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少爺對著這一沙發的藥包,不禁皺起了眉頭,老太太每天都有一出新花樣,可以啊!
隨手拿起一個藥包,靳宇軒打開來仔細看了一遍,確定裏頭的藥材還算中規中矩,就沒作聲。
雖然方法比較激進了點兒,但也說明了長輩們確實盼著他們倆能快點兒有個孩子。
對上夏清雅期盼的小眼神兒,靳宇軒包好藥,摸了摸她的頭:“沒事兒,既然媽都送過來了,那咱就喝吧,別讓她老人家失望。”
聽到老公這麽說,夏清雅就鬆了一口氣兒。
她真怕這藥有什麽強勁的效果,或者被所謂的婦科權威和老中醫說得神乎其神,要是過半個月老太太就來驗收成果,叫她如何是好?
如今太子爺發聲,那就當補藥喝咯,就算沒那麽快懷上,就純粹當調理身體吧!
隻是等到藥熬好後,看到那黑褐色濃濃的一碗,還有一屋子的中藥味兒,夏清雅還是忍不住發怵。
她真不是故意撒謊在騙孫女士,而是她真的自小就喝不了這玩意兒。
曾經有過一次,流感肆虐的時候,黎家媽媽不知道打哪兒弄來的藥方,說是喝了就能預防。
回家興衝衝地熬了滿滿一大鍋,一家四口沒吃晚飯,就這麽空腹灌了下去。
那種又酸又苦的味道,讓夏清雅至今都念念不忘,而且還有一股子刺鼻的氣味兒。
也許是因為餓著肚子的緣故,加上又喝了一大碗,才喝完最後一口,夏清雅的胃裏就翻江倒海一般折騰。
在黎家媽媽的瞪視下,夏清雅死命忍了幾分鍾,最終還是忍不住,衝到廁所裏大吐特吐,連黃疸水都吐出來了。
為此還被黎家媽媽又打又罵的,直說夏清雅浪費,不識好心,還不懂得珍惜,不知道她熬這藥都熬了半天有多辛苦雲雲。
從那以後,夏清雅對於中藥都有本能的排斥,還有揮之不去的陰影。
前一陣兒做了手術後,要不是知道那些藥是靳宇軒親自開的,又為了她能喝得順口一點兒,調整過藥方,夏清雅是打死都不會喝一口的。
現在孫女士拿著別人開的藥過來,夏清雅自然不敢推辭,卻也猶豫著是不是要喝。
聽了靳宇軒的話,可算是稍微放下心了。
這會兒對著藥,又開始思想掙紮,用一副怕怕的表情看著靳宇軒。
那樣子好像在說“求你了,我不喝行不行??”
靳宇軒摸著碗,試了一下溫度,確定不燙了,這才把碗遞到夏清雅的麵前:“不難喝,要不你先嚐一小口試試。”
男人的神情太平靜,讓夏清雅想起了他平時睜眼說瞎話的超高水平,一時之間心裏就更沒底兒了。
夏清雅下意識地往後靠,直到身子貼著沙發背,退無可退。
這麽明顯的肢體語言,靳宇軒不可能看不懂,他隻是淡笑著把碗又遞過去一些。
兩人誰都沒有再說話,就這麽沉默著,僵持著,大有要對坐到天荒地老的節奏。
靳宇軒感覺到手裏的碗越來越涼,便不再由著小東西的性子。
端起碗喝下一大口,然後在夏清雅目瞪口呆的注視下,緩緩低下頭,將嘴裏的藥渡入夏清雅的口中。
檀口被某人堵了個嚴嚴實實,這男人還霸道地用雙手捧著自己的腦袋,夏清雅就是想掙紮都掙不開。
死命憋著呼吸也比不過人家的肺活量,撐不到半分鍾就敗下陣來。
呼吸不順暢,隻能借助嘴巴,才一張嘴,那藥汁就順勢渡了過來,好家夥,還真是這麽被灌下了一大口!
喂完了藥,靳宇軒也不急著撤退,反而還加深了這個吻。
中藥的味道在兩人的味蕾之間縈繞,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夏清雅竟覺得也不是那麽難喝。
“苦嗎?”靳宇軒依舊捧著夏清雅的臉龐,薄唇抵著她的說。
說話間,兩人的唇瓣還有著好幾次的摩擦,說不清的曖昧。
夏清雅早就被吻得七葷八素的,腦袋還有點兒輕度缺氧,傻乎乎地就乖乖搖頭了。
迷糊的樣子讓靳少爺的心直接就塌了一角,用手背輕輕蹭了蹭她的臉頰:“真乖。來,把藥喝完,老公陪你喝好不好?。”
小東西乖乖點頭。
於是乎,太子爺不厭其煩地又重複著剛才的動作,深情又癡纏地用那樣特殊的方式給他老婆喂藥。
等到喂完一碗藥,已經過了大半個小時。
本來已經涼了的藥,因為在兩人的口腔裏來回倒騰,居然還是溫熱的……
想到這個漫長的過程,夏清雅就忍不住捂臉。
好丟人!!
她又被某人的男色迷惑了,可惡!那家夥明知道她對於帥哥沒有抵抗力,偏偏還喜歡用這個招數。
意識到自己又敗下陣來,夏清雅又氣又惱。
以至於到了第二天,靳宇軒再好脾氣地問她要不要喂喝藥時,靳太太賭氣地說她自己有手。
殊不知,當她自覺地喝完一碗藥,某人腹黑的男人正躲在一旁偷著樂呢。
喝藥這事兒在夏清雅的配合下,算是塵埃落定了,孫女士聽說兒子兒媳婦兒都在乖乖喝藥,笑得像朵花兒一樣。
莫菲菲最近過得也很順心。
家裏多了個“男仆”任由她隨意使喚,還有人陪兒子玩兒,生活開支什麽的也不需要她掏錢,真是順風順水。
都說孩子需要在一個健全的完整家庭長大,才會聰明活潑,會有開朗的性格。
以前莫菲菲一定會嗤之以鼻,她一直覺得以自己的獨立能力,一個人把兒子撫養成人也不是什麽難事兒。
可是現在看著亮亮和徐佳楓玩兒得那麽開心,甚至亮亮有時候會下意識地在家裏尋找爸爸的身影,莫菲菲就知道,父愛這玩意兒真不是當媽的給得了的。
這也是她默許徐佳楓賴在家裏不走的原因,亮亮需要一個父親,需要一個父母雙全的健康成長環境。
至於她自己和徐佳楓的關係,莫菲菲想不到一個合適的詞兒去形容。
她也沒法定性他們倆目前的關係。
說是情侶卻沒有任何的親密交流和肢體接觸,說是陌生人吧,眼神兒和生活習慣上又總是頻頻又交集和碰撞。
愛情?莫菲菲覺得自己興許這輩子都不想談情說愛了,太累,也太傷人。
她如今已經過了敢愛敢恨的年紀,經不起任何的折騰了,哪怕再受一次傷,那都會要了她的大半條命。
徐佳楓能有什麽想法?
他當然是想一家三口名正言順地在一起,從此過上幸福美滿的生活,最好能再生個女兒,那他的人生就圓滿了。
可是莫菲菲的態度一直都沒有軟化,能允許他住在客廳已經算是莫大的恩賜了。
要想追回這個女人,並且開花結果,恐怕比太陽打西邊兒出來還要困難。
現在的莫菲菲已經不是過去那直率的小性子,很多時候她在想些什麽,徐佳楓完全看不透,更猜不著。
與其亂說話被趕走,徐佳楓就想,那他幹脆乖乖聽話好了,那樣至少還可以留在他們母子身邊。
徐佳楓安於現狀,不敢輕舉妄動,可徐母那邊就沒那麽淡定了。
誰家的老太太不盼著能早點兒抱孫子??就算是孫女士那麽高高在上的夫人,不也著急大發了嗎?
你說他們徐家好不容易有了第三代,還是一舉得男,哪怕孩子的媽是個上不了台麵的角色,徐母也管不了那麽多了。
孫子是實打實存在的啊!她能不認自個兒孫子嗎?
但莫菲菲那女人是真的可惡!不但不讓她孫子認祖歸宗,還不許她這個做奶奶的看一眼,徐母能不生氣麽??
別說看看孫子了,她現在就連想見兒子一麵都難於登天!
得,孫子沒搶回來,兒子也不著家了,幹脆搬到那女人家裏住了,徐母第一次覺得自家的別墅空得嚇人。
一天天的就跟丈夫又哭又鬧的抱怨,什麽兒大不由娘,養了一隻白眼兒狼,就成了徐母最常掛在嘴邊的說辭。
徐父起初還能好脾氣地勸著兩句,安撫一下,聽得耳朵都起繭後,也懶得吱聲兒了。
後來更是幹脆回家就躲在書房裏忙生意上的事兒,不到半夜絕對不會回房。
徐母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獨和空虛,她是越想越氣不過啊!
孫子身上分明就流著他們徐家的血,憑什麽她做奶奶的還不能看??莫菲菲那女人就是個市井小民,太狹隘了!
說不清是氣憤還是不甘心,徐母腦子一熱,居然做出一件令人瞠目結舌的事兒來。
雖然不曾見過孫子一眼,但徐母一直都派人在莫菲菲住的小區盯梢,加上亮亮的作息時間很有規律,所以每天幾點亮亮在幹什麽,徐母全都一清二楚。
這天聽到盯梢的人匯報,說隻有保姆獨自一人帶著亮亮下樓曬太陽,徐母立刻就讓人把亮亮抱回來。
保姆阿姨自然是不能同意的。
先不說不知道來人是不是真的是亮亮奶奶派來的,就算真的是,也不能這樣把孩子說抱走就抱走啊!
她是來照顧亮亮的,怎麽地也得對孩子的父母負責,還要對她的雇主靳宇軒有所交待。
無奈對方人高馬大的,車子又停在旁邊,還沒等阿姨反應過來,隻撂下一句話就抱著亮亮上車走了。
孩子的奶奶要接他回去。
就這麽一句話,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堂而皇之地把孩子從保姆阿姨的手裏搶過來,揚長而去。
阿姨嚇壞了,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架勢,何況那幾個人的表情也確實嚇人,把阿姨震得好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回過神兒來,趕緊給莫菲菲打電話。
莫菲菲正在會所裏忙著指揮人安裝窗簾,一聽這話就氣得跳腳:“她憑什麽把我兒子搶走??這跟強盜有什麽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