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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愛卿,你給朕說說,宇明究竟是怎麽進攻別國的?有何證據?”楊廣不冷不熱的問道。
“陛下,宇明當初留守遼東之時,朝廷隻規定了他可以向高麗發動進攻,便宜行事。但誰料到,宇明竟然還向鐵勒、契丹、黑水、粟末等部發動攻擊。此等戰爭行為,未向兵部稟報,也未向朝廷補充說明。足見他完全沒有將朝廷放在眼裏。如此擅作主張,進攻他國之舉,實乃是謀逆之罪。請陛下馬上下旨捉拿宇明,將其捕獲歸案。”裴矩一臉鄭重地說道。
楊廣聽聞之後,卻是冷哼了一聲,表情不悅的說道:“裴愛卿,你稟報的事實在小題大作了。早在主力撤退之前,我們便知鐵勒、契丹、黑水、粟末等部已經和高麗聯盟,甚至還和其軍隊交戰過幾次。以上諸部早已是我大隋之敵。雖然朕給宇明的聖旨中並未提及可以進攻以上諸部,但卻說過,對付高麗聯軍,他皆可便宜行事。所以這事並未違規。你休要再提!”
裴矩來時早就和裴家眾人仔細商議過了,決定先拿這個事情開說。並不是他不知道,單憑進攻草原諸部的事情,是無法扳倒宇明的。而是他故意為之罷了。
於是,他在裝出一副惶恐的表情,請了罪後,忙又說道:“臣確實不知原來陛下給宇大人的聖旨中,早已規定,凡是參加高麗聯軍的部落和國家皆可攻擊。這是臣的錯失,差點冤枉了宇大人這位忠臣了。隻是沒有想到,濟和新羅兩國竟然也參加了高麗聯軍,與我大隋作戰,難怪這次也遭受了滅頂之災!”
他這樣一說,果然楊廣便有些驚訝道:“什麽?你說濟和新羅竟然也被宇明滅了?”
濟軍參加了高麗聯軍,楊廣是知道的,如果被宇明乘勢滅了,雖然楊廣覺得有些冒然,但也不會有什麽驚訝。可是,如果那跟遼東戰爭完全沒有關係,也沒有參加到高麗聯軍裏來的新羅國,也被宇明率軍滅了,那就絕對是擅自進攻他國了。
裴矩這時卻故作驚疑的說道:“難道宇大人沒有將此事稟報陛下嗎?我以為這麽大的事,他繞開了兵部,繞了開內閣,卻一定會稟報陛下的。沒想到他竟然連陛下也蒙在鼓裏。”
他這樣一說,楊廣頓時麵色微變,大將擅自率軍進攻別國,而且還不稟報皇帝,這換了任何一個朝代,絕對都是大罪了。
而裴矩還繼續喋喋不休地說道:“宇大人果然打仗厲害,率軍十萬,兩個多月就將新羅和濟兩國滅了。雖然有十萬人是他從民夫中臨時征招的新兵,但也初步形成了戰鬥力。濟和新羅兩國加起來也有十多萬人馬,竟然接連敗退,連戰連敗,宇大人根本沒有傷亡多少兵馬,便全殲了兩**隊,殺死了兩國國王和一幹王室弟。將這片沃土納入了囊中!”
裴矩在那裏說了一大通,楊廣卻是清楚的聽出了他的意思。這位裴相國是告訴他,宇明的實力已經不止最開始的萬左翎衛軍了,而是擴張到了十萬人,而且就是那十萬新招募的士兵,也有了一定的戰鬥力。竟然可以擊敗新羅和濟兩**隊,還自己損傷無己。
一個手握十萬雄兵,割據一方的諸候,如果不加以約束,的確會成為朝廷的心腹大患。
聽到裴矩的話後,楊廣也不由得有些沉思起來。雖然說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那也僅限於戰術問題,即主將用什麽辦法擊敗敵人。但這絕不是放縱主將去進攻另一個不相幹的中立者。
而且,無論是哪個皇帝,都絕不可能容忍大將在外擅自進攻他國。尤其是宇明現在已經掌控了十萬大軍的份上。
“你是說現在遼東軍已經有了十萬堪稱精銳的士兵?”楊廣冷冷道。
裴矩心中竊喜,終於說到皇帝的心上去了,他忙上前一步,嘿嘿一笑道:“其實還不止如此,宇明在攻滅高麗時,解救了二十多萬之前被俘的隋軍官兵和民夫。這些人一直思家心切,渴望和家人團聚。但宇明卻用各種理由,阻止他們回到中原。反而還勸他們將自己的家屬接到遼東團聚。凡是將家屬接來遼東的,遼東行營便分配永業田和農具、種,供其種田生產。聽說僅最近個月時間,就有十餘萬遼東軍的家屬為躲避中原匪亂而來到遼東定居。”
楊廣越聽越是心驚。暗忖如果宇明將這近二十萬隋軍俘虜也悉數收服,那他手下豈不是有十萬軍隊了?而且還都是訓練有素的精兵。這樣一股實力,也許還不足以傾覆大隋,但絕對可以割據一方,當個土霸王了。中央就是要滅掉這十萬遼東軍,隻怕也會付出慘重代價。
他麵色陰沉道:“除此之外,宇明在遼東還幹了些什麽事?”
“他幹的事可多著呢!”裴矩見狀心中一喜,連忙又說道:“比如說,宇明下令遼東的稅率減半,隻按中原的一半賦稅征收,以吸引流民前來遼東墾荒……同時,凡是來遼東的民眾,皆按戶分配土地、發給種和農具,甚至行營還可以借給一頭耕牛……除此之外,宇明還下令在征服的高麗、鐵勒、契丹、奚族、黑水、粟末等部建立保甲製。以十人為一夥,十夥為一隊,十隊為一營。仿軍隊建製進行管理,防止異族作亂,以穩固他的統治……”
“夠了,朕已經明白了!”楊廣鐵青著臉說道,顯然心中已經憤怒不已。
裴矩見狀頓時喜上眉梢,他點了點頭,然後雙手恭敬地遞上奏章道:“臣要彈劾的就是這些了,宇明幹了這麽多超出常規的事,且還不稟報朝廷,告知陛下,這就是對朝廷的蔑視、犯了欺君之罪。這是其企圖擁兵自重,妄圖謀逆的鐵證,請陛下明察。”
楊廣接過他遞過來的奏章,臉色十分難看地說道:“此事朕已經知曉,你暫且不要告訴別人。朕自會派人處理,你先退下吧!”
裴矩見已經達到了目的,自是高興離去。
等到裴矩退出大殿之後,楊廣方氣得在書房中踱著方步,他萬萬沒想到,自己一直比較放心的宇明,竟然會背著他做出這種事來。他原本還打算,即使將來要打壓宇閥,也要將宇明放過一馬,讓其成為自己手中的一把利刃,為其征伐四方。
此時他心中憤怒無比,原本他還打算下個月就並進,分從遼東、河套、敦煌地出兵進攻東突厥的。可現在這樣一來,肯定進攻計劃就隻有向後推遲了。
在楊廣看來,他對宇明可沒有半分虧待,一直對他十分器重,不到二十歲的年齡,便讓他擔任了遼東行營元帥、平壤侯、現在又提拔他當了兵部侍郎、遼東侯,並保留了遼東行營元帥的虛職。這完全說得上是君恩深重了。
而且,宇明還不是宇化及的嫡長,隻是一個私生。是他楊廣毫不理會這些門戶之見,照樣破格提拔他、重用他。
這樣的待遇,不要說在他楊廣這一朝,就是算上先帝楊堅那一朝,甚至北周朝,都沒有哪個年輕武將得到過如此殊榮。
他對於宇明可以說是無比的信任,可是宇明卻是怎麽回報自己的?對於宇明進攻契丹、奚族、鐵勒等部和濟國的事情,他並不是很在意。
因為他知道宇明是一個軍事天才,所以對於他的一些出格的行為。他也覺得那是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願意接受這些事實。
可宇明如果連跟隋朝從來井水不犯河水的新羅也要攻滅,那就讓他有些出離憤怒了。當然,如果宇明事先向他稟明,建議在攻滅濟時,順便把新羅也打下來,那他也不是不能接受。畢竟哪個皇帝不想自己的地盤更大一些?
他憤怒的是宇明一直將此事隱瞞,甚至還做了許多對朝廷現行稅率、規章、律令的改動。甚至還招兵買馬,積蓄力量。而這些事卻根本沒有稟報朝廷。
這讓楊廣不禁心中疑惑,暗心這宇明究竟要做計麽?是要在遼東搞擁兵自立嗎?難道他還想在遼東複國,重建北周不成?
他心中不禁在想,難道是自己對於宇明好了?讓這位年輕的少年將軍不知道現在封他的官職有多重要,所以才不珍惜。
楊廣不由眉頭一蹙,心忖難道宇明真的要背叛於他?也許自己確實對宇明過於好了,一下給予多好處,所以讓他反而不當一回事了。
就在楊廣心中有些頹然,坐回龍椅之上,半閉著眼睛之時,卻突然聽到書房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然後一名侍衛在門口大聲說道:“陛下,刑部尚書衛玄衛大人求見,說河東發生了大事!”
“什麽?河東也出事了?”楊廣一聽,頓時隻覺頭痛,因為河東可是他將來進攻突厥的後方大本營,他對其十分重視,專門派了表兄李淵任原留守,鎮守該地區。而且現在河東還正在修晉陽宮,如果出了什麽大事,豈不是會擔擱修晉陽宮的進?
“快叫衛大人進來!”楊廣半晌之後方回過神來,連忙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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