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我的臉!”眼神同樣清明的楚辭一臉嫌棄的推開身邊人,坐直起來,順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襟。
原來,就在不久前,楚辭直直撲倒陳碩的瞬間,湊在耳邊小聲的叮囑:“別掙紮,一會兒再說。”
可憐分神期修為的他隻能咬緊牙關,直挺挺的倒下去,被當今最位高權重之人用成撞擊緩衝墊……
終於整理好易容,感覺恢複皇家威嚴的楚辭,用下巴朝門外示意,好奇地問:“你先說說,現在跟何睦青到底是什麽關係?”
“不用你操心,你趕緊告訴我夢娜的下落吧。”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如何原諒一個殺你那麽多次的人?聽的我滿意了,才會告訴你。”楚辭挑釁的回答。
聽到楚辭還是用“我”自稱,並沒有用“寡人”之類裝嗶的稱呼,由此可見他仍然把陳碩當成自己人。
但是,陳碩也明白,上位者都學習過變臉的絕技。現在的情形,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就算現在把眼前欠揍的人掐死,不僅救不了夢娜,搞不好他自己還要陪葬。
再說,陳碩來到這裏混了這麽久,別的不敢說,忍耐的功力絕對是一等一的。所以,他打算半真半假的糊弄一下楚辭。
“其實,我死過一次了,都走到奈何橋邊了,牛頭馬麵發現我在人世間還有點事情沒有處理好,所以又送我回來了。”
“嗬嗬,照你這麽說,天下人都該長命百歲了。看來那個夢娜對你來說,也沒有多重要啊。”
“你看,我說實話你又不聽,那你到底想知道什麽,說明白點。”
“我想知道何睦青對你奪舍之後,你是怎麽死裏逃生的!”楚辭猙獰的模樣有點駭人。
陳碩陷入了猶豫當中,該不該對他解釋自己的前世今生,萬一說了之後,他把自己毀屍滅跡呢?再說當初何睦青本來就沒有要對自己奪舍,反倒是大師兄對這件事上癮了。
等等,他這麽凶神惡煞的表情,是不是擔心大師兄那裏出問題?
想到這裏,陳碩清了清嗓子,一臉哀愁的回答:“其實,當初何睦青確實打通我所有穴位準備奪舍。然而,他怎麽也融入不了這具軀體,反而深受重傷。”
聞言,楚辭臉色閃過一絲擔憂,再次板起麵孔懷疑的問:“那你們怎麽還呆在一起?你不怕他再下毒手?”
“說起來都是淚,他好像有一絲魂魄纏繞進來,不能離開這具軀體太久,否則會神誌不清,胡作非為。”
“你用自己的修為發誓,如有半句謊言,從此以後再也不能晉升。”麵色慘白的楚辭聲音帶著顯而易見的顫抖。
嗬嗬,這麽溫柔的毒誓簡直求之不得。陳碩毫不猶豫舉手發誓,眼巴巴的瞅著對方。在明確得知夢娜下落有眉目,內心越發焦急。
“還有,等事情解決之後,你立刻隱姓埋名,從此不再回厚德派。”
陳碩還是爽快的點頭,麵對如此配合的對手,楚辭一點成就感都沒有,輕輕歎口氣:“你去以前的六王府找李管家吧,對他說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他會帶你找到夢娜。”
得到確切消息的陳碩馬不停蹄的往大殿外麵跑,被推開的門就那麽敞著,深冬的寒風帶著咆哮灌入殿內,楚辭環抱住自己的肩膀,喃喃自語:“但願來得及。”
悄悄隱匿在牆角的何睦青看到一身淩亂的陳碩瘋狂的衝出來,立刻上前去把他攔抱住。
“快!咱們快去六王府,真的是奪舍!”慌亂到口齒不清的陳碩不停的推拉著眼前人。
“好好,咱們馬上去。”
借著深夜的掩護,一道詭異的身影快速劃過幾道宮牆,一盞茶的時間就到達已經更名為“莫問院”的老地方。
隻是看了看牌匾,陳碩立刻確定這是專門為莫風準備的地方,和有情人做快樂的事,莫問是緣還是劫。
悄無聲息的進入院子,熟門熟路的摸到李大管家曾經的住處,反複敲擊幾次裏麵都沒有任何反應,陳碩急不可耐的推開門發現裏麵空蕩蕩的。
“楚辭騙了我?”被恐懼包裹的陳碩止不住發抖。
“不會,咱們再仔細找找,他說不定正在幹活呢?”
“一個空了的王爺府,有什麽活可以幹!”沉浸在恐懼中的人有點歇斯底裏。
“噓……你看!”何睦青用力環抱住崩潰邊緣的人,並把他的頭扭向背後。
圓滾滾的身影由遠及近,陳碩立刻掙脫束縛衝了上去,隻見老管家閉著眼睛繼續朝房間走。
一臉黑線的人陳碩完全顧不得叫醒夢遊人的重重可能後果,抓住他肩膀不停的搖起來。
在夢中經曆一場地震的李管家驚恐的叫起來,掙紮著試圖躲閃陣陣雷鳴,終於一場瓢潑大雨讓他從噩夢中清醒過來。
眼看著成功了,陳碩立馬甩開手裏的盆,聲音顫抖地問:“莫風他在哪裏?還有那個女的,她怎麽樣了?”
李大管家緊閉雙眼,硬梗著脖子,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顧不上此刻別扭的感覺,陳碩硬著頭皮開始吟詩。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聽到暗號的李大管家嘿嘿一笑,“我就知道,聖上還是最在乎你,讓你來解決外麵的狐媚子了?”
欲哭無淚的陳碩點點頭,實在沒時間來幫管家改變他拉郎配的愛好,對於將自己和楚辭這種強行cp的行為隻能苦笑一聲,麻煩他帶路。
穿過花園的時候,陳碩想起來和吉祥的第一次見麵,那朵古靈精怪的荷花確實挺賤的,誰能料到他倆後來的緣分?
差點忘了身邊這名兩麵三刀的師兄,他可是一直運籌帷幄。突然有些不安,悄聲的問:“你一會兒見了大師兄,方便出手麽?”
“莫風已經走火入魔了,人人得而誅之。”
自嘲的笑一笑,我真傻,明知道他從來都是冷血的一個人,還自作多情操心他的立場。
又拐了個彎,李管家伸手進入潺潺流水的假山之中,撥弄了幾下,山體裂開一道僅容一人側身通過的道路,朝黑黝黝的地下延伸。
拉住莽撞的陳碩,何睦青首先側身進入,仔細摸了摸四壁,才回頭示意他跟上。
“他以前害人太多,所以疑心病重。”陳碩聳聳肩朝管家解釋,又笑了笑說:“您老不跟著進來?”
“不了,地下就一條路,走到盡頭就是密室了。我在上麵給你們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