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一聲‘咚咚咚……’扣地聲。
他停止侵犯她的舉動。
點了個火折子,在微光中,他不可思議又饒有趣味地看著那個女子,用頭在地上一下下不要命地撞得頭破血流。
並還數著數,“一,二,三,四……”
他想笑,一個女人遲早要斷送的清白而已,自己都不惜犧牲色相,帶她早登極樂,她至於如此不知貴重地拚上性命?
他有些懷疑自己的魅力來,但想來這是一片黑暗,便有了理解的緣由。
終於,她磕暈了地倒在地上。
他起身,拍了拍她的臉,不醒。
修長而蒼白的手指,繼續朝她再次觸碰過去,但在半途卻頓住蜷縮起來。
他低頭,莫名地笑了開來。
優雅地撩了撩她的發,玉潤的嗓音溫柔地道句:“既然你這麽不願,我也不強你了,隻是日後莫要後悔你錯過了什麽。但是我的測驗,還是要繼續的……”
王邪尋了整個宅子都尋不到君蕪,擔心她出事,於是他找到了‘主犯’屠丞。
屠丞見有人闖進來,叫上人來圍攻他。
然而當王邪亮出隻有薑國太子或儲君才有的印章時,他驚嚇不已。
王邪用劍抵著他的腦門要劃開地,“告sù我,我的女人在哪裏?”
屠臉色煞白了白,不知這接下來的一qiē,該如何收場。
半個時辰後,君蕪幽幽醒來,睜眼見她在間寬敞明亮的房內。
感覺到身子輕微的疼痛,她身子顫了顫。
拉開被子,她身著一件單衣,赤腳散發地走到鏡前,人麵桃花的緋色似‘歡愉’過後未退的印證,她摸了摸自己那張那張越發媚豔的臉。
抓開,想要撕碎。
那脖頸位置,她手指動了動,撥開。見那咬開的幾個大小吻痕,眸色一瞬發震。
她就那麽站在原地許久。看著那似□□得綻放妖媚花色的自己,看著那醒目的大小吻痕,看著前方的一片迷蒙……
“阿蕪!”一個熟悉的聲音叫醒她。
她側身轉過去,眨了下眼,掉落一滴淚,見到她所愛的人。
眼眸深痛一瞬,她腳步往後,下意識地退了一大步。
王邪見到她平安是高興的,可看她眼中的傷痛,還有緊緊抓住衣襟顫抖的手,心下咯噔一下,笑容漸散。
他上前兩步,她往後退兩步。
她的眼睛看著他,方才那股靜止,在內心喧囂駭浪了起來。
一股強烈的心痛感與恥辱感襲遍全身,她捂住唇,無聲地淚如絲線一滴滴滑落而下。轉身不想他看見,捂著嘴抑製著哭聲,第一次不知接下來該怎麽辦地倉皇慌張起來。
王邪被她這副模樣刺痛非常,扭身幾步抓住帶他來的汪源:“你們對她做了什麽!?做了什麽!”
汪源嚇得心顫不已。
屠丞不想趟這趟渾水,讓自己來頂著,那個尚武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薑國的儲君……汪源看著王邪,瞪著眼睛結巴著:“這,這……”額頭冷汗直接冒,說屠丞給她下了媚藥,屠丞斷不會放過他。可是若隻說下了媚藥,不知他會不會誤會是自己做了,把他剁成肉醬直接拿去喂狗。
他此時的眼神,很像。
“說!”王邪幾乎是用吼出來。
汪源嚇得連忙答道:“媚,媚藥……”
王邪鬆開他,抽了口涼氣,有些不穩地退了幾步。
“媚,藥……”有些恍惚地以為自己幻聽。
他轉身朝君蕪那微顫抖的背影看過去,心口被什麽撕扯地淌血。
“公子……”暗衛有些擔心地去扶,他推開朝君蕪走去。
君蕪聞到身後的腳步聲,抹擦掉眼淚,抬頭不讓那沒完沒了的淚水落下……她告sù自己,不過是貞潔而已,她還有什麽可失去,不可失去的。
王邪走到她身後的時候,她的情xù稍穩,隻在轉身看到他的一瞬間。看到他,雙目發紅而痛色地看著她,一時收拾好的情xù瞬間崩潰。
她無措地站在原地,好像做錯了事,低頭歉疚地再次落下眼淚。
想去抱住他,可覺得自己不幹淨,也當再也配不上這般好的男子。那種痛與黑暗,讓她如墜深淵。
王邪上前,第一次他在自己神智清醒的狀態下,丟了手中的承影。
“阿蕪。”
“對不起……對不起……”
王邪皺了皺眉頭,她有什麽錯!
君蕪抬頭哽咽地隻有這一句話,無法麵對他,也無法若無其事地當做什麽都沒發生。
她根本不想看到他此刻!
失去貞操這事,對她的打擊遠遠超過了之前所加之在她身上所有的傷害,因在她心底,她渴望過一份純淨美好的愛情,給她那愛的情郎都是世間最好的。所以在高氏對君瑤獸行時,她覺得他在奪一個女子最重要珍貴的東西,會失了理智地殺了他。
“讓我,靜一靜。”君蕪抹著淚止住王邪上前,對王邪鄭重,卻抵不住眼神淩亂地望著,“拜托你,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他怔痛在原地。
“阿蕪……”
她走了,走得前所未有的倉皇。
他想要追上去,可是自己卻也慌張地,心裏亂成麻地,需要靜一靜。
驛站的小園裏,這一qiē的始作俑者欣賞完兩人的愛恨糾葛。則悠閑地坐在魚塘前,用一白硯端著魚食,喂著身下那些朝他圍過來的結群金魚。
屠丞看著君蕪離開,又看著王邪跟在她不遠處出府。兩人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好不淒慘。
屠丞覷了覷眼他,恨不知王邪的身份,怎著了這隻千年狐狸的道來!
“蕭丞相,這就是你想要的嗎?”奪了他日後要擁立為王的男人的女人貞操,然後再這欣賞著兩人斷魂欲碎地逍遙?
屠丞一直覺得此人,甚為惡趣味。
他優雅,愉悅地笑了聲。“許是。”
“哼,那你可有想過我怎麽辦!你害我今日得罪了薑國儲君!”屠丞也不怕與他撕破臉,為何每次他做壞事都講清楚其中利害,他每每被騙了之後,還離不了他了地要給他背黑鍋:“你們薑國公子若是日後報複起我來,別怪我與你魚死網破!”
一陣笑來,他撐著頭,慵懶地看向他。
日光中,屠丞雖然此刻恨他,可他卻與姬良離有著一般上天賜予的好容貌。
一頭絲絲分明般柔順黑密的發撥在肩頭,他的五官很是秀麗優雅,那眼睛看著人的時候好像能把人的心魂勾去,猶如一場水墨置身的煙雨中,他不論坐在他那汴京奢美的大殿上,抑或坐在這破館的魚塘前,都有一種奇特而融入感,為景巧妙地添上一筆濃墨的筆觸。
接觸後,個性讓人讓人恨得牙癢癢,卻還是忍不住被他引去心神,萬劫不複。
他的美與氣質,比那討人厭的人更為低調許多。或說他更善於偽裝。
他是蕭衍,做過七個國家丞相,被老薑王在幾年前請出山湖,現在薑國把持著一派壓倒性勢力的國相。
一個,能真正稱為傳奇的人物。
雖是三十多歲,但屠丞看著他二十出頭的相貌,也不由心生妒忌起來。
蕭衍微微抿了抿他那優美的唇形:“我既能保你二十年,於薑國步步高升,錦衣玉食,你還擔心懷疑什麽。”
屠丞唇角一勾,說倒也是。
“哼,最好這樣,我可是不好欺負的。”
“我聽說你被一個商人欺負了,他手中握有的賬本,又是怎麽一回事。”
屠丞驚了驚,不知他如何知道賬本的事。
“恩?”他一笑,眼底的光澤,有著沉淪時光的美好。
屠丞卻突地,有種不好的預感。
君蕪失魂落魄地回到雲狐客棧,不知有一個人在等她。
蕭衍乘著馬車,走著小路捷徑,在她到雲狐之前,便已坐在雲狐。
一杯茶碗裏倒著得是一碗粗茶,可卻被那人坐在窗下優雅的舉止,品成人間佳釀。
他悠閑地坐在那裏品茶,不急不緩,讓看著他喝茶的人有著慵懶的醉意起來,不時朝他悄然望去。
君蕪進來心神未聚,未見到他。
可他見她,站起身來。
她走進去幾步,卻被一人抓住手腕。
聞一句:“我的測驗。”
她猛然抬頭與他對視,全身顫了下。
他卻是笑起,欣賞她的倉皇,餘光見身後那人過來,雙手捧起她的臉,俯身去吻的姿態……
君蕪感受到他熟悉而危迷的氣息,還有在那黑暗中,他身上那股淡淡蘭竹淺味。
起唇:“別碰我。”
那語氣冷而淡,已是清醒。
蕭衍頓住,抬眸看了看她,眼中露出一抹恰揉碎日光的寵溺笑意來,“還是那麽不乖。”
王邪看到這一幕,過去把君蕪搶過來,往身後藏過去。
但他抬頭,憤怒之間,驚道:“蕭衍?”
蕭衍閑適地望著他:“公子,別來無恙。”看了眼他抓著君蕪的手,他優雅笑道:“原來你與我未來夫人是認識的。”
“你在說什麽?”
君蕪抬頭看向這個優雅秀麗的男子,那雙眼睛迷人地微笑著,說出的話卻是刺人非常:“公子不知,昨夜我們已過夫妻之實,我會迎娶她的。”
君蕪,王邪心俱然一陣驚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