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誠親王府角門的羅錦心和紫芝,真的有些一籌莫展了。Www.
今兒來誠親王府賀壽的人家,都是非富即貴的,各自乘了轎子馬車過來,哪裏有需要雇車的?
況且,這誠親王府的大門外,也不允許有雇車的在這兒拉客。
兩個人站在那兒張望了一陣,愣是沒有看見有普通的馬車經過。
紫芝有些著急,不由小聲問道,“姑娘,咱們,要不要跟二太太說一聲?”
她的意思,錦心明白,就是想讓盧氏派人先送她們回去。
隻是盧氏那人,吃了啞巴虧,怎麽會幫她們?
上次在翠山庵,沒把她害了就好了。這次,還敢指望她?
“與其讓她派人送我們回去,不如我們走回去算了,免得被她暗算!”
錦心嗤笑一聲,不是她信不著盧氏,而是盧氏天生對她就敵意重重好不好?
紫芝不做聲了。
盧氏的為人,她再清楚不過。方才不過是急了,才問了姑娘一句。
要是姑娘真的回去了,這會子,還不知道被盧氏怎麽奚落呢?
姑娘是個要強的人,她怎忍心讓姑娘去受那樣的羞辱?
於是她連忙附和著錦心的話,“對,我們就走回去吧。姑娘若是走不動累了,奴婢背你回去!”
錦心倒是被她這話給逗樂了。
就算她再瘦,紫芝一個小姑娘也背不動她。
她笑了起來,明媚的笑容看得紫芝都無法錯目,“傻丫頭,你家姑娘我就這麽沒用。用得著你來背?”
想想前世死得那般淒慘,活生生的人,愣是被盧氏給毒啞了,就那樣躺在死人身邊陪葬。這輩子,她還有什麽苦不能吃,什麽罪不能受?
盧氏沒死,她怎麽敢倒下?
也許這對主仆的談話太過怪異。讓守門的兩個婆子忍不住開了腔。“這位姑娘怎麽要雇馬車?難道姑娘來時,家裏沒有長輩陪著?”
這個時代,姑娘家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就算是要出來做客。也得有年紀大的長輩陪著,出門還要丫頭婆子伺候著。
能來誠親王府這樣的地方,這姑娘的身份少說也得是大家子出身,怎麽還要自己雇車回去?
這太不可思議了。
錦心也不料自己和紫芝的話落在了這兩個婆子的耳朵裏。她不由愣了下,待反應過來。隻好撒了個謊,“我們府上的車拔了縫,送去修了。”
“原來這樣!”兩個婆子有些不信,能來誠親王府的人家。家裏難道就隻有一輛車嗎?
而且這姑娘身邊也沒有長輩相隨,怎麽看怎麽可疑。
兩個婆子守角門的,哪裏知道裏頭發生了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兒?
她們相互使了個眼色。就留下一個繼續和錦心說著話,好絆住她。另一個已經跑到裏頭匆匆報信去了。
在誠親王府,要是讓一個姑娘獨自出了事兒,於王妃麵上,終歸是不好的。
錦心自然看出這兩個婆子的意圖來了,她也不揭穿她們,隻是拉著紫芝往外走,“我們走吧。”
那婆子哪裏肯放?
她生怕出點子意外到時候難以交差,於是情急之下,就伸手拽住了錦心的裙子不放,“姑娘還是且等等吧。”
錦心回過頭來,冷笑著看她,“等什麽?媽媽難道是等人來抓我的?我犯了什麽罪,要誠親王府這般羞辱?”
這話一出口,那婆子就嚇住了。
萬一這姑娘真的有些來頭,到時候惹出禍來,她可擔待不起。
誠親王妃門第再高,也不可能為了她一個上不得台麵的粗使婆子,去得罪那些世家大族的。
想至此,她連忙鬆開手,賠笑道,“是我老糊塗了,沒有把話說清楚。老奴哪裏敢讓人來抓姑娘!隻是看著姑娘獨自出門,實在是不放心,想進去問問姑娘的長輩罷了。”
人家姿態已經放得這般低了,錦心也不好再說什麽。
說白了,人家也不過是在盡職盡責罷了。
她裙子掙脫開來,自然就不和這婆子計較了。
冷冷地盯那婆子一眼,她就要和紫芝離去。
卻不防那婆子雖說不敢拉扯她的衣裳,但還是跟了出來。
錦心無法了,這誠親王府的下人可真是盡忠職守啊。
她無奈地瞥一眼那婆子,拉了拉紫芝的手,尋思著要不要兩個人飛跑而去。
還沒等她想好,就聽身後一個清越的聲音說道,“她是我家妹子,是我送她回去的。”
婆子回頭一看,就見一個玉樹臨風般的男子正負手站在她們身後,此時一臉不耐地看過來,隱隱有些發怒的跡象。
婆子雖然認不得這人是誰,但看他那通身的氣派,還有那一身的錦緞華裳,知道這人來頭不小。
她當即就回身賠笑著,“老奴不知這位姑娘有兄長護送,多有得罪了。”
林玨擺擺手,不想和一個下人計較。
那婆子喘出一口氣,趕緊顛顛地跑回去了。
羅錦心卻有些惱怒地瞪了林玨一眼,心裏暗道這人怎麽陰魂不散啊?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他又跟了出來?
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錦心不知為何脫口而出,“你不陪著你表妹了?”
這話似乎沒經大腦,說出來之後,她就後悔得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人家陪不陪表妹要她管嗎?
自己是他的什麽人,偏偏要問這個?聽上去倒像個爭風吃醋的小姑娘!
她可是重活一世的人哪。
真是丟人,丟大發了!
雖然這姑娘語氣不善,眼神也凶巴巴的,但林玨聽上去卻莫名地高興起來。
她竟然在意他陪不陪自己的表妹?
這麽說,她還是在意他了?
原來方才她氣呼呼地走了,是因為表妹喊他吧?
找著問題所在的林玨,心情莫名地爽快起來。
他往前邁了兩步,笑得不可抑製,“姑娘,似乎介意我陪表妹?”
本來已經後悔得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的錦心,被林玨這麽上趕著一問,臉就漲紅了。
夏日的烈日一曬,越發白裏透紅,像是染了一層胭脂。
林玨站在她對麵,居高臨下地看過來,不知不覺就看呆了。
錦心出來的急,也沒戴幕籬,此時被林玨這般盯著看,她不由惱羞成怒,竟有些口不擇言了,“誰介意你陪不陪你的表妹了?別自作多情好不好?”
話一出口,她就覺得十分不妥了。
這話,怎麽聽上去有些像醋意十足的女子?
她今天,是被端惠郡主和誠親王妃,還是盧氏母女,給氣糊塗了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