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府。
閩巫一聽馬蹄聲,立馬站起身來。門口,雷公雷厲風行地從外麵大笑地走進來,閩巫頓時笑起心定。
“閩巫!看我把誰帶回來了!”雷公進來,身後的侍衛將兩個麻袋抬到閩巫麵前。
“唔……唔……”
“唔……唔……”
袋子裏發出‘唔唔’聲,閩巫心領神會。上前,她拍手看著雷公,喜上眉梢:“雷公,真乃神勇丈夫!”
“哈哈哈哈……”雷公指著地上那兩麻袋:“我現在就帶著他們去牢房,讓那臭丫頭立馬把此事給妥善交代了,不若……”雷公寒光一閃,很絕殺意浮現。
閩巫直了直身子,趕快上前,奉承接道:“多虧公助此事,我與老夫人才能幸保,請受老身一拜!”
雷公趕忙上前扶住她:“哎!閩巫這是作何!我從小受您的恩德還少,怎能授拜。”
閩巫恭敬笑起:“都是些不足掛齒的小事,雷公還記得,真是惶恐老身了。”
“哈哈……當然記得!我看閩巫還是早些去休息,剩下的事……”雷公豪情萬丈地大手一揮:“交給我便是!”
閩巫心急,但神定。
目光轉了轉,她開口,欲言又止。
雷公見她奇怪,“閩巫是有何言欲說?”
閩巫:“這……大人,恕我直言!你乃邱縣乃至山陽郡國有身份且有威望的名人,大家都認得的,此番……一來,你如此屈尊降貴地去牢房那種汙穢地,怕會落人把柄,日後惹得閑話,損公威嚴,不好;二來,那女子雖吃了雄心豹子膽敢得罪雷府,但到底她還是您小兒告知我無比鍾意而選得的妻,她的牌位還在雷家的祠堂裏放著,犬兒地下有知,看到您與他妻之間發生什麽不快,怕地下,傷心不已呐!”
雷公聽她瞎扮得煞有介事,瞪大眼睛,前麵的他倒不在意!在邱縣誰敢得罪他!隻是這後麵的事……閩巫倒是突然給他一記醍醐灌頂。
雷公雖是長得五大三粗地嚇人,但對內則是個對家人很有心的孝子慈父!上前,他拉住她的手,大歎道:“巫真乃我明燈矣,我未念小兒感受,是錯矣!”
閩巫順勢拍了拍他的手:“我自是知道雷公想什麽,但此事,還是由我這等暗人去做,較妥當!”
“閩巫何來暗人之說,你去不合適,我另換人去!”
“公,可信我?”
“當然!”
閩巫如一名深明大義的長者,語重心長對雷公說道:“我與你同老夫人如親人,此事關乎性命,交給外人到底不放心,便交給我處置,最合適不過。”
雷公還有猶豫,但看著閩巫猶如慈母般的眼神,目光有些溫濕,終點頭:“那便有勞了!”
閩巫牽動嘴角,露出一口白牙,笑得‘慈祥’。
雷公:“來人,備車!”
後院之中,雷公已為閩備好馬車與侍衛。
閩巫查看了一下麻袋裏的二人,見被蒙住嘴的君瑤,一雙小鹿般的眼睛正恐懼地看著她。閩巫捏著她的下巴,左右看著,見也是個標致美人無疑,心道:君蕪這丫頭還是懂得進退,值得□□的!
這事結了,她雖是邱縣待不下去,但隻要自己動些手腳,將她姐妹賣到鄰縣的青巷去,也能賣個花魁的好行當。念及此,閩巫不由地笑起來。
君瑤看著這個打扮詭異的婦人,覺得怕怕的,身子不斷往後縮,卻被閩巫抓住腳環。
她對她笑得溫柔,轉身神情陰森:“速她給我扔進馬車裏。”因那精明的丫頭要確認過她母親和妹妹的確無事,所以才麻煩地帶她走這麽一遭,完事,她還要早點回來睡美容覺。
閩巫摸了摸她的容顏,覺得這兩日為這事都長了不少皺紋,完事一定要好好養養。
“閩巫,那這婦人還帶否?”雷府的下人問著。
“不用了,帶多了是累贅,一人便可。”
“是!”
“唔唔……”著,君瑤和王氏靠在一起,不願分開,可還是被強拆開,一個被扔進馬車帶走,一個被帶去柴房。
馬車駛出去的時候,閩巫未發現,在暗處,有兩雙眼睛,一直在黑暗之中注視著他們的動向。
“公子,現在如何?”
“你去救大娘,我去救小妹。”
“好!”
一陣草動,兩個黑影隱蔽地晃動一下,便消失。
邱縣,牢內。
自從王邪來過後,君蕪便再無睡意,她不時通guò牢內那唯一開著的小窗,看向窗外漸缺的月光。希望,王邪他們能在天亮前,順lì地救出她娘和君瑤。
如此她便再無所懼地,明日讓那些任意打擾與剝奪別人人生的,真正該受到懲罰的人,付出他們應有的代價。
她的眸色,在月光下,泛起清幽著危迷的光澤。
腳步聲響,君蕪一直有些緊繃的身子,瞬鬆了鬆。
閩巫從牢外向裏走來,因為心情雀躍,隻瞟了一些那些牢衙喝得四仰八叉的,捏了捏鼻子,有些厭惡那些酒臭味地避開。她要人拿了他們桌上那醒目地打開牢門的鑰匙,倒未多留意,有什麽怪異的地方。
來到君蕪所在的訊牢,“打開!”走進去,她朝君蕪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拍了拍君蕪的肩,“你要我辦的事,我都辦妥了!”
君蕪眼露出些驚訝:“竟如此之快?”
閩巫笑:“多虧了雷公啊是!若不是他英勇威猛,如何如此輕yì從那些痞癩手中救出你親人。”
“那些人……”
“放心,一把火,皆喪!”
君蕪眸光一閃而逝什麽,繼而緩緩流露出些鬆口氣,與真摯的感激:“真是,多謝雷公了。”看向閩巫,她同樣一臉真摯地感激:“也多謝閩巫。”
閩巫自見她以來,還從未見過她如此感恩戴德的溫順模樣,不由心情大好,隻對君蕪笑道:“隻要你乖乖聽我的,我不僅保管你沒事,你後半身也定是榮華富貴享用不盡。”此時,閩巫覺得她簡直就是君蕪的救世主!
君蕪:“嗯。”
“哈哈……”
君蕪:“按照約定,我想見一眼我的小妹。”
閩巫隻帶兩人進來,側身對其中一個扛著麻袋的青年道:“打開麻袋讓她見一見。”
青年人道:“是!”放下麻袋,利落地解開那原本就不緊的繩子。
事情圓滿解決,閩巫不由哼起一首歡快的小曲。
突然,對麵一個冷調,戛然斷了她歡快的曲子:“這是……怎麽回事?”
閩巫愣住,看向君蕪時,她的眼裏的和善不見,閩氏懷疑剛剛是不是錯覺。現下,她眼裏是滿滿的失望與憤怒。
閩巫下意識地回頭,隻見一隻髒臭的豬:“哼哼……”地朝她腳下踹來。
閩巫瞪大眼睛地,在原地狠狠抽了口涼氣。
不會,她臉色扭曲,張著紅唇,抱住臉,大叫起:“啊!”
牢房不遠的牆外,因有些不放心君蕪,王邪在牆那頭耳聽著,一手按著劍。
雖然君蕪讓他不需救她出去,隻需要幫她把妹妹和母親送至城外,便可。她有她的打算。
可是王邪覺得她一直待在那裏太冒險,不知何時那些牢衙酒醒了,再抽她幾鞭子。
一想到她滿身的傷,不明她那柔弱的身軀是如何挨下來,還能談笑風生的!王邪最終過不了自己的心,無法讓她留在那個危機四伏的地方。
不會,聽見裏麵的尖叫聲,王邪輕聲對一直抓著他的君瑤道:“你在這等我一會,不要亂跑,我去救你姐姐出來與你團聚。”
“哥哥,你小心點!”
“放心。”王邪微微一笑,君瑤心頭一暖,看著這個溫柔帥氣的哥哥,羞澀地點了點,莫名地,就像信任姐姐一樣,信任著他。
王邪敏捷地翻上牆頭,正巧看見閩巫從裏麵跑了出來,後麵跟著一頭追著她跑的豬。
畫麵有些忍俊不禁,他低頭輕笑起來。
說來也巧,跟著這巫人時,他恰巧看見一家掛著‘絕世好豬肉’的鋪子,聽到裏麵有豬在叫,靈機一動,進去用迷香暈了一頭豬,與君瑤換過來。
沒想到,這豬,倒醒得挺及時的。
王邪跳下牆去,他的身影極其的靈敏矯健,像是經常幹這事的,不一會,神不知鬼不覺地引開那些看牢人,再次潛入牢內。
君蕪還在笑方才的事,倒沒想到,王邪如此……機智而幽默地,竟用頭豬去拱嚇閩巫。
念及方才閩巫被拱得狼bèi出逃,君蕪的心情明媚晴好。
“你還笑得出來。”一聲沒好氣的聲音,撥動琴弦般地,帶著些微歎。
君蕪頓住笑意,看向門口,瞠目看向朝她踱步走來,佯裝著一臉清冷的清俊男子。
“你……怎又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