頓時就都鬆了一口氣。
“弧兒?”秦氏不解地看過去。
狐之亦走到老爺子跟前,朝地上被踢得七暈八素的人看了一眼,說:“暫且將人關起來吧,在印章未找到之前,不能將人往縣城裏送。”
祝舒一聽,這才回過神來。
是啊,此去縣城,這兩個孽畜的惡行勢必會牽連到祝家,要打點就少不了銀子,更少不了能代表他身為的章子,章子未尋著,隻會徒增麻煩。
於是想了想,便是心裏再氣,祝舒也不得不說道:“依三少所言,把人給我關起來,沒有我的允許,不準任何人接近他們,若是我發現有誰在暗中幫了他們,誰就一塊兒死!”
最後一個“死”字,老爺子說得尤為狠厲,瞧那眼神,便是要將人給生吞了似的。
這種情況下,就是平時真跟大少爺關係好的人也不敢做什麽幺蛾子,除了戰戰兢兢地應聲外什麽也不敢做,但同時,他們也更加看清了三少在這個家裏的地位。
折騰了大半晚上,最後宅子裏總算是安靜下來了,難得的祝家二老沒因幺子的身體將人催回去,三人將眾人散去後便在錦院談話。
幺子的身體一直不好,不管是家裏的事還是生意場上的事祝老爺子跟秦氏都不讓他插手。
那麽現在的問題就來了,平日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三子是如何讓人查到關乎這些事的?
麵對二老的問題,狐之亦卻是絲毫不慌張,當即便起身走到二老麵前跪了下來。
這一跪,可把兩位老人給嚇得不輕,趕緊將人扶起來,秦氏說:“有事好好說就行了,做什麽這樣,萬一又傷了身子,你是想讓娘心疼死麽?”
祝舒連連讚同,很是不喜兒子這不愛惜自個兒身子的行為。
狐之亦自然知曉這二人是真心對他好的,於是抿了抿嘴,便將自個兒早在一年前一次無意中發現祝桓跟周氏的陰謀後便著手調查事情的事大差不差地給他們說了一遍。
祝舒跟秦氏聽得是一愣一愣的,祝舒問:“這麽說來,你是因為早就曉得這事兒了,所以才一直等證據等到現在麽?”
狐之亦頷首,“是,孩兒不孝,讓爹娘擔心了。”
然話雖這麽說,他在心底卻是將祝弧這個身份暗罵了一通,心道如果祝弧當時能有用些的話,根本就不會等到他這會兒回來才把這事情給查清楚了。
“天……”秦氏被今晚的這些事弄得心裏一上一下的,然毫無疑問的是現在的她是極其高興的。
兒子早就曉得有人想要害他了,那也就是過去的一年裏他是有防範的。
祝舒卻是想起一件事來,“這麽說來,那……那位老先生……”
“這完全是巧合,”狐之亦搖頭,知道老爺子心裏在想什麽,而他也早就想好了說辭,“兒子沒本事,光是找那些東西就用了一年多的時間,便是曉得了大哥對我……也無可避免,除了當著人的麵將那些藥喝下外,實在別無他法。”
他說得可憐,刻意未將自己從那之後便沒有再服用柳鎮開的藥這事告訴他們,為的便是讓自己看上去再可憐些,也好不讓兩人對他生了間隙。
果然,他這話一說,秦氏當即又心疼了好一番,對大兒子的怨也更深了,祝舒更是氣上加氣,恨早年沒將那逆子給掐死。
狐之亦麵上勸了會兒,之後便聽了秦氏的話回去自己的院子休息去了。
然實則,在旺生關門出去的瞬間,本該在床上休息的人卻又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