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到與傾城分開的地方,君蕪站在雨中擦了擦臉上的雨水,此刻此地已不見傾城也不見丹青。
“難道走了……”她不確定地站在原地揣測,也許傾城帶走了小呆,畢竟那少年一向認為自己高貴,又怎會在這真的等她。
是否該去國公府確定一下較好。
“女人。”一個有些青澀但語態又沉穩的聲音從背後叫住她。
君蕪扭身,見是洛傾城,她的嘴角不期然地彎了彎,又壓下去。
洛傾城走過來,手中的傘朝她傾斜幾許:“你這麽複雜的表情是以為我走了?”
“是在沮喪你怎麽沒走。”
“哼,女人就是口是心非。”
“你能否別用這種語氣與我說話,我聽著每次起雞皮疙瘩。”
傾城臉紅了紅,但卻一臉鎮靜:“我高貴的語氣當然是你承受不得的。”
君蕪擦了擦額頭的雨水:“好……你隨意罷。”
君蕪不見小呆問:“小呆呢。”
傾城看她一眼,伸出手來,君蕪見小呆已變小在他手心。
小呆見到君蕪小龍眼一亮,跳掉她手心,“咕咕……”叫著打起滾來。
君蕪用手指寵愛般地戳了戳它,感慨一句:“你這性子怎會是龍呢……”抬頭見傾城盯著她,君蕪摸了摸自己的臉:“我臉上有東西?”
傾城轉了轉頭,“咳……”輕咳一聲,他對君蕪一臉鄭重地直喚她名:“君蕪,我要隨你去汴京。”
君蕪又是一陣愕然。
城門北坡,王邪在走得越來越偏遠,卻始終不見君蕪。
他在一處坡上停下,看了看四周,常年在外行軍的經驗,讓他靈敏地嗅到一種不是很好的氣氛。
沙沙的聲音,他抽出按劍待動的承影。
他對麵,從雨中走來一位頭戴鬥笠、身形魁梧的約中年的男子。他左手拿著一把長劍,刀身磨得光亮;微微黔著首,雖是看不清他的臉,卻能感受到他身上那肅冷殺氣,處處透著不善的意味。
“衙叔。”隨著他的逐漸靠近,王邪認出他來。
衙叔抬了抬頭,轉了轉手的方向,那鋒亮的刀口指向他冷森森地。
大雨漂泊,在荒原被風吹起得浩淼。
衙叔:“不知少俠可讚同,一個好的劍客永遠缺一個好的對手。”
一陣靜默。
王邪起唇:“我認可的對手並非要是名好劍客,你此刻與我來說是名劍客,卻不是對手,。”
那把他當對手的人,目光微微晃了晃。
下刻,一陣光影刀光鏗鏘在雨中。
“她走了?”醫館內,姬良離坐靠在床上,咳了聲。
明姬給他擦了擦:“誰走了?”奇怪他醒時沒見誰,那年輕的神醫用藥方同她換了些醫藥錢,也走了。
“君蕪。”
“阿蕪?”明姬想起之前姬良離是在外頭見過她,一臉醒然道:“啊……她是走了,這次可多虧了咱們阿蕪救了你!你下回遇到你可要好好答謝她。”
“她救了我?”
“是啊,她找了一個怪怪的神醫,挺年輕長得也挺好的一個男子,那人的醫術……”省略千字這醫館郎中後加入進來與明姬訴說他如何從鬼門關撿回一條命的驚險。
待他們說累了,姬良離喝口涼茶道:“我是假中毒,沒想到你們竟然趁我昏迷對我又紮又割地如此深厚。”
明姬呆了呆。
琅中也呆了呆。
兩人異口同聲地驚訝:“假中毒!?”
這種事以前也發生過,明姬腦袋立馬轉過來,指著他發指地道:“你個奸商連我也騙,害我……”流了多少冤枉累。
姬良離:“上回賬本的小罰。”
明姬咬著小手帕,想切了他的小弟。
郎中不解:“我行醫數十年不可能錯的……”
姬良離放下茶杯,淡淡地笑了笑:“說明你醫術還待精進。“
郎中咬住袖子。
姬良離瞥向窗外的大雨,轉身問明姬:“君蕪呢?”明姬說是‘她’找了個怪醫救了她。
“走了,她每回都走得匆匆忙忙的。”明姬翻個魚白眼:“好似每回都被人追殺似的。”
姬良離一笑:“這容郡,你可知有多少人不想讓她走。”他這麽不經意地一笑,像染上了清午輕露的桃花,美得讓人屏息凝神。
明姬瞧著,魔抓抓過去,點頭地被他蠱惑:“嗯!不管真假,總之老板你還活著讓我美個狗,就是極好地。”
“……”
“哎?剛剛我們說哪了?”
“說到這次假中毒在我身上戳了針放了血,那心血損失的錢兩算在你頭上是該多少得當?”
“……什,什麽?!”
城北,君蕪腳步朝北門快步而去。
她走些步停下,身後離她約一米那少年的腳步也停下。她再走些停下,那少年步子也停下。
君蕪轉身看了看他。
傾城把頭往一邊扭轉過去,不與她視線相對地,有些心虛而又保持著一貫高貴的姿態。
君蕪本可以很決然地拒絕他,但是不久前那場暗殺,還有玉蟬令她有些說不準的猶豫。
若他就是那她一直尋的半塊玉蟬。
那洛傾城不就是她爹臨終前讓她找到答案?
答案在眼前,她無法不對謎底不好奇。
猶豫著她已來到與王氏她們分開的茶樓。
此時,她娘王氏已不在,君瑤也不在。
兩層的茶樓,與來時想比,幾乎清空。隻坐在一層門心的位置,一位如煙雨水墨中走出來比女人還要美上不知多少的男子,那口口聲聲說已奪了她清白的男子。
蕭衍包了一整座茶樓等她,見到她,目光中有一種溫雅的笑意。
一陣靜默,君蕪捏了捏拳,朝他走過去。
沿路,她抽落袖中的匕首。
而君蕪不知自己自投羅網,還未刺到他,被蕭衍絆倒,投懷送抱似地跌入他懷裏。
蕭衍低頭,那一口茶還未吞下的茶,順勢強灌到她口中。
“唔唔……”君蕪頓住,接而狠狠地拍打他。
可蕭衍隻是將她箍在身上的更緊,靠得如此近,還坐著這種事,君蕪滿臉通紅地後悔起來。
洛傾城見君蕪被強吻著,怔了下,他伸出手觸動手腕上的機關,朝蕭衍發射起兩枚暗箭。
蕭衍抱著君蕪換了個方向躲過,抬頭他舔了舔唇,溫雅而撩人。
他看著洛傾城,又看了看那少年手腕上綁著的機關,眼眸笑起幾分的欣賞:“這機關是你自己做的?”聽老國公說他有一子擅長機關術。
“放開她,她是我的奴婢!”
君蕪抽了抽額角:誰是了……
場麵和這一吻讓她覺得混亂無比!
她對感情一直有著一種近乎執著的潔癖,然此刻被眼前男子碾壓的一塌糊塗,隻覺得全身被蟻咬得疼。
再看他一把狠狠推開,她的眼神有一種野獸的狂野與憤怒。
蕭衍看見,心莫名抽了下。
但他卻依舊無視這般微笑,笑地雅致,撫了撫唇歉疚著:“可是我吻得你不愉快?”
“不,是惡心。”君蕪冷道。
目光變幻地看著這個危險的男人,一而再再而三,說他是無聊找個人陪他玩,她不信。
蕭衍不生氣反而低頭笑了起來。
抬頭誇她:“你可真有意思。“
君蕪眸微閃,朝傾城望過去。
傾城接觸她的目光,扣動機關的瞬間,一把劍架在他脖子上,令他頓住。
君蕪幾步上前向傾城走過去,“放開他!”可是卻被幾步走來的蕭衍一個公主抱起。
“你做什麽!?混賬!”君蕪驚他的不按常理出牌。
蕭衍抱著她不急不緩地走到茶社旁,他身邊的人遞給他一把撐好的油紙傘。
他接過傘將她抱在雨中,走向一旁已頃刻間停在麵前的馬車。
無論君蕪怎麽掙紮,她都無力逃脫地被他帶到馬車內。
他道句:“去國公府。”
馬車一陣一陣地晃動,終於車夫擦了擦額頭的汗,總算到了容國公府。君蕪和他鬥了一路,已無力躺屍般地任由他抱入容國公府。
見他進這裏就像進自家門一般,心中不免奇怪。
他們在一處叫“勺園”的地方停下,終放下她來。
她被放在椅子上,注視著那個男子。
可他……在脫那有些濕的布衣,她隻好轉過去,忍不住說著:“你對人都如此隨便?”
隨便地奪了人的清白,隨便地看個人就吻過來,抱住,君蕪咬了咬唇:“該死,沒個東西傍身真是處處受製。”突地她想到小呆,然她伸開手心,它正呼呼睡著。
君蕪歎了口氣,她在期待什麽……
不會,蕭衍已換好一件清爽的青底袖口印著簡單紋飾的布衣,走過來坐在君蕪身旁,撐著下巴注視著她,那模樣就像是在看一個許久不見的戀人。
“我發現……”
君蕪看過去。
“你睫毛很長。”
“……”
君蕪被他看得雞皮疙瘩起來,因方才看他容國公府下人對他恭敬熟稔的態度,她倒不擔心傾城,隻問:“我娘她們在哪?”
“嶽母小妹都很好。”
“你這樣對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到底為何?”君蕪暫丟恥辱直問道。
“娶你做我夫人。”
君蕪抿了抿唇。
半會“你放屁。”
她很少說什麽不雅的話,可是這次麵對眼前的這個男人,她倒是失;了些理智和女兒家的矜持。
想抽他,非常。
蕭衍笑了笑,那一臉的寵溺,表xiàn地毫不破綻。
伸手他要摸了摸君蕪的發,卻被君蕪躲過。
他騰出另一隻手抓她過來,還是摸到了。
君蕪被他摸得瞬間,內心有一瞬的崩潰。
那感覺,就像她平日摸小呆。
於是君蕪伸出手也抓住他的頭發,猛然一扯。
那一頭墨發被扯斷幾根。
“疼……”他一聲輕語,低頭那雙煙雨眸含水。
君蕪嘴角抽了抽:“一起放。”
蕭衍:“不要。”
君蕪有吐血感,忍不住咆哮:“你可是有病啊!有病我認識神醫,包治好你!”
他一聲大笑出來,君蕪內傷他的低笑點。
揉了揉她的發,他以主人般地姿態,大發慈悲地終起身。
若是再不起,他覺得她會過來咬他,雖然他不介意但是今夜有個重要的晚宴。
他一放手,君蕪要衝出去,被他拽回來。
蕭衍道一聲:“進來。”兩個刀客走進來,將君蕪左右駕了進去。
君蕪瞪大眼睛被駕在床上。
蕭衍微翹了一邊唇對旁白人道:“看好她。”轉而對君蕪說了句:“別亂跑,雖然我對你是惡意,但是比起其它認也算是善意的。”
君蕪不理解,看他離去,隻覺謎團漸深。
她自言自語問一句:“他到底是誰?”
沒想到身旁一刀侍的男人卻回了她:“一個需要每天吃藥讓人牙癢難忍的美男子。”
君蕪望了望他,為何如此嚴sù地喜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