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揉著頭發,千悅煩得要命,一個人在屋裏踱了半天的步。一步到位的婚姻,終歸也不是愛情的歸宿!
另一邊,聽到電話裏掛斷的提示。殷以霆就徑自放下了手機:
‘看來,這是還氣著他呢!’
不知道為什麽,一想到她氣嘟嘟的模樣,他的心頭竟滑過一絲暖流:‘這個女人,不花點心思,哪裏是能駕馭得了的?’
剛想打電話問問她最近在家的情況,殷以霆剛拿起手機,突然一陣敲門聲先響了起來:
“進來!”
“幾個需要你簽字的文件!”
進門,羅青遞上了一個文件夾,隨即又打開了手中的另一個,抽出了幾張紙:“你看看這個…”
“錢富?”
“這個人倒真是人副其名,又有錢又富有!據說早前炒股賺了一大筆,後來又加盟了幾個投資。也都趕上了好時候,而今不到五十,已經腰纏萬貫。”
“他,跟我們有什麽合作嗎?”
“這個人情婦無數,到現在都沒結婚,唯一的嗜好就是玩女人,出了名的出手闊綽!演藝圈裏跟他有過關係的女藝人可謂不計其數,同時交往的也大有人在!據悉他為了博女人一笑。上億的豪宅,眼睛都不眨一下!那些女人為了在她身邊撈錢,自然也不會在意。我查到沈封最近跟他走得很近,似乎想要拉他讚助!他還投其所好地把一個漂亮的表姐介紹給了錢富…對了,今晚錢富在深海度假村還辦了Party…好像為了他這個表姐的生日還是什麽的!如果。他真攙和進來——”
“沈家當真還有些人脈。連自己的親戚都利用上了?”
隨手翻了下,殷以霆危險的眸子眯了眯,不管多艱難,多久,沈國奧,必須要付出代價:
“去,幫我弄張請帖來!我先去探探他的意思…再決定!”
“明白了!”
起身,想起什麽地,羅青又坐了回去。“對了,當年負責那場招標的公證人已經查到了,叫施之夜,現在,已經是銀行副行長了!”
說著,羅青禁不住幽幽歎了口氣,這幾個人,看來,每個都不好對付啊。
“誰?你說誰?”
熟悉的名字,熟悉的臉孔,一瞬間刺到了殷以霆的神經:這一刻,他腦子裏清清楚楚記得這個對千悅有過明顯失態的男人!
“施…施之夜啊?怎麽,你認識?”
他怎麽不記得跟這個副行長有什麽交集,他們沒什麽合作吧!
“有過一麵之緣!印象…太過深刻!當著我的麵,居然打千悅的主意,一看就是個老色鬼!”
當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一想到朱青秀被那樣醜陋的男人糟蹋過,殷以霆心裏就跟吃了個蒼蠅似的!
“啊?我們說得是同一個人嗎?據說所知,這個人,最愛的可是錢!偶爾沾點女人便宜,還是有色心沒色膽!”
“這個先不急,一個個來!看來跟我們估計的差不多…這麽說剩下的那一個,肯定就是是當年負責這個CASE的部門負責人了吧!承上啟下,一條鏈上關鍵全在了!”
“恩,因為時隔太久,公司又變動很大,目前我們隻知道這個人好像是…姓褚!”
“嗯….”
拳頭攥得死緊,殷以霆的臉色瞬間又陰沉得厲害。
每次提起這件事,他似乎都是這種反應…嘴唇蠕動了半天,最終,羅青什麽都沒說,便轉身悄聲離去了。
因為這段插曲,這天,殷以霆沒再給家裏、給千悅打電話,而是提前下班,去了深海度假村。
***
深海度假村臨近海邊,空氣清透,景色也是別具一格。
雖然說是為給某人生日舉辦的Party,場麵卻十分盛大,賓客更是眾多,偌大的場地擠得滿滿的,還不乏明星名媛。
一見這陣仗,殷以霆反倒稍稍放了些心。
請這麽多人,要麽就是真的很喜歡這個女人,要麽就是恰恰相反。可看整個場地的布置,雖然富麗堂皇,燈光琉璃的,卻半個喜慶或者生日的字樣都沒看到。
殷以霆反倒覺得…另有隱情。
既來之則安之。加上party上也來了不少有名望的中年人,殷以霆倒覺得更像是商業酒會,反倒不急著離開了。
果然,剛滿繞了一圈,就見沈封跟一個女人圍著一個男人,不知道說著什麽,笑得人仰馬翻的。
遠遠地,觀察了片刻,殷以霆剛要轉身,突然一道熟悉的白色身影闖入眼簾,一瞬間,他的心又倏地一下竄到了嗓子眼,一定睛,一股別樣的失落又湧了上來:
珠心?原來…是她!
今天的她一身修身白裙,卻不是完全禮服款,半禮服的樣式,卻半休閑地混搭著一件淺灰色的針織運動衫,頭發披散,手裏捧著紅酒,輕抿著,人群中一路走過。
有那麽一瞬間,殷以霆仿佛看到了曾經的青秀:近乎一模一樣的裝扮!
隻是那個時候,是春秋初,她穿的是修身的運動裙,不是紗裙,紮著馬尾,她也總喜歡捧著奶茶,抿著,總說‘越喝越渴,可就是不喜歡喝純淨水’。
沒想到,她也來了!
不自覺地,殷以霆的目光多停駐了兩秒,卻見珠心狀似無意,卻明顯是故意地撞向了沈封,還把杯中的紅酒潑到了他的身上——
那頭,一陣混亂,見珠心蜷縮著手肘,狀似慌亂,近乎是拿衣袖在幫沈封擦拭!
不知道為什麽,他總感覺,她的每一個動作…似乎都帶著挑逗…跟刻意的勾引!
怎麽回事?她怎麽對沈封——?
是他的錯覺嗎?沈封,可是已經結婚多年了!
雖然有些莫名其妙,但一瞬間,殷以霆對這個女人的…印象,卻是又差了幾分。
他剛欲收回目光,對麵,珠心卻恰好抬眸,眸光一個交匯,兩人卻都明顯愣了一下,隨即,殷以霆才轉身離開。
***
跟熟人寒暄了幾句,又找了個機會,跟錢富搭了個訕,談了幾句,聽出他對投資似乎真的有些興趣,殷以霆當即便留了名片給他。
畢竟,在商言商,一個賺錢的商人,眼光、判斷總還是有的!應該不至於為了一個不怎麽喜歡的女人…放棄一大塊肥肉。
同時,他也拿到了錢富的名片。點頭之間,也算是有了默契。
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了,殷以霆才轉身去了趟洗手間,躲了個清閑,還順道打了個電話。
這一次,千悅的手機不是掛斷,卻是一直‘無人接聽’~!
瞪著界麵,殷以霆也禁不住歎了口氣,轉而還是撥打了家裏的電話。
“大少爺?”
“恩,千悅呢!她在幹什麽?最近…還好嗎?”
問出這句話,瞬間,殷以霆的心卻跟著‘咯噔’了一下:該不會,他才幾天沒著家,她又病給他看吧!
“呃?大少奶奶說回家…閉門思過了!”
不知道怎麽跟殷以霆解釋‘他不知道’,管家思索著,先把千悅的話,原話轉述了。
一聽,她回家,就閉門思過!
殷以霆當即笑眯了眸子:這頓板子,沒白打;這幾天,沒白晾,還算見點效果!
既然都這麽聽話了,怎麽就不肯給他‘開口認個錯’?
想著女人總是要麵子,既然她肯改,回去,自己哄哄,也就哄哄吧!
“大少爺…”那個大少奶奶,回娘家了!
“恩,那沒事了,掛了!”
不等管家把話說完,一開心,殷以霆先把電話掛了,心情還瞬間好到不行。
洗了個手,殷以霆剛拐出走廊,突然一道白色的身影撲了出來:
“殷…殷先生?”
珠心?
止步,殷以霆淡淡地看了看她:“有事?”
“那個…我先跟你說,剛剛的事兒…你別誤會,我沒有那個意思…我是說,我對沈封…”
急切地,珠心眼巴巴地望著他,不自覺地想要解釋些什麽。
其實,她今天來,的確是奔著沈封而來,隻是,她沒料到,他居然也在。
這一身裝扮,其實也讓她回想起很多曾經的美好,還有剛剛故意撞向沈封,她都是想要引起沈封的注意,讓兩人自然的交集,更快的熟識。
可是,這也無意間勾起了她對過去的回憶。
見鬼似的看著她,殷以霆撇了撇嘴:“珠心小姐,這番話…你不該對我說吧!目前為止,我們隻有部分合作的關係…至於你的私生活,我不會過問,也無權過問!”亞肝台劃。
點頭,殷以霆雙手插兜,往右錯開一步,繼續往前走去,身後,一路小跑,珠心扯了他的衣袖幾次:
“殷…殷先生!”
再度攔下他,珠心深吸了幾口氣,努力平複下了情緒:
“對不起…剛剛,我太激動了…我是擔心…是怕影響我們的合作,我會注意自己的形象,不會給貴公司帶來任何損失的!”
其實,她真得隻是不想讓他誤會‘她喜歡別的男人’!
如果有一天,還能再用回‘朱青秀’的名字,她希望自己在他心裏的位置始終能保持如一。
不管她說得真假,這番話讓人聽來不免有些鄙棄,所以,殷以霆隻是輕‘哼’了聲,再度大步離開。
一路追在他身後,這次珠心沒再伸手,隻是不停道:“殷先生,難得在這種地方也能碰到…我們能喝一杯、跳支舞嗎?”
“殷先生…有關合作的事兒,我還有很多細節,想跟你協商…”
…
“珠小姐,公事,上班再談,好嗎?一會兒,我還要見幾個朋友,抱歉!”
想起上次,兩人在路上走的那一槽,差點讓他跟千悅吵翻天,這一次,殷以霆是明顯有所避諱了。
總覺得,這個女人給他的感覺很矛盾,隱隱地,似乎還帶著一種危險。
而且,打心底裏,他是有些討厭跟女人打交道的,特別還是這種主動找上門來的!所以,娛樂行業,他一般都是交給了俊凱全權處理,他就是偶爾把個關,簽個字,走個程序而已。
“殷先生——”
每次看他如此疏離,珠心的心頭都會有股別樣的衝動在澎湃,不自覺的,她就會顯得急躁,結果,腳下一急,連浮凸的小台階都沒注意到,腳下一滑,整個人就向著殷以霆撲去:
“啊——”
此時,殷以霆本能地應聲回眸,她就直橫橫地壓了下來,一個不慎,兩人全都顛倒在地,一瞬間,兩人的唇正好也貼到了一起。
雖然是在一角,卻也是臨近宴會廳的出口,瞬間,一片嘩然。
殷以霆明顯‘懵’了一下,轉而才是推開身上的女人,想要起身,又被身邊圍過來幫忙的人給撞了一下,結果腳下一歪,整個人反倒又半側壓到了珠心的身上,即便他已經本能地撐起了手臂,涔冷的唇卻還是掃過了她的臉頰——
靠!真TMD的暈了!
周遭烏壓壓的一片,殷以霆也被摔得七暈八素,隻覺得倒黴透頂!
後來怎麽起來的,都是亂糟糟的理不清。
還從沒有如此狼狽,殷以霆當真都有些惱了,而一邊,珠心麵色泛紅,卻仿佛還在回味那炙熱的溫度——
畢竟隻是意外,即便心裏再不舒服,殷以霆也沒說什麽,隻是沉著一張臉,又跑了一次洗手間。
這天晚上,原本打算回家,卻因為一再的拖延,最後,殷以霆隻能留在深海度假村住了一夜。
殊不知,這場盛大的party,一個不小心的意外...某天,也會變成他百口莫辯的證據。
***
第二天一早,接到羅青的電話,殷以霆又順路去處理了個小CASE。
這天,他再回到家的時候,天色都已經暗下
許久不進家門,一下車,他的步伐就是明顯加快的。
“大少爺——”
“恩!”
“大少爺,您可回來了…大——”
“恩——”
一路上,不管誰打招呼,他都近乎馬不蹄停,幾個大步上了二樓,才放緩了步伐往門口走去。
剛一推開臥室的門,他滿腔的喜悅卻瞬間被澆熄了:
因為,屋內,迎接他的,是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八點多了?她…不在家?
打開燈,殷以霆站在門關,臉色黑了幾分,整個人的精氣瞬間也像是被抽掉了大半:
‘不是讓她在家反省嗎?不是告訴他在家閉門思過嗎?人呢?該不會,一麵對他陽奉陰違,一麵又跑出去給他鬼混了吧!’
像是逮到妻子紅杏出牆一般,殷以霆瞬間又有些炸毛:
‘這該死的女人!難道還真得找根繩子把她拴起來,專門找人看著才行’!
一邊扯著領帶,殷以霆一邊喊道:“來人!”
“大少爺——”
一名傭人急匆匆跑入,殷以霆的目光卻遺落在了熟悉的一角:怎麽是空的?她的熊娃娃嗎?
每次回來,似乎都能看到角落裏坐著一隻碩大的熊,一個逡巡,殷以霆才發現,屋裏,好像冷清至極,還少了些什麽。
回神,他便問道:“少奶奶的熊哪兒去了?”
一愣,小娟趕緊擺手道:“大少爺,不是我拿的!”
這時候,管家也聞聲上來,隨即,接話道:“大少爺,是少奶奶帶走了!”
“什麽?帶走?!”
倏地轉身,殷以霆的嗓音都拔高了幾度。
她去哪兒?還帶那個玩意。
再猛地一定睛,殷以霆突然發現,電腦桌上居然也是空的?她的筆記本…也帶走了?
心,猛地咯噔了一下。
他陡然意識到什麽不對了!
“她去哪兒了?什麽時候走的?”急慌慌地,殷以霆跑到一邊拉開衣櫃看了下,果然,她常穿的睡衣也不在了!
“大少爺,您別急!少奶奶說回娘家住兩天…上次,您前腳走,她後腳就走了…還說,您要是問起來,就說她回家閉門思過去了!”
“什麽?!”
這麽說,她回去有些日子了?
“該死!”
腦海中猛然響過她那天不停說的一句話‘我沒錯’,殷以霆猛然意識到…這次,事情真是嚴重了!
他以為她是故意跟他賭氣,才這麽說的,他還很氣憤她的執拗,還動手打了她!看來,她是堅持自己沒錯!所以寧可挨打,也不肯跟他低頭…最後,還一聲不吭…走了?
這分明是跟他抗議啊!
‘她倒是瀟灑,這麽多天,連個電話不給他?連家也不回?’
全然沒想到會是這樣結果,一瞬間,殷以霆當真是頭疼的厲害:‘這個女人,骨子裏太傲了!當真是,半點不把他放在眼裏、半點不怕他不要她了?’
好吧!其實,他還真有點怕,她突然不要他了!猛不丁地,他突然想起了她身邊的那些抗風浪蝶!一顆心越發七上八下的厲害!
她當真是個很有魅力的女人,是金子,總會發光的!就算她被埋沒甚至汙染了三年…可現在…她還是很搶手的!
清晰的直覺,同樣也是清晰的危機感!
偏偏,他還冷了她這麽多天!
千悅!哎——
難怪不接他電話,看來,是真生氣了!
“行了,沒事了,都下去吧!”
坐在一側的床頭,殷以霆突然覺得渾身無力。家裏沒了她…感覺還真是空落落的,總少點什麽!
難道他真得…打錯了?
不行!錯了,也必須將錯就錯!
他絕不允許自己的女人搞什麽高尚、為藝術獻身!他的女人,就是他一個人的!誰也不能看,更別說摸了!這個記性,她必須要長!
隻是…看來,明天,必須得跑一趟丈母娘家負荊請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