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之亦也知道自己不能就這麽看著,畢竟他的目的還沒達成,不能就此作罷。
想罷,他將祝華往身後拉了拉,護在她身前麵對盛怒中的祝諫跟瞪著眼睛的曹春花,說道:“先生,師母,這事跟華兒無關,你們要打,就打我吧!”
才怪!敢打他,他的手是不想要了!
“你!”祝諫轉而指向“祝韶風”,氣得差點就揚起手朝那張俊俏的臉上打了下去。
狐之亦放在兩側的手已然收緊,就等著祝諫這巴掌下來。
但最後,祝諫的那一巴掌終究沒有打下去,變成了一把推搡開邊上的曹春花。
“好你個祝韶風,”他怒視著對麵的男人,恨道:“枉我平日待你不薄,現今你卻是如此回報於我的,我祝諫是欠你的不成?!你知不知道,這樣下去,華兒的這一生就毀了!你……你!”
氣極的祝諫狠狠地跺著腳在原地來回走。
曹春花不敢說“祝韶風”,隻好瞪著自己的女兒,過去就伸手揪著祝華的耳朵把人給拎了過來,“你這死丫頭,還不快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大半晚上的不睡覺你跑這兒來做什麽?!”
真他娘的見鬼了!
愣青那沒用的東西,她可是眼看著他把人給帶走了的,那死男人沒把人帶到這兒來,到底把人給抗哪去了!
“啊啊,娘……!”祝華被曹春花揪得痛得直叫喚,哪裏還說得出來話。
狐之亦冷眼看了片刻,隨即麵色真摯走到祝諫麵前朝他行了一個大禮。
“先生,我知道這件事是我不對,我不該在這個時候約華兒出來,還做了那等的不妥之舉,但先生,我是真心喜歡華兒的!”
嘔!
狐之亦自己都忍不住在心裏惡心自己了,還好他現在是用的祝韶風那個男人的臉皮,否則他要是敢對除了繁兒以外的女人說出這種話,他幹脆了結自己算了。
“喜歡華兒?”祝諫猛地頓住腳步,神情嚴厲地瞪著說這話的人。
“祝韶風”點頭,迅速看了吃驚地看著他還腫著半邊臉的人,然後眼神堅定地看著祝諫,道:“是,我喜歡華兒,想娶華兒為妻。”
這話一說,別說祝諫了,就連祝華和曹春花也狠狠吃了一驚。
“韶哥哥……”
得心上的這句話,祝華哪裏還顧得著臉上的痛,甚至可以說有了心上人的這句話,她根本就感覺不到痛。
曹春花一胳膊肘朝她拐了去,恨不得撕爛這不懂事的丫頭的嘴!
祝諫狠狠瞪了祝華一眼,並未因“祝韶風”的話而緩和怒氣,反而怒極反笑,“你說你喜歡華兒,想娶華兒為妻?”
“祝韶風”再次點頭,“是!”
“嗬!”祝諫笑了,“韶風啊韶風,你……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你說你喜歡華兒?那繁兒呢?你將繁兒置於何地?將我又置於何地?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前不久你才在我麵前說你想娶的是繁兒!”
真當他的女兒好哄騙啊?當他祝諫是傻子啊?
“什麽?”祝華的臉又白了,眼淚奪眶而出。
“祝韶風”頓時一慌,趕緊說道:“先生息怒,我……我這是有原因的!我可以解釋!”
祝諫的唇緊抿著,教了這麽多年的書,他也不是個無緣無故就找人麻煩的人,氣極的他背著手又來回走了好幾步,最後停下。
“行,你有原因,我便聽聽你的原因,今日你若給我說不出什麽正當緣由來,就別怪我不顧多年的師生之情!”
說罷,他一甩袖側過身子麵色鐵青地不願去看麵前的人。
曹春花站在一旁也不敢在這個時候說什麽話,隻死死拽著祝華的胳膊,隻要後者有一絲想要開口的動作,她就會狠狠地掐她。
祝華就是再想幫著心上說什麽,在這種疼痛的情況下也隻有倒吸涼氣的份。
狐之亦心中冷笑,麵上急切又真誠,“是是,先生你息怒,我是真的喜歡華兒,跟繁繁走得近也是想有正當的理由多跟華兒見見麵,而且……而且有繁繁在場,別人也不會說華兒的閑話,華兒比我小很多,我不想她這般年紀就被人們說道,先生……先生你信我!”
他的話再次讓祝華震撼了,她如何也不會想到這個人竟然為了她把他藏了這麽的心思都告訴了她爹。
“你!”祝諫的眼睛又瞪大了好幾分,指著祝韶風正要開罵,不想祝華卻在這個時候擋在了男人麵前。
“爹!”祝華不顧曹春花的阻攔護在祝韶風麵前,“爹你要打就打我吧,是我!是我喜歡韶哥哥的,今晚的事跟他沒有關係!都是我的錯!”
她不要管那麽多了,她要跟韶哥哥在一起,她要嫁給他,就算被人說閑話又怎麽樣,隻要能嫁給他,就是死也值得了!
“你……你……”祝諫氣急敗壞地看著她,要罵出口的話還沒來得及出來身後就傳來了動靜。
扭頭一看,不知何時,竟然好些人都往這邊來了,而其中還包括了跟荷香一起來的他的二女兒祝繁。
祝諫頓時愣住了,好一會兒都說不出話來,祝華方才還護在“祝韶風”麵前,此時在看到那些人離他們越來越近時開始往“祝韶風”身邊躲。
至於曹春花,神情已經近乎於驚悚了,她如何也未曾想過本該被那人玩弄的人居然跟村裏的人一起出現在了他們麵前。
而且看那模樣哪,哪裏像是被糟蹋的!
狐之亦在看到自個兒心頭肉的那一瞬間,險些就沒忍住上去了,索性他反應快,腦子先一步控製了自己的雙腳。
但令他氣憤不已的是,那丫頭的雙眼是紅的!她便是還在為那樣的一個男人哭!
嫉妒使狐之亦紅了眼,放在兩側的手捏得死緊,差點就將指甲給陷進去了,可他自己卻不自知,滿腦子都是他中意的人在為別的男人哭的樣子。
祝繁倒是沒有他想得那麽多,確切地說是她連眼前的情況都沒料到。
曹春花買通人糟蹋她,然後再帶她爹來現場抓個正著,這樣一來她就是村裏最不潔的女人了,一個不潔的女人,隻要是個男人都不會想要。
如此一來,她的名聲在這裏也算了臭遍了,以後她也就沒有資格再對任何人神氣了。
祝繁把曹春花的心思一猜一個準,不然也就不會想著跟荷香一起來讓曹春花難堪,讓她看看她自己的計劃是如何落空的。
然她任她如何算計,終究沒有將祝華跟祝韶風這兩個人算計在今晚的這件事情裏來。
所以在看到祝華跟祝韶風兩個人抱在一起的時候說不吃驚是假的,然而令她更吃驚的是祝韶風說的那些話。
他說他從始至終喜歡的都是祝華,接近她也是為了能有個跟祝華見麵的正當機會,甚至連說喜歡她,娶她都是為了能跟祝華走得近些。
這是祝繁如何都沒想過的,也是她頭一次從祝韶風那個男人嘴裏聽到這麽好笑的笑話。
先不追究祝華跟祝韶風會出現在這裏的原因,就說祝韶風剛才說的那些話,就足夠祝繁氣上好一會兒了。
娘的!敢情我成了給你們牽線搭橋的工具了啊?!
這口氣她要是忍下來,她就不姓祝!
於是,這才有了現在的這一幕:
祝繁身後和邊上是聞聲而來的村民,緊挨著的就是荷香,她的雙眼通紅,眼裏還泛著淚花,目光裏盡是被欺騙的痛,其他人則看熱鬧似的跟她一起往四人邊上圍了過去。
嫉妒歸嫉妒,該演的戲卻還要繼續,看客都到齊了,沒有不繼續的道理。
於是,狐之亦竭力壓抑著體內的嫉妒之火麵色“驚慌”地看著走近的祝繁,“心虛”地喊道:“繁……繁繁……”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他剛喊完那名字的瞬間,原本還步伐緩慢的人竟突然跑了起來,並迅速到了他麵前,仰起頭抬手對著他的臉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聲,清脆利落,狠勁有力。
也是祝繁現在沒有痛感,否則照這樣的力道打下去,她自己都有得疼的。
包括祝諫祝華及曹春花跟扮演祝韶風的狐之亦本人在內的人,都被這迅速而猛然的一掌給震到了。
狐之亦哪裏會想到小丫頭這般出其不意,這一巴掌下去,竟是被她給打偏了頭。
幾乎在臉上感覺的同一時間,狐之亦的眸中寒光一現,心中赫然被本性中的暴戾所占據,隻想將這打他的人給撕得粉碎。
“你憑什麽打人啊?!”
祝華一把推開祝繁,成功將微微偏了頭的男人陡然醒神過來,當即被自己方才竟想對小丫頭動手的想法給嚇了一跳。
祝繁將視線冷冷地轉到推她的祝華身上,覺得甚是好笑。
“憑什麽?”她勾唇冷笑,眼眶紅紅的,也不知是氣的還是傷心的,“你說憑什麽?祝華,祝韶風,我倒是沒看出來啊,原來你們早就勾搭上了,敢情我在你們眼裏就是個笑話,就活該被你們利用是吧?”
被淚意充斥著的眸子裏,那股冷意直看得祝華心裏發顫,幾乎下意識地就後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