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批壓過來的殺手,讓他們幾乎無路可逃。
洛傾城一旁低聲道:“在洛神府的大殿內有機關,如果能把他們引到那觸動機關的地方,我們興許還有生還的機會。”
君蕪一旁視線看著前方,他的話聽得清晰。
她的視線餘光朝洛神府大殿的位置不經意地投去一瞥。
約百米的距離,然要突破圍殺卻是不易。
遠方一陣電閃雷鳴中,君蕪起唇問:“機關在哪?”
“我常坐的那把椅子下,有一處機關找到向右扭轉,會有數枚箭羽射殺而出。”
“爬樹!”
“什麽?”
說著,君蕪拉著洛傾城向前奔,走到一棵樹下。
洛傾城看了看樹,又看了看離樹不遠的圍牆。樹後那約一個跨度的圍牆,如果能從樹上跳到圍牆,沿著圍牆朝大殿而去,許還有一線到達大殿的生機。洛傾城眼睛亮了了亮,欣賞地看了君蕪一眼。
君蕪提醒著:“爬樹,跳牆,上梁,入殿!”
“恩!”洛傾城點了點頭。
兩人朝他們身後唯一一棵參天大樹開始狂爬起。
君蕪小時候爬過樹,但許多年不曾爬,此時為了活命也隻是硬著頭皮拚命往上爬。
身後的殺手不知他們會爬起樹來,皆是一愣,以為他們要突圍牆而出不要那神龍。他們的目標不是神龍,隻拿刀劍朝他們衝了過去。很快,一些殺手也隨他們爬起樹來,一些則在下麵死活地砍樹,以期望斷樹而落。
不遠處,可見這棵雨打的參天老槐,枝葉微顫。樹壁上下的那群黑衣殺手,則猶如一群黑螞蟻般地追著他們的‘食物’般。
“這樹為何如此地長!?”君蕪爬了一會,手上出血,體lì大耗。抬頭,還有一段距離才到枝幹,而身下那群黑色猶如螞蟻般的殺手已來到他很近的位置。
“這是我在山林挖掘的一塊神木,我怎知會有今日!”
洛傾城上喘不已,還回答她。但此刻也覺得這樹要是能細長矮點便好。頭上不知汗珠還是雨水,直往眼睛裏流,但沒有時間讓他去理這些,他抓手奮力地往上爬著……終於他抓到枝幹的位置,騰地翻越而上。
洛傾城上去不望君蕪,伸手朝她欲拉,隻見她正被一殺手扯住腳腕,她的手死死抓住樹皮,已是血跡斑駁!
“該死!”傾城連忙從胸前掏出他平日無聊,打發時間的偷偷學民間小兒做得玩耍彈鳥的彈弓。
他狠扯了一根樹椏,瞄準拽住君蕪腳腕殺手的眼睛,射了過去。
未學過什麽高深的武藝,但作為門閥下的貴族,弓箭騎術卻是極好。“啊!”射中那人的眼珠,殺手的捂著被插入樹枝流血的眼睛跌落。
君蕪腳腕鬆懈,便奮力加快往上爬。
前麵,傾城不斷用樹枝射向往上爬的殺手的臉與眼睛。
君蕪抓住樹枝,往上蹬了上去。
兩人看著彼此,喘息不已地,心下卻都有一種舒可口氣地緩了節。
然而那後麵絡繹不絕的殺手也爬上來,手抓握至樹枝上麵。
洛傾城一腳不客氣地將欲爬上的人踹下去,抬頭神色對君蕪頗有擔當地道:“你先跳牆!”
君蕪眼瞥另一麵爬上來的殺手,隻衝過去一腳踩了下去,喊道:“一起!”
洛傾城震了震,隻看著四麵不斷往上的殺手,還有正抓著樹枝往上爬的,沒有退路地道:“好!”。
兩人繼續往上爬了一截,在延伸牆頭的那根樹枝上,走了兩步間,因被殺手一刀砍掉樹枝半截,一陣搖晃不穩。
在前的洛傾城率先險象生還地跳到牆上,抓穩。
君蕪則因為剛剛那一下劇烈抖動,險些掉下來地,最後懸空抓掉在樹枝上。
那殺手還在身後砍那根樹枝,君蕪看他一眼,不放棄地用手朝前爬去。
傾城看那樹枝要斷,她身下又是一群拿著刀等著要把她剁成肉醬的殺手,此時心慌不已。
隻得撕裂嗓子地大喊:“女人快點,快點!”
“吱吱……嘎吱……”一聲,樹枝斷裂。
君蕪落身的一刻,屏住呼吸,朝牆頭飛躍而去。
隻碰下運氣,但也抓住了牆垣。
洛傾城隻覺驚魂地雙腿有些發軟,穩了心神,幾步跑過去伸手用全身力氣去把她往上拽。
而另一頭黑衣殺手們已搭起人梯往牆垣上開始疊爬。
君蕪帶著手勁用力上去,撿起牆頭的瓦,轉身一股腦地朝那些殺手砸擲,撿瓦,砸擲而去。
洛傾城呆看著覺得她生猛,有樣學樣地搬著瓦強地怒砸。
君蕪但見傾城砸紅了眼,伸手抓住他肩道:“夠了,快去大殿。”
洛傾城回神點頭,隻與她往大殿方向奔去。
兩人站在牆瓦上,朝大殿方向搖搖晃晃地奔著,身子搖搖晃晃地驚險。
殺手見他們似在往大殿方向跑,雖有些不明他們為何不跳下牆頭,一些在牆外的殺手也隻得再次疊著往牆頭爬,一些裏頭的則往大殿的方向靠攏。
不會,殺手已經在大殿那頭等著他們。
然他們隻向房頂爬去。
這神府每一寸都是洛傾城監工的,傾城約估著最靠近那把機關椅的大殿梁柱所在的方位,站起來指著那處與君蕪破梁,紛紛跳到那根梁柱上去。
終到了大殿,殺手見他們方才不逃命而往大殿死路跑,覺得有蹊蹺,站在門外有些懷疑裏麵有詐,不入。
然而卻給了君蕪他們滑下去,走到那把椅子的時間。
到了那把椅子前,洛傾城方才慌張緊張的神色不再,而是看著這幫殺手,不屑而冷冷地笑了笑。
殺手見他這般,更覺其中有詐,更是不上前來。
而不上前不代表他們沒有辦法殺他們,不會弓箭拿了上來,對準裏麵二人的位置,有勢要把他們射成馬蜂窩的架勢。
君蕪拉住洛傾城朝椅子後退問:“你椅子後麵的機關能用的範圍是否隻有大殿?”
洛傾城:“椅子隻是大殿沒錯,可椅子背後的孔雀圖後,卻是整個洛神府的四十八個生死門。”
君蕪轉身不可思議地看了看這少年,“你設置這麽多機關做什麽?”
洛傾城回到的鎮靜沉穩:“一是我沒事做。”
“……”
“二是因我命貴。”
“……”
說著君蕪扭身見那說起他機關有著一種意氣風發的少年,此時從容無比地走向那幅原本她便覺得甚為紮眼精美的孔雀圖前,他從底部開始放開那幅畫。
那畫緩緩地往上卷行,隨著它顯露的地方是一挖空如隻巨大抽櫃,裏麵嵌著精密複雜的機關輪帶樣的東西。
他扣動一處,君蕪隻覺整個華神府,從地麵開始顫起來。
雨漂泊而下,清洗著那一動不動的殘破肉身,與流動如溪的血跡。
王邪來到華神府來找君蕪,被眼前那一大片黑壓壓的屍首,還有滿地的刀劍浸血,震驚雞皮疙瘩一陣起著。
那原本驚美的華神府猶如經曆一場浩劫似的,斷垣殘壁,老樹頹倒,屍陳兵亂,屋瓦掉落聲不時‘嘩嘩……’聲落。
竟猶如早年置身站場才能看到的毀miè情境。
與雲狐客棧隱蔽的不遠處,君蕪從丹青身上下來,方才那血肉模糊的一幕,讓她有些受不了地蹲身嘔吐起來。
洛傾城從龍背上下來,看她半晌,走過去給她遞出一塊錦帕。
他問她:“你可有殺過人?”
君蕪愣了下,答道:“殺過,我繼父。”
傾城微微訝異,但未過多問下去,“今日我殺了這麽多……”
君蕪打斷他:“是我們殺的,不是你。”
傾城詫異地看著她,君蕪擦了擦嘴,抬頭望他再次重複:“人是我們一起殺的,你記好了。說不害怕是假,這是我第一次看到這麽多人死在我麵前,而且那麽慘烈,我雖然覺得不該……但是如果今天同樣的事情發生,沒有你的指引,我也會觸動那勢關自己生死的機關。”君蕪一聲嘲笑:“我不想抹殺我渴望生的自私與卑劣。”
洛傾城看著她的眼睛,驚定而決然,讓他心下為之一震。
“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他起唇問。
君蕪:“去接我娘她們,立即離開。”
洛傾城:“神府的事我想很快要被發現,我去做些安排。”抬頭,他有些出乎君蕪意料之外道句:“我們在此匯合,我同你一起走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