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喀的一聲有東西輕放在地,隨後暗啞的嗓音在身背後:“給你又提了點熱水進來,要是水冷了你可以添。”頓了頓,“我先出去了。”
話雖如此,卻不聽見他離轉的腳步,熱氣升騰地使我額頭都冒出了汗,之前還覺涼意涔涔的,此時隻感到燥熱不已。我輕嗯了聲,想提醒他離開,但聽身後呼吸略沉,終於腳步移動,似磨著牙在低惱:“夏竹,你這是在故意誘惑我!”
撂下這句話,就騰騰騰地大步而走,我禁不住回頭而看時,隻看到他行閃如電地衝出了洞口。我抿了抿幹裂的唇,目光移轉向旁邊那石器裏還冒著熱氣滾燙的水,裏麵貼心的放了一個柳條編織的碗,暖意從心裏泛濫至周身。
很舒服的洗完出來裹上他的長外套,因為太大,我用黑綢帶在腰間綁了一圈,隻露了光裸的小腿在外。就著洗澡之後的水把髒衣服搓洗了一遍,放在石器裏端著正打算出去湖邊過水,走近洞口前就覺寒意透進來,很是打了個冷顫。
然後在邁出洞口時我一下頓住,那背坐在那的人不是高城又是誰?他一直就坐在這?我回頭目測了那邊到這的距離,臉上不由泛紅,離這麽近,這洞口又是開放式的,我就是手腳放的再輕也是能傳進他耳裏的吧。
一聲輕吟在問:“洗完了?”他的聲音比之前還要暗沉了,我輕應後這才見他回轉過身來,黑眸漆亮斜看我。微愣,他的頭發濕漉漉的,貌似還滴著水,這是剛才洗頭了?用那湖水?想想都覺得冷啊。手上一輕,我端著的衣服易了手,隻見他扭頭而走,隨之飄來一句:“在裏頭呆著,我去晾就行了。”
呃......“還得清水過一遍的。”
他頓了頓,擺擺手甚是煩躁地道:“行了。”
回頭我就覺羞赧了,那裏麵內衣褲都在,讓他一個大男人去洗然後晾,想想那畫麵都覺尷尬。所以當他一身清冷而回時,我隱在暗處都不好意思開口去問。他走過來把什麽丟在地上,很快火光漸亮,原來他把剩餘的幹枝和木頭拿進來點了火,頓時昏黑的洞內亮可視物了。
我悄悄抬眼去看他,隻見他的目光正落在那處我之前洗澡的凹槽岩石,沒來由的麵上又一熱。在他進來之前,我已經把洗澡水用碗給舀了倒在洞外了,但還是濕漉漉的。
雖然他什麽也沒說,但空間裏彌漫著曖昧的氣息。他徑自走過來坐在了我身側,捏住我掌後就蹙眉了:“怎麽讓你呆在裏麵手還是冰的?”
我沒作聲,這一趟趟跑洞口來回倒水的,風早灌進脖子將我從裏到外涼個透了,事實上比起手我的腳更冷,之所以坐在這不動,是腳凍的沒知覺了。寒冬臘月天,即使是在山洞裏,隻裹了一件他的外套,哪裏能保暖。
當他抓起我的兩隻腳時,我驚了麵色,光裸的小腿呈於他眼下,暗光瀲灩裏......真成了誘惑。但必須是能忽略左邊小腿上顯目的傷口。醒來就察覺到我左腳的傷已經被他重新處理過了,這次並沒綁縛布帶,可能是傷口又裂開的緣故。
隻見他將我的腳放在腿上,五指輕壓腳心,並沒一點旖旎的心思。幾分鍾後,腳的知覺就回來了,我幹澀地低問:“為什麽按腳底能回暖?”
他頭也沒抬地回:“腳心遍布各種穴位,某些穴位按壓可促使血液循環流動。”
其實我純粹是沒話找話,不可能無知到腳底按壓都不懂,否則無法轉移腳被他捏在掌間的尷尬。搜羅腦中想再找話題,但實在受他影響,腦子就跟糨糊一般。
反倒是他瞥了我一眼,道:“躺下睡吧,腳就先抬高了,讓血液能夠回流。”
一個指令一個動作,我當真向後躺倒了閉眼。困意很快襲來,以致於後麵即使感覺到他的指尖從腳底上移到小腿在有規律的輕捏,也都沒了別的雜念。
夜間突然醒了,原因是暖意驟離,一股寒涼緊隨而來。腦子昏昏沉沉的,睜開眼一片漆黑,身旁的悉索聲引我斂轉眸看,隻見暗影背對著我不知道在幹什麽。從他略沉的呼吸判斷出他似乎有異樣,但不知是怎麽了?過了半響,我終於有些明白,他好像是在獨自上藥,因為他的襯衫褪去了扔在旁邊,手在往後夠。
估計他白天去林口處找東西時,又找到了治傷的草藥,可為何不要我幫忙?
可能是我的聲息浮動或目光射掠,高城立即就察覺我醒來轉回了頭。因為昏暗,我隻看得到他那瀲灩了綠光的眸子,看不清臉上的表情。莫名心漏跳了半拍,給我一種更像在深夜獨自舔舐傷口,發現被人窺望後敏覺地看過來的孤狼的感覺。
我在唇間輕喃他名字:“高城......”卻不知要說什麽,但立即意識到不對,那綠眸閃翼了危險的光芒。在我的錯愕下,氣息鋪天蓋地席卷而來,挑開唇齒,攻城掠地進占。直到呼吸錯亂,他才退開唇舌,卻俯首貼耳,像發了狠一般地道:“夏竹,是你惹我的,火點燃了就必須由你來滅。”
很覺委屈,之前一次他說我在引誘他,現在又說我惹了他,可我明明什麽也沒做。
隻是他並不給我申述的機會,腰間的黑綢帶一抽,衣服變回了寬大,空落落的。他的掌沒有阻礙地探進來,並在周身遊移。我凝著那雙綠眸,隻覺邪光隱逸,到後來都不敢再看,唇再度被他覆蓋,衣衫褪去,他覆壓而下溫熱相貼,身體間沒了一絲縫隙。
知道接下來將發生的事已如箭在弦上,沒有前一次那般畏縮,當雙臂攬過他肩膀時,感覺到他頓了頓,唇狂亂地遊移向下,急躁真如他所言的十七歲的毛頭小子。
當終於身心合一時,他略頓了頓,再度俯首而來在我耳邊低念了一字:“竹。”我心頭顫動,這次他沒了剛才的咬牙切齒,隻有壓抑地急促的暖熱呼吸,卻單單一個字撞進了某處,酥麻心顫。之後他也沒給我多餘的遐想空間,隻讓我隨著他的步調高起落下,奔向雲端,再沉入湖底,起起落落間隻覺自己的身體與思想都被他所控。
湮熄之時他突然撤離並覆在我身上顫栗,明白他這行為代表的意義,有種沒來由的失落的空虛,卻又覺理該如此。
沉靜安然,高城沒有退開身體,隻向旁側過卸去大半的重量,但手腳仍緊纏著我。炙熱的某處似又蠢蠢欲動,我麵上發燙聲音如蚊蠅般低咬:“不要了。”他給的回應是咬著耳朵笑語:“那就乖乖睡覺,別不規矩地亂看了。”
我也想睡,可閉上眼控製不住澎湃激越的神經,整個人都繃著,如何睡得著?
聽他突道:“算了,你先穿上我的襯衫。”沒了他身體慰貼,涼意漫入,睜開眼見他快速套上了長褲又拿了自己襯衫遞來,我接過後背轉過去披上,隻聽他說:“我出去一下。”心中一急,下意識拽住他的胳膊問:“你去哪?”
他低眸斂了眼我的手,嘴角疑似苦笑:“火沒降下去,隻有去湖邊再洗一次澡瀉火了。”
聞言我立即縮了爪子,指下那炙燙的溫度好似在灼,令我手都無處安放。他在起身時隨手撿起了地上那件他的外套,卻沒穿上,隻道:“等一下我,一會就把你幹了的衣服收回來。”
直到他走出洞外,我才猛然頓悟過來他為什麽要拿走外套了,瞬時從臉到耳都如火燒般。
隻不過五分鍾高城就回來了,手上捧了一堆我的衣物,而他仍然是光裸著上身。在他湊近過來時就帶來一陣寒氣,接過他手中衣服時,指尖觸及到他皮膚,冰涼一片,還帶著濕意。不由遲疑地問:“你這樣......沒事吧?”黑暗裏聽他微揚了聲:“有什麽事?隻要你不點火,一點事都沒。”
之後再無話,我終於穿戴整齊後卻聽他在道:“你這整裝待發了要去哪?需要把外套都裹得這麽緊嗎?”我噎了噎沒作聲,但也沒多此一舉地再把外套脫下。看他套了襯衣就躺倒而下,與我隔開了一點距離,忍不住提醒:“頭發還濕著最好別睡覺。”
他看過來星眸若燦,“你是不是睡不著?”
我略一遲疑點了頭,索性他起了身,“那出去走走,要不呆這容易起雜念。”沒有異議地跟著他走至洞口,他突然蹲下:“上來。”微愕地瞪著他寬厚的肩背,他又催促:“上來啊。”我怔愣地問:“為什麽啊?我的腳傷不要緊的,自己能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