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夫人抿嘴笑:“原本一直不知道。最近知道了。我跟他交底了。就是前段時間謠言滿天飛的日子。”
“啊?”淺夏摸摸頭,沒感覺國公爺看她的眼神跟以往有什麽不同呀?
白氏輕輕笑說:“國公爺,其實也是個好人。”
能力有限,也沒什麽野心,但為人方麵,還是很有可取之處的。
總結就是:是個無用的好人。
在夏朝已經算是極為難得了。
淺夏砸巴嘴:“那現在真相大白了。夫人,我說說我的想法。”
“你說。”
淺夏小心的又四處觀望,湊到夫人耳邊又是一陣嘀嘀咕咕。越嘀咕,夫人臉色越陰晴不定。
末後,淺夏低聲:“我就是這麽想的。夫人,你看……”
狄夫人怔忡了好久,看看白氏,又看看紀淺夏,很糾結,很拿不定主意:“想法很好。不過,難度很高。”
淺夏喜:“隻要夫人首肯,再大的困難也能克服。白姨娘,你說呢?”
“我……”白氏猶疑瞄瞄夫人:“好是好,就是怕萬一……”
“對,就怕萬一這事沒辦成,反而給國公府帶來災禍。”狄夫人也慮的是這一層。
這麽些年,她其實內心還是愧疚的。早知道白氏心有所屬,她就不會提她當姨娘了。這不活活折散一對情投意合的有情人嗎?不但沒把國公爺的心思拉回來,還讓這二人結了怨。
所以,她一直對白氏不同與妾室,不同與陪嫁丫頭,也不同與姐妹。
“嗯?這事吧,隻是一個初步設想。細節方麵,還可以商量。”淺夏其實也沒做好周全的準備。
狄夫人沉著思吟,最後道:“這事瞞不過老太太,得跟她交一聲底。”
“祖母?”淺夏嚇一跳:“祖母也知情?”
狄夫人就笑歎:“府裏的事,哪件瞞得過老太太?別看她臥病多年,心裏明鏡似的。”
白氏低頭不語。
狄夫人就道:“要是老太太肯了,這事就能成。”
“那……”淺夏挽著白氏,低聲:“姨娘,你說呢?”
白氏垂眼,思索再三:“事以至此,那就試試吧?”又拉著淺夏的手:“不過,你這身份不能變,太尉府可是難得的好親事。”
“哎喲,姨娘。”淺夏苦笑不得。
狄夫人也同意:“阿靈可以摘出去,小滿,你別畫蛇添足。駱太尉這門親事,打著燈籠也難找。”
“好吧。我聽長輩的。”淺夏自然心裏另有小九九,不過現在不想說。
反正也無其他事,仨人就轉去樸方堂。
紀老太太才清醒了,喝了藥,正跟紀映芙和紀安蕊說閑話。
看到她們來了,還挺詫異的。
狄夫人威嚴的趕人:“你們都先出去,我跟老太太有事商量。”
紀安蕊和紀映芙乖乖退出。
廊下,白氏也在,麵色憔悴又著急。紀映芙上前見禮,說了幾句閑話,就讓紀淺夏給笑眯眯拉開。並且道:“六妹且去吧。我跟白姨娘還有別的事呢。”
“有什麽事非得鬧到祖母這裏?”紀映芙也笑:“我記得,白姨娘如今不管家了吧?”
“是沒有。怎麽啦?”淺夏奇了:“就不能來樸方堂了?”
“能呀。當然能。”紀映芙巧笑:“我就是驚訝,白姨娘最近很少露麵,更不用提到樸方堂來見祖母了。”
“那是你少見多怪。”
白氏扯一下淺夏,對紀映芙淡淡:“多謝六姑娘還掛念著我。最近清閑了,四處逛逛,這不走到老太太這裏,怎麽也得過來請個安吧?沒什麽好驚訝的。”
紀映芙咽咽了,幹笑:“哦,原來這樣啊。”
淺夏也擠個假笑:“對呀,就是這樣。”還趕她:“你還不回去?”
“我跟長榮姐姐還有句話說。”紀映芙笑吟吟的去找大丫頭長榮了。
這次,四個大丫頭也都沒在跟前,單隻紀老太太跟狄夫人在說事。
淺夏跟白氏咬了會耳朵,也笑:“我好久沒跟多壽姐姐拉家常了。姨娘,我去了。”
“去吧。”白氏輕點頭。
多壽笑看她走近,手指點點:“又是什麽事呀?今兒來的這麽齊?”
“小事一樁。”
“最近府裏的小事可真多啊。奴婢呀,都被老太太趕出來好幾回了。”多壽調笑說。
淺夏嬌憨的依著她:“說明老太太精神好多了。這是喜事。”
“倒也是。”多壽也認同她這番胡瓣。
“對了,多壽姐姐,你院子收拾好了嗎?”
“都交給玉媽媽去收拾了。玉媽媽先搬了過去。”
淺夏驚喜:“哎,祖母舍了玉媽媽的身契?”
多壽笑的開心:“我跟玉媽媽就沒有賣身契。這都是托老太太的福。”
“哦,難怪啊。那你啥時候進新居?”
多壽笑睃她一眼:“我進什麽新居?我就在這裏服侍老太太。”
淺夏小聲:“怎麽?不是說好了……”
多壽帶著羞怯:“暫時就這麽著吧。”
“什麽著呀?”淺夏不懂了。
多壽扭捏的轉過身,含差:“反正,我是一切聽老太太的。”
“啊?”淺夏摸頭。
紀老太太怎麽安排的呀?不是說選一門親事,把多壽當女兒一樣嫁出去嗎?嫁後,還是可以繼續在紀府服侍老太太的。
那,親事到底挑好沒有?好像都沒怎麽提了?
淺夏還要追問。
那邊狄夫人的丫頭就在門前:“四姑娘,老太太,太太讓你進來。”
“哦,就來。”淺夏四下一掃,紀映芙竟然還在呢。
於是,就拉著多壽,壓低聲音:“幫我盯著她。”
“盯什麽?”
“別讓她搞什麽小動作。”
“行呀。”多壽爽快的答應了。
白氏仍然不得入內。除非紀老太太召見。
她神色已經恢複正常了。跟淺夏交換一個匆匆眼神,彼此心意相通。
內室,紀老太太眼神尤其銳利,直勾勾盯著見禮的紀淺夏:“這個主意是你提出來的?”
“回祖母,是我。”淺夏陪著笑湊上前。
“你倒是一片孝心。”
“嘿嘿,白姨娘為著我,受委屈又苦熬這麽些年,我這做晚輩的心裏過意不去。無以為報,那就……思來想去,覺得這樣對她才是最好的報答。”
紀老太太麵色不怒自威,隻是看著她,把淺夏看的心裏毛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