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見嘭的一聲巨響,氣流向四周衝擊開來,接著耳朵開始不斷嗡嗡作響。許久之後,陳碩才緩過勁,掙紮著爬起來朝前方走去,眼前出現了一個不停翻滾著塵土的深坑。
驚慌失措的陳碩踉踉蹌蹌地朝前又爬了兩步,控製不住的滾入其中,然而此刻坑內裏麵空無一人,隻有四壁零星散落的暗紅色印記一點點滲入土地。
雙眼無神的他呆愣坐在塵土飛揚的坑內,不敢相信人就這麽消失了,低聲喃喃自語:“師傅?師傅?”
此時有一雙溫暖的手按在自己的肩頭,他驚喜的回頭卻發現一雙猙獰的眼睛死死瞪著他。
“您貴姓啊?”陳碩努力表現出自己最無辜的神情,拚命將自己劃入無辜路人那一撥。
然而一道來勢洶洶的黑霧將他下麵的廢話都省下來。
很早以前如果問陳碩穿越以後要做些什麽,他肯定是毫不猶豫地回答:“吃遍天下美食,看遍世界美景。”現在的他隻有一個小小的願望,打死也不穿越。
從來沒有想過,就自己這不值一提的身份竟然能如此興師動眾,讓魔教長老木蘭親自帶回大本營,更令人難以訝異的是自己還體驗傳說中的貴賓待遇。
木蘭將灰頭土臉的人扔到溫泉水池後就離開了,陳碩還在發愣的時候,幾位衣不遮體的妖嬈美女都躥了進來,眼神挑逗著,互相嬉笑著要幫他搓背。
麵對前凸後翹的美人們,陳碩眼睛裏流露出備受打擊的神情,這個時代的女人到底都是吃什麽長大!
無論是朝她們身上猛潑水,還是拿毛巾四處亂甩,她們都是一副享受的神情,無論如何都推不走。折騰累了的陳碩終於盤坐下來,任由這些她們在身上胡亂搓揉。雖然表麵上坦蕩蕩的任由她們胡來,內心還是警惕誰突然抽出凶器,結果泡到皮膚都皺巴巴也沒有什麽事情發生。
緊接著陳碩被她們簇擁到一個金碧輝煌的院子,想象中的魔教總舵應該都是滿牆掛著骷髏頭,地上散落著殘肢斷臂,整體烘托出陰森恐怖的氛圍。
眼前的景象再一次刷了他的三觀,左手邊出現一片波光粼粼的湖,上麵還有幾隻優雅的白天鵝在滑動,圍繞湖邊的鮮花五彩繽紛,甚至連作為隔離層的樹木都修建的特有藝術氣息,整體氣氛如同童話般美好。
偶爾拂過的一陣清風,帶著繽紛多彩的花瓣飄飄灑灑的朝右側飛去,比棒子國的言情劇還浪漫三分。
陳碩的腦子已經當機了,這地方根本不像反派大boss的大本營,更像是迪士尼小公主的城堡啊!感覺樹林裏分分鍾要走出一個騎著白馬的王子啊!
但是,在這些魔女熱情的簇擁下,隻能硬著頭皮繼續前行。
靠近華麗宮殿的瞬間,陳碩簡直像抓一片葉子來擋擋這閃瞎眼的金光,普通門派弄一塊金匾都算裝點門麵了。
眼前這幾十米金子做成的地磚,是要把修真派的人的臉都打爛嗎?如果有一天,艱苦樸素的名門正派打到這裏,會不會覺得自己以前都白活了,畢竟大多數人修行的終極目標就是自由自在享受啊!
等發現人家魔教早八輩子都做到了,臨陣倒戈也不是不可能……
眯著眼睛進入大殿,又是一片歌舞升平的場景,陳碩懷疑自己走錯台了。
一隻輕閉雙眼沉浸在絲竹之聲的人,停下來手裏的應和的拍子,穿著一件暗紅色長袍的木蘭緩緩站了起來,他舉起酒杯晃過來。
即使有著血海深仇,陳碩還是不自覺的被眼前媚態橫生的他驚豔,感歎道這張無時無刻都能誘人墮入深淵的皮相,不去做反派簡直都是暴殄天物,天理不容。
就在陳碩出神的時候,木蘭悄無聲息的靠近了他,眼神裏精光劃過,帶著一抹譏諷的笑容,誘惑的問:“好看嗎?”
“好看!”陳碩毫不猶豫的回答,還不停點頭加以證明。
“比你好看?”
“咱倆絕對是雲泥之別,你是天上飄著的七彩祥雲,我頂多算山腳下的火山泥巴。”
“嗬嗬,那你告訴我她為什麽要嫁給你?”
“因為夢娜不是那種膚淺,隻看配偶外表的人?”陳碩略顯心虛的回答。
回想初遇時,夢娜熱情洋溢的動作,木蘭一個鄙視的眼神扔過來,把酒杯遞了過來,示意他自罰一杯。
“老子不吃嗟來之食。”陳碩收回傾慕的眼神,高傲的挺起胸脯。
“嗬嗬,那我換個問法,你明明是個斷袖,為什麽非要娶夢娜?”
陳碩對這個說法保留意見,實在很難跟他解釋清楚就算自己喜歡男人,也不能規劃到斷袖的行列。
此時在木蘭看來,陳碩的低頭不語就是心虛的表現。他又朝前湊過去,嘴裏帶著桂花的香氣,語氣卻冰冷入骨:“你到底給夢娜灌了什麽迷魂藥?現在要是不把實話說出來……”他將手裏的酒杯稍微傾斜,一滴酒落在地上,刺鼻的白煙立刻升騰起來,地麵竟然出現了不小的坑洞。
陳碩驚恐地瞪大眼睛,清醒的認識到自己的小命在人家手裏攥著,根本沒有立場做英雄啊。
“我坦白,你先把酒放下了。”
對著這副毫無骨氣的嘴臉,木蘭腦子幾乎認定夢娜腦子是被門夾了才非他不嫁!
“您大概也知道,我倆都是來自同一個地方。而且在此之前我倆是非常好的朋友,生活用品不分彼此,衣服都能交換著穿!”
“你說什麽?”木蘭半眯著眼透漏出危險的氣息。
本能告訴陳碩,如果再不豁出去,可能就看不見明天的太陽了。“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其實我以前是個女人,出了點小意外才變成男人。”
按照陳碩的估計,木蘭抓自己過來,除了想做點壞事以外,還有可能是想以勝利者的姿態想自己做最後一次告別。就好比狗血連續劇裏反麵角色總要在關鍵時刻羅裏吧嗦一堆廢話,好像這樣才能滿足他變態而空虛的心靈。
反正自己現在還沒有恢複靈力,來都來了,又不能告辭,放鬆心情,先歇歇腳吧。
聽到這句話,木蘭先是不屑的翻了白眼,想直接把酒全潑在他臉上,然而對上陳碩誠懇無比的目光,神情有些凝重,嘴角微微顫抖的問:“那夢娜呢,難道他以前是個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