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苑現在是個名副其實的孕婦,所以她自然也有一些身為孕婦的自覺,高跟鞋即使再漂亮,她也隻能退而求其次去選設計感強一些的平底時裝鞋,而且就算做了盤發,上妝也成了問題,因為很多化妝品裏麵的的確確含有酒精成分或者含有鉛,所以為了最大限度的避開傷害,時苑隻是簡單的上一些專為孕婦設計的天然護膚品。
天然去雕飾,清水出芙蓉。
比起時苑以前嚴厲的“蛇蠍美人”的形象,應廷要更喜歡現在這個不帶任何麵具,不加任何防備的她。
“差不多到時間了,走吧。”應廷最近在公司呆久了,無時無刻都是正裝,連辦公室裏裏麵休息間裏放著的也全都是清一色的正裝,所以他隻是去二樓客房修了麵就可以出門了。
應廷從二樓下來的時候已經一掃疲憊神色,隻是有些好奇,“你的東西呢?”二樓的客房本來臨時收拾好了給時苑住,但是現在裏麵整潔如初,沒有人生活著的痕跡。
“哦,因為要上樓梯,沈姨擔心我摔著了,所以讓人把我的房間搬到了一樓。”時苑這樣說明以後應廷不再說什麽了,雖然他沒有時時刻刻地跟著,但是應家老宅的安保還有沈安慈對時苑照顧的盡心盡力的程度,都讓他的心稍稍安定一些,可以騰出一些時間來專心處理公司和應斯雲的事情。
“等會兒有不舒服的馬上告訴我,想吃的東西告訴我我同意了你再吃,你現在是關鍵期,一定要注意忌口。”
時苑瞥到了車前架上放著的《孕婦飲食禁忌》也就不和他爭辯,應廷能說這種話一定是做足了充足的準備了。
時苑隨便腦補了一下應廷捧著《孕婦孕期快速入門》這樣的書就忍俊不禁,噗嗤一下笑出了聲。“笑什麽?有什麽好笑的?”應廷順著她的視線也看到還沒來得及收起來的書,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當即出聲解釋道,“就無聊的時候隨便翻翻而已。”
時苑難得見應廷還有不好意思的時候,一時間還忍俊不禁。“話說你今天為什麽沒開你那輛騷包的法拉利?奔馳E級可不是你的風格。”時苑知道應廷從來和低調沾不了邊,特別是這種他認為要去砸場子的場合,他那輛正紅色的法拉利無疑是吸睛最強點。
“因為車有很多,老婆隻有一個,這是我手上有的車中最安全的一輛。”應廷現在開車就是完全執行最高安全標準,有時苑在的時候,任何交通違規行為,危險行為一定和他不沾邊的。
時苑沉聲不再多言,靜靜地倚在窗邊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人來人往。
一時間,車內的空間裏又流轉著一種不可言說的氣氛。
車一開到了應氏酒店就立馬有侍應生來給他們開車門。
“你別動。”車門被打開,應廷冷冷地掃了一眼侍應生喝住了他,讓摸不著頭腦的侍應生頓時驚慌失措起來。
應廷見那侍應生表情開始不安起來,疑心更重,一邊重複了一句,“我說了你別動。”一邊自己熄火解開了安全帶走到副駕駛邊讓侍應生隔開更遠的位置,自己低頭身體半伸進駕駛室內,親自給時苑解了安全帶再把時苑牽出來。
“應總,那需不需要幫您把車停到停車場——”
那個侍應生的話還沒說完,應廷的冷眼又掃了過去,“我自己會看著處理的,所以你回你的位置去。”時苑見著已經有些瑟瑟發抖的侍應生,下意識地扯了下應廷的袖子,“應廷——”她覺得他今天好像格外的敏感。
應廷把手反握住了時苑的手來安撫她,不怪他疑心格外的地重,隻是因為這是應斯雲的場子,任何事情他都不能掉以輕心。“沒事兒,我今天可能有點兒情緒化。”應廷把擔心隱去了一半,不想要再給時苑增加無畏的負擔,“我隻是突然想到要參加別人的訂婚宴了,而我跟你別說訂婚了,我們連婚禮都沒有。”
應廷在說著這話的同時使了個眼色給後麵車上的保鏢,讓他們親自去停車,現在的車隨隨便便動個手腳他都輸不起。
時苑倒是沒有注意到應廷的這個動作,她剛剛在聽到“婚禮”這兩個字的時候情緒有些複雜,隨即又低頭垂眸。
應廷原本想囑咐時苑幾句,“萬事小心。”後來轉念一想,有自己在旁邊就不需要那麽小心了。
他左手慢慢地伸出去輕輕地攬著時苑的腰,“不要傷神多憂思,為了孩子想一想。”
時苑仰頭一笑,想要去拉下應廷的手的自己的那隻手想了一想又縮了回來。“那進去吧。”
應氏酒店的四樓的芙蓉廳是整個酒店最高規格的宴會廳,想來這幾年紀然在美國大大小小也算是個風雲人物,這個程度還不在話下。
芙蓉廳雖然在整個酒店中麵積不是最大的,一共是950個平方,但是它的裝潢一定是最為精致的:交錯有秩的水晶吊燈,歐式簡約的牆紙上又融入了中國古典的元素,支撐宴會廳的四根住子上還有名家題字與篆刻,真可謂是有市無價。
而讓應氏酒店芙蓉廳聞名遐邇的原因除了富麗堂皇的風格以外最重要的是它的菜品的美味程度。不過這一點對於時苑來說倒是沒有什麽特別的吸引力,特別是當她看到給她安排的座位旁邊坐著的人的時候,芙蓉廳裏的一切對於時苑來說就大打折扣了。
時家的大伯父、伯母一見時苑和應廷來了趕緊挪了挪凳子,想讓他們夫妻倆位置能更寬敞一下。
“伯父、伯母。”先開口的是應廷,一邊的時苑依舊咬著唇不說話;直到另外一個女人開口,才打破了時苑一直不開口說話的僵局。
“小苑啊,這麽多年還是那麽漂亮啊。”說話的是紀然的母親藺如蘭,她原本是一個極為刻板嚴肅的女性,可是自小時候每當時苑去她家裏玩兒的時候她都會露出少見的溫柔的笑容,他們那種單親家庭也因為時苑的到來而增添了不少生氣。
“藺阿姨,謝謝。”時苑口不對心地敷衍著,她不否認在年少的時候藺如蘭有一段對她特別好的時期,但是那些感激早就在藺如蘭哭著給她打電話說著,“小苑,就當阿姨求你,阿姨求你放過紀然好不好?”
這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所以時苑也不再帶有任何留戀。
“這位是應氏集團的應總吧,年紀輕輕就這麽有為真的是青年才俊。”藺如蘭在時苑這兒碰了個不軟不硬的釘子,又轉向了應廷。剛看到時苑和應廷結婚消息出現在網絡上的時候藺如蘭也是一驚,但是看到時苑嫁的這麽好也算是了了她這麽多年的一樁心事,畢竟在當年紀然和她的事件上,紀家確實做得不那麽地道。
“藺阿姨是嗎?我就跟著時苑一起叫了,其實我並沒有年輕有為,父輩們的資產的奠基留下來的成果而已,如果非要說的話隻能是幸運。”
咦,這話怎麽那麽像她的獲獎采訪詞?
“時苑這次獲獎有什麽心得分享?”
“獲獎是整個團隊的努力,還有我能獲得這麽好的學習資源也是前人前輩的成果,我自己的話隻能說是幸運了。”
時苑悟過來應廷是在模仿他,放在桌下的手對著應廷的腿就掐了一下。
應廷忍著疼一聲不吭,桌上的手端起了一杯香檳,“時苑她今天身體不太舒服,所以話少,各位長輩多擔待,這一杯敬各位長輩以前對時苑的照顧。”應廷說完這話順勢就要起身,時苑這才後知後覺地鬆了手,右手護住自己的腹部,也端起了香檳但是杯沿隻是剛挨到嘴邊,一點都沒有喝。
“小苑,你是不是——”蔣鑫還是眼尖,一下子就察覺出了時苑的異樣。
時苑沒有什麽表情,坐下後護住腹部的動作還是沒變,“恩,所以請大伯母等會兒一定轉告時歆請她不要往我身上潑紅酒什麽的,我遭不起這個罪。”不是她遭不起,而是她肚子裏的孩子不能這麽待遇。
“你這孩子,還是這麽倔,要不伯母去你那邊照顧你,你從小就沒有媽媽,這種時候也隻能我去了。”
應廷感覺到自己的大腿好像又遭了秧,對蔣鑫也起了怨念,在時苑這麽敏感的人麵前提她的媽媽?這個世界上是沒有人能夠替代母親的存在的。
“大伯母你不用麻煩了,我的妻子我自己會照顧好。”時家大伯時瑞也感受到應廷說這話的冷意,立馬眼神示意蔣鑫不要再說下去了。
“小苑你看這菜,都是你愛吃的海鮮,特別是這澳洲龍蝦我聽著說特別新鮮。”時瑞忙著給時苑布菜,心中也疑惑漸起,上次還聽著時苑說要和應廷離婚的,怎麽今天又如此驚詫,不過經蔣鑫這樣一問,他也就以為自己解開了答案,想著時苑在應家地位的提高,怎麽著都會更有利於時家吧。
正想著,一道悠悠的聲音突然傳來,“時苑,我並沒有記得我邀請過你。”
——我親愛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