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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老龜。”
絲絲激動的一蹦,下一刻,重重的摔到了地麵上。揉著摔得生疼的小屁屁,回憶剛才的夢境,‘我是你女兒呀’這句話,一直在她耳邊回蕩。好可怕。
猛然跳起來,打開了櫃子,從裏麵捧出來一個水晶盆,打開上麵的蓋子,發現自己帶回來的那顆幻月蓮的種子,蔫吧了。軟趴趴的趴在盆子底兒上,偶爾還瑟縮兩下,好像很恐懼。
完了,絲絲心疼的伸手將幻月蓮給捧了出來,記憶傳承,植物的特性——記憶傳承。
這顆幻月蓮的種子,是在母體最脆弱的時候化生的,時間倉促,先天不足,要是不趕緊解決老龜的問題,這孩子恐怕嚇都會嚇死的吧。
要是不趕緊拿回仙苑,沒有合適的土壤,這孩子也活不了,絲絲雖然著急,卻無能為力。
後悔,其實世界上不是還有好些人需要關心安慰嗎?自己怎麽就傻到把自己給封印了呢,難道要成為有史以來第一個窩囊死的神仙嗎?那可是臉丟到了姥姥家了。
三個月過去了,依然沒有下雨的意思,就在這個時候,壓垮人們神經的最後一根稻草出現了。
“什麽,當真?”
古掌櫃苦笑了,“這個我還能騙你嗎?亭長拿了各村兒各大戶各買賣家湊的求雨捐跑了,這事兒都嚷嚷動了,你說咱可咋整?好些老百姓都往鎮子上湧呢。”
絲絲跌坐到了羅漢床上,人性的墮落呀,再次的顯現了出來,這些人值得幫忙嗎?她再一次動搖了。
“這樣吧,洛州那邊莊子的泉眼沒幹,你帶著人們都去那邊的莊子吧。”
“那你呢?”
“我,家裏還好,泉眼還有水,沒有要幹的意思還,糧食也夠多。年前我就開始讓人準備了,糧食吃個三五年都沒問題。”
古掌櫃點點頭,“這就好,這就好啊。還是你想的長遠。你當初說收糧食我還反對呢,現在看來太有遠見了。可是萬一洛州要是沒了水,咱可該怎麽辦呐?”
確實是個問題,洛州離汾河灣也不過一百多裏而已。
“朝廷不會不管吧。”
“哎喲。”古掌櫃苦笑,果然還是個孩子,真是太天真了。“朝廷,指著朝廷亭長就不會跑了呢,而且,災荒真的鬧起來,饑餓的趨勢下,那些暴民搶大戶的事情時有發生,當官兒的們自顧不暇,哪有功夫搭理我們這些小老百姓。”
絲絲也沒了主意,她沒經曆過這些情況。
“那您說咋整?”
“把財物藏好,不行咱就走唄。九仙朝一百零八個行省。不信一個也不下雨,實在不行咱還可以去京城嗎?天子腳下,皇帝老兒總不能看著老百姓餓死不管吧。”
徐長功拎著鳥籠子走了進來,老爺子很清閑,汾河幹了魚是沒的釣了,鳥兒照遛不誤,恨得多少人垂涎,鳥不大那也是肉嗎。
絲絲又迷茫了,鬧暴民誒,那最安全的藏身地點就是仙苑了。可是該死的老龜霸占著仙苑,也不知道還能搶回來不,翻過來調過去看著自己的小巴掌,怎麽看怎麽不給力。
蚱蜢來報。柳大樹來了,絲絲不想見,可是柳大樹在外麵哭天搶地兒的嚎聲,實在是嚎的人心煩,隻能讓他進來了。
“娘子,我錯了。”進門就跟喪家犬似的。跪倒了地上甩開了大鼻涕。“莫氏,娘子,我錯了,你原諒我吧。”
莫氏厭惡的連看都懶得看他,揮了揮手,“我原諒你了你走吧。”
“娘子,你別這麽絕情嗎?”
莫氏抱著糖糖站起來就走了,有什麽好說的呢,沒有了,話早說盡了,眼淚早就哭幹了。
莫氏走了,柳大樹又開始望著柳氏掉牙眼淚,“大丫兒,這生兒沒有養兒大,爹這麽多年辛苦把你拉扯大不容易,這親咱不能說斷就斷了呀。”
絲絲趴在羅漢床上,蹬著小腿兒望著柳大樹嘿嘿訕笑。
“這親不是好幾年前就斷了嗎?還是您親自張羅的,這會兒還提這個幹啥?”
“你個小屁孩兒一邊兒去。”
嘲諷的小眼神兒歘歘的在柳大樹的身上來回亂轉,看的柳大樹毛毛的。
“這是我的家,讓誰滾蛋還輪不到你說了算。欺負我娘給,欺負我姥姥,這筆賬你準備怎麽算?你閨女還欠我一副值二百兩的鐲子呢,你兒子們偷了我家多少東西你沒數兒?
緱氏偷偷擰我家糖糖耳朵,小牛媳婦兒用針糖糖屁股,真以為她人小就說不出來了嗎?”
柳大樹趕緊跳起來往後退了好幾步,這,這些她她怎麽都知道。
“我。”哎呦,拍著大腿又坐到了地上,“大丫兒,你不能這麽沒良心那,你娘當初把你抱回來的時候,瘦的跟個貓似的,當初要不是我求東家求西家的給你找奶喝,你能有今天。你要是沒良心會天打雷劈的。”
“放屁。”莫氏又回來了,後麵還跟著徐長功,“要不是當初騙我,把荷包裏的東西賣了二十兩,緱氏能跟你?你還不讓我去找孩子的父母,說怕東西賣了,人家父母怪罪。”
“荷包。”絲絲軲轆一下爬起來,“姥姥,荷包裏啥東西?”
“一隻玉石的狻猊印章,上麵的字姥姥不認識。姥姥錯了,對不起你們母子,姥姥沒臉見你們了。”
說著說著就要哭,不過她沒哭出來呢,徐長功突然眼睛一翻,暈過去了。
“大丫兒,大丫兒”,柳大樹抱著柳氏的腿,“大丫兒,爹這是最後一次求你了,你給我個三五百兩的吧,要麽給我再在洛州城買個宅子也行啊,我就把印章上的字告sù你,大丫兒,實在過不了了,我們準備去逃荒,山高水長的,萬一我回不來,你這一輩子都甭想看見你爹娘了。”
都啥時候了,人家家裏有人都暈倒了,他還在這裏嘚吧錢,絲絲趕緊讓蚱蜢把他扔了出去,這種人真特麽的不是東西。
徐長功很快就醒了,“爺爺你沒事吧?”
“沒,沒事。”絲絲就發現徐長功看柳氏的眼神兒有些呆滯,嘴唇嘟囔了好幾下,才蹦出一句讓人啼笑皆非的話,“丫頭啊,爹不知道那荷包對你那麽重要,讓爹給丟了。”
嘎嘎,絲絲大聲的笑了起來,“爺爺,你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那是我娘後來繡的,真的我就隻看過一眼呢。哈哈哈。”
感情是虛驚一場,可是絲絲這釋然的笑聲還在語音繞梁呢,真的驚嚇就到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