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怔看著他,即使此刻他麵無表情,我也讀出了他眼神裏的認真。恍然記起那天他離開警局前曾以從沒有過的嚴峻口吻說:杜向遠一旦被釋放,將會成為殺人機器。心底深處浮出某念:這或許才是他願意插手此案,將背後的真正操縱者揪出來的根本原因吧。否則他足可以在一開始就告知警方吳炎是自殺,於秀萍一家乃他殺。
我訥訥而問:“你會覺得遺憾嗎?”他挑起眉,“遺憾什麽?”
“既沒有審出根源,也沒了那三個英文字母標記的線索。可能隨著杜向遠一死,這些事就真的成為永久秘密了。”
高城眼神一頓:“早就預知的事有什麽可遺憾的,而且你不說了嗎?事情存在就有切入口,隻是時間問題。不過以目前來看,已經沒有追究的必要了。”
之後兩人都沒再交流,我也真的捧起劇本開始讀起來,高城就愜意地靠在沙發裏閉著眼。這出舞台戲的劇本其實我有粗略看過,宣傳插畫的底稿都即將完成,可是文字這東西,好像用眼睛看與讀出來時的感受度並不同。
漸漸被那劇情吸引,無疑這是一本愛情戲幕,很多台詞都表現了男主人公對女主人公強烈的愛意,隻是似乎渲染悲情主義,男女主雙方不被家庭接受,然後兩人私奔天涯,並產下一兒,正當兩人甜蜜幸福時被家人找到並被迫分開,孩子被男方家庭剝奪後,女主得了憂鬱症,終日鬱鬱寡歡,在女主家庭為她安排與別的男人結婚前一夜,她用尖刀刺進了自己心口。男主在得知愛人死去後,悲慟欲絕,竟抱著孩子從他們曾經愛的小家縱身一跳殉情了。
故事到這處,後麵還有幾張薄紙我已沒心情再看,耳旁傳來一道戲虐的音:“有意思。”回過神來才想起高城還坐在身旁,側頭去看時聽到他在問:“對這出舞台劇有什麽看法?”
我想了下,中肯地答:“劇情有些俗套,但隨主流,這類悲情戲符合舞台劇的誇張演繹。”舞台劇與一般電視劇或電影不同,由於是真人在舞台上演繹,通常需要誇張的手法來吸引觀眾,這其中除去演員的演技外,就是劇情要誇張,有觸動的點。
額頭驀的一疼,才反應過來被高城彈了一指,“幹嘛?”
“敲醒你的腦袋。”他懶懶地開口,“誰讓你評價這戲來了?”
那不是他自己問的嘛!我捂著額頭很是憋悶:“你到底想說什麽?”最煩他一句話說半句,後半句讓我來猜,偏偏我都猜不出其意。
“最後兩個主人公的結局是什麽?”
“都死了啊。”
“死因?”
“女主用刀刺進心口自殺,男主......”我頓住了聲,一道電光閃入腦中,隨即驚異地瞪著他:“你意思是......不,不可能,一定是巧合。”
高城淺勾唇角:“巧合是這世上最虛妄的兩個字。”
“可是......”對著高城麵帶譏嘲的臉,我竟說不出反駁之詞來。剛才讀時太過沉浸劇情的悲情中,而沒有留意兩個主人公最後死亡的方式竟然與吳炎案如此雷同。女主雖不是被男主殺死,但與於秀萍一樣死於尖刀利刃;而男主懷抱孩子殉情的情節基本與吳炎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