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林溪不像以往帶著盈盈笑意望著應廷,雖然這不是第一次宋林溪向應廷提起應氏集團代言人的事情,但是她今天說得格外真摯。
偌大的辦公室隻有他們兩個人,畢竟不是自己的椅子,應廷今天一天都有些不太舒服的感覺,遂即站了起來,慢慢地靠近宋林溪,淡淡地說道,“我滿足過你很多要求,可是這個不行。”
應廷的語氣裏有浸有不容置喙的味道。
宋林溪當然不會這容易就被打發了,她揚起了淺笑,“應總,做生意要言而有信。你既然和我是生意場上的關係,自然就要說到做到。”
應廷的麵上沒有什麽表情,“你也知道我是個商人,商人做一些見利忘義的事情不是很常見嗎?”他當即還了宋林溪這麽一句。
宋林溪正準備回兩句話的時候,外麵有吭吭地敲門聲,把她想要說的話給打斷了。“應總,你的咖啡,宋小姐你的咖啡。”趙秘書是宋林溪的影迷,偏偏看到了偶像連激動都不行,她隻是佯裝淡定心裏盤算著等會宋林溪出去,她一定要要一張簽名。
不過經此一看,宋林溪和她們家應總關係匪淺並不是空穴來風。
這無疑又會成為秘書處的人茶餘飯後的談資了。
直到趙秘書走了以後,宋林溪才接過話茬。“所以說因為你的‘見利忘義’,我就要拋棄我應該得到的利益嗎?應廷——”
這句“應廷”讓他皺了皺眉,這已經是宋林溪第二次這樣叫他,但是他並沒有提出來,宋林溪正在氣頭上,他也就由她去了。
“應廷,你的利益是用我的身體換來的,在這個立場上你不覺得可恥嗎?”宋林溪的笑開始變得有些慘淡了,麵色也有些發白。“如果說你因為時苑的原因還是決定懲罰我,我幾乎被你冷藏了快兩個月還不夠嗎?”
宋林溪憤憤不平,應氏集團代言人這個位置她搶搶不過來,現在時苑都不要了,她卻還是爭取不到?憑什麽?
聽到“身體”這個詞應廷才稍稍覺得有點不忍,這條路是他帶著宋林溪走上去的,他對宋林溪是有一份責任的,這樣想著,應廷的態度才算緩和了一些。“最近在討論和美國導演合作的一部影片,準備把你定為女主角,反響好的話直接把你推向好萊塢。
應廷自以為這個條件已經足夠誘人了,由國內一線轉身為國際巨星的機遇是最難的。
可是,宋林溪不想要。
“應氏的代言人足夠讓我大紅大紫了,我隻想要這個。”
應廷看著宋林溪固執的表情突然就覺得有點兒好笑,她最近的日子怕是過得太舒服了,才把自己的最後一點容忍當籌碼。
“宋林溪,你是非要我把話說得狠一點兒你才會收斂一點嗎?接近應斯雲這件事情我沒有拿槍逼著你去做,我也並沒有以此為誘餌而誘惑你去做,是你主動提出來想要去,我安排了一個機會給你去,不然你以為你怎麽能走到今天這一步?而事實上你還在做這件事的中途倒戈了,所以你有什麽資格來坐這兒和我談條件?嗯?”最後一個“嗯”的質問讓人不寒而栗。
應廷坐回了座椅上,呡了一口桌上的咖啡,又極其輕淡地吐出來一句。“再說拿身體換的這件事?你不要忘了我是從哪裏把你帶出來的。”
他的話很輕很淡,但卻像一把最為鋒利的匕首直直地朝還沒防備的宋林溪的心上插了一刀。
宋林溪在不經意間就被再次喚醒了以前的記憶,應廷說的對,她真的是當眾星捧月的藝人當習慣了,習慣地都忘了自己什麽出身了。
“你的學曆是我幫你造的,你的家庭是我幫你造的,我想毀你太容易了,所以在我還有良心的時候給你的機會你好好拿著。”即使今天宋林溪不來找他,那個女主角他也是想給她留著的。是宋林溪有些得寸進尺了,非逼著他說出這種話來。
應廷在宋林溪的麵前完美地詮釋了一個“背信棄義”的男人的形象。
至少在她看來是不折不扣的“忘恩負義”“過河拆橋”。
“好的,應總,我知道了。”宋林溪最後妥協了一步,謙順地點了點頭,隻是低頭的時候眼睛裏藏了轉瞬而逝的銳利的光。
“公司最近會給你換新的經紀人,這兩天會交接,你適應一下,為了你的新電影需要國際視野。”
宋林溪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反正現在在她的心裏,應廷做什麽都與她無關了,她想要的東西既然從應廷這兒拿不到,她就找別人來拿。
從這個時間點開始,宋林溪對於應廷的感情已經被一次又一次的打擊磨滅殆盡,轉化成了一定要拿到應氏集團代言人的執念,隻要應氏集團的代言人是她,從誰手裏拿到都一樣。
“行了,回去吧。”應廷又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開始下逐客令。直到後來,應廷才覺得他今天是有多失策,沒有發現宋林溪的異樣,不然也不可能讓她順順利利地走出這扇門,掀起那麽大的風浪來了。
而現在,應廷心心念念想著的就是早點兒處理完公司的事然後回去見時苑。
由於應廷剛接手公司,所以要處理的事情太多,等趕回家已經是淩晨一點,從院子裏看過去,除了廳前的燈還亮著,隻是二樓的房間裏的燈已經熄了。
圍棋是件很耗心神的事情,所以時苑一直有早睡的習慣了,她沒有上過高中,所以也沒有像大多數高中生一樣挑燈夜戰的習慣。
應廷輕手輕腳地走到了二樓,雖然房間的隔音效果好,但還是擔心木質樓梯發出的聲音會吵醒她。
他推開了主臥的門,也沒有開燈,就隔得遠遠得看了她一眼,房間裏空調的溫度有些低,應廷把空調調高了兩度,這才轉身,準備去客臥眯一會兒。
“應廷,你回來了?”時苑的聲音有些軟軟糯糯的,還在半夢半醒之間。
應廷見她醒了,就靠近床邊走了兩步,結果應廷剛靠近,時苑就揉了揉眼睛一下子坐了起來。
應廷的笑頓時蕩漾開來,“你是怕我吃了你嗎?爬起來這麽快?放心,就算你想要,這夜班三更的我也累了。”
此時的時苑睡裙因為翻滾被撩到了大腿中半處惹人遐想,應廷把的裙邊往下扯了扯,依然笑道,“本來我是沒有什麽想法的,但你要一直這樣,我就想試試我的腎怎麽樣了。”
時苑趕忙把毛毯往上扯了一些,“這都大半夜了,小心腎虧。”
“腎不腎虧你試試不就知道了?”應廷嘴角還有沒消的笑意,一邊說著一邊去扯自己的領帶。
“別,應廷,我今天真的累。”時苑又往上坐起了一些,背都挺直成了標準的九十度。
“和你鬧著玩兒的。”應廷朝著時苑越來越近,最後卻隻在床邊坐下了。“怎麽還沒睡著,睡不好?”
時苑躊躇了一會兒,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憋出了一句話,“在等你。”
應廷麵上燦若桃花,他的臉原本是格外堅毅的臉,可是這麽燦爛的笑意放他臉上卻也沒有違和的感覺。
隻是房間裏的等沒打開,時苑沒辦法看清。
“等我幹什麽?”他的手輕輕一拽,就讓時苑順利地栽進了他的懷裏。時苑現在是完全素顏的狀態,但是即使在黑暗的環境下,他指尖的磨挲還是能感受到她佼好的麵容。
“桌上有張請柬,我不想裝作沒看見扔了,所以等你回來商量。”
應廷挑眉,“紀然送來的?”
時苑點了點頭,應廷打開了床頭邊的燈,床頭櫃上果不其然躺著一張設計精美的請柬。
“和誰?和你妹妹?”
時苑又點了點頭。
應廷借著微光去看躺在他懷裏的時苑的表情,可是什麽都看不出來。因為擔心,又把手從時苑的麵上移到了心髒處,時苑下圍棋下久了,不動聲色學得很是厲害的,表情能欺人,但是心跳是不會說謊的。
“我沒關係,你想去的話我把那天的時間空一下。”時苑的心跳很平穩,應廷這才鬆了口氣。對於時苑和他的感情方麵他還是憂慮的,他和時苑多艱難才走到這一步,他不希望再出什麽差錯了。
“不生氣?不吃醋?”時苑笑著問。
“本來可能會,但是你這麽主動告訴我,我覺得很寬慰。我——”應廷剩下的話被時苑突然迎上來的嘴唇堵住了。
她的唇帶著涼意,沒有深入,不帶情*欲,隻是一個清清淡淡的吻。
夜已經深了,應廷也沒有嚐試冒進,真的來一個深吻的話,他百分之百會把持不住。
“好了,睡吧,我今天去客房睡。”應廷又在時苑的額頭上印了一個吻。
“為什麽?”
“我明天早上早起怕吵到你,想讓你好好睡一會兒。”
“沒事兒,你在我可能睡得好一些。”時苑已經在慢慢地習慣了應廷躺在他的身邊了。
應廷又是一笑,隨即哄著時苑睡下了。
一夜相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