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時苑正式成為應氏集團總裁夫人以及應氏集團董事後首先想要做的就是卸掉應氏集團代言人這個差事。
“我一開始也說了,現在我的東西,隻有我不要別人才能拿,如果是想搶的話,那就幹脆連想都不要想。”
對於時苑放棄應氏集團代言人的身份,是她和應廷達成的共識。
他們兩個另外一個共識在於,新的代言人誰都可以,除了宋林溪。
應廷原本還有點顧忌,因為應氏集團的代言人對於他來說是個很重要的籌碼,但是時苑實在是太忌憚宋林溪了,所以他覺得可以退讓一步,換別人也未嚐不可,至於宋林溪那邊,給她別的更好的條件來替換也就可以了。
但是應廷在這件事情上錯誤地估計了一點,宋林溪是死了心地盯準了這個代言人不放手了。
如果能在現在就及時想明白這一點,也許到後來的時候也不會再陡生出這麽多風波了。
“那是算我違約還是算應氏違約?”合同簽了五年期,突然解除合約總是要給大眾一個交代的。應廷仔細考慮了一下,“你就說接觸一段時間以後覺得娛樂圈不太適合自己隻想好好下棋就行了。”如果由應氏違約的話會很不利於時苑的形象,大家會紛紛猜測是不是時苑本身有什麽問題,才會讓應氏集團突然作出這樣的決定。
至於違約金和其他方麵的問題都留給應廷來操心了。
這個消息剛一放出去的時候自然有很多爭議,各路記者也試圖挖出一些內幕。但是應氏不想讓他們知道的東西,他們上哪兒知道去?最後為了時苑徹底脫離這個圈子,應廷還特意曝光了旗下一個女藝人和對家經紀公司小生戀愛的消息。
兩個人都是童星出身,又剛合作了一部戲,正是郎才女貌適合炒,視線一下子就被很好地轉移了。
正當時苑開始慢慢享受婚後生活,準備提前過上退休老幹部生活的時候,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給她打了一個電話。
這個人機會快要被她扔到記憶裏的一角了,現在給她打電話是個什麽意思呢?
不是紀然。
是段司南。
“時苑九段,要找到你的電話真難。”
“段檢說笑了,你這不是拿到了嗎?”時苑對段司南沒有什麽記憶點,上次見麵還是在高霽醫生那兒谘詢的時候。他怎麽會突然找自己?
段司南和時苑的圈子沒有什麽交集,真的是廢了極大的氣力才拿到了時苑的電話,他之所以這麽耗心耗力,是因為有一件事情急切地需要時苑幫忙。
“高霽要結婚了。”段司南突然沒頭沒腦的說了這麽一句話,時苑在電話這頭聽著,本來覺得異常平淡的一句話仔細過一過卻有一種意外的傷感。時苑猛然想起了,上次她輕yì識破段司南和高霽非同尋常的關係的事情。
那時候段司南還半開玩笑半真心地說著他和自己很合適的話,時苑現在想想當時的自己,仿佛那個失魂落魄極度焦慮的人壓力大到要去谘詢心理醫生的人不是自己。
一眨眼,都過了這麽久了。
“我需要給高霽醫生包個紅包嗎?”時苑原本想開玩笑的話被壓製在喉頭,不知道為什麽吐不出去,玩笑開的好是玩笑,開的不好就是利器,很顯然,時苑如果說出這句話可能就成為後者。最後脫口的話卻轉成了,“嗯,那你今天找我是——”話沒說完,代表的是疑問句。
段司南遲疑了片刻,才說出了這個電話的真正目的,“我經常向高霽問起你,所以他自然地認為我對時苑九段有些什麽別的想法,他這次同意和家裏麵介紹的女人見麵,相處的還不錯,甚至已經定下婚期了。所以——”
“所以,你希望我們幫你讓他死心,讓他以為你是真的完全愛上我了?”
時苑下意識地呸了一聲,聲音很清晰地就傳導到了段司南的耳蝸裏,“段司南——”時苑去掉了尊敬的檢察官稱謂,直呼其名,“你們這樣雖然不違法,但是是不道德的。你那次找我我就應該和你說清楚的,每個人都有可能暫時喪失愛的能力,比如我在剛遇到你的時候就是那樣,所以你覺得我們很合適,互不打擾,各玩兒各的嘛。但是我現在突然發現我恢fù了這種能力了,然後呢?然後裝作若無其事的和一個gay生活一輩子?這樣是不道德的,也是可恥的。”
段司南的語氣有點兒冷,他下意識地想反駁,卻發現時苑字字珠璣說的都是實話,“時苑九段,你說話真狠。”
“不狠?不狠就看著你們毀了人家女人一輩子的幸福?你倒還算了,隻是想著禍害禍害我,高霽醫生那可就真的是禍害良家婦女了。”時苑語氣也愈發不善,不管他們兩個人有什麽樣的苦衷,這樣騙婚都是有違底線良知的。
一向笑得像狐狸眼睛閃著精光的段司南此刻嘴角含了一絲苦笑。“不,他不是,從頭到尾都隻有我一個人,他一直拖著不結婚也是因為顧忌我。從你第一次見我你就應該很敏銳地觀察出來了,我沒辦法碰女人的。他知道我對他不一樣,但是我沒說破,他也不戳破,兩個人就這樣僵持住了。”他們是多年的朋友,也保持了這種似是而非的關係多年。
期間高霽也有過幾個走到談婚論嫁的對象,雖然最後都因為種種原因失敗了,對此段司南也格外的不好受。
他希望高霽能不顧自己去幸福,但是又怕他太幸福了,自己會嫉妒。
人果然都是矛盾的。
時苑感覺自己的大腦好像瞬間短路了。
的確,她在診療室的時候就發現了段司南對高霽的眼神不一般,不過也確實沒感受到高霽格外的情意,高霽醫生似乎活得分外有格調一些,清冷的心理醫生似乎是不糾結於情愛的。
“電話裏說不清楚,一起喝杯咖啡吧,你再決定幫不幫我這個忙。”
時苑再見到段司南的時候外麵是正熱的時候,37攝氏度的高溫讓人都不敢輕yì出門,隻想溺死在空調的溫柔裏。
段司南匆匆而來,對久等的時苑說了聲抱歉。這麽熱的天他還是一身正裝,左胸處的徽章都還沒來得及摘下來,進來的時候也引來不少人側目,這明顯是剛剛下了庭審急匆匆地趕過來了。
雖然因為案子的堆積段司南幾天沒睡好覺,麵色有些憔悴。但是他頑劣的本性,與道貌岸然的麵相不相符的禽獸性格,哪裏是一朝一夕就改的掉的?
“時苑九段,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
“那這麽多日沒見了,你的下半輩子的時候都要用來和我‘如隔’了。”時苑笑著接下了段司南拋回來的梗。
將剛點好的美式咖啡推到了段司南的麵前,“看你一直沒到就先給你點了,不知道你喜歡什麽,但是男人大多數男人好像都喜歡美式咖啡吧。”
段司南開始沉著聲,勉強的扯了扯嘴角,擠出了點勉強的笑意,“但是我不是普通男人。”
段司南深吸了一口氣,既然請人家幫忙總不能還有所保留,段司南呡了一口麵前的美式咖啡,皺了皺眉,果然不是他的風格。
咖啡他隻喜歡一款,人他也隻喜歡一種。
段司南的故事很長,從正午到下午,幾乎用了三個小時才把自己的故事完全敘述完。
時苑分外認真,一次走神都沒有,聽完以後心中唏噓不已,她一直以為這種事情隻存zài在小說中,就連電視劇裏都不會去描寫,段司南現在生活得就像從來沒有受過磨難的人,但是命運多舛這個詞真的不隻是字典裏的。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會覺得自己很可憐。”段司南阻止了時苑善意的眼神投射。
憐憫這種東西對他來說太過廉價的。
“所以,時苑九段——”
“你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還能不幫嗎?不過你要不要先練習一下?”
“練習什麽?”段司南又發射了那種不正經的眼神,和剛剛揭開傷疤,剖開傷口的他判若兩人。
“練習怎麽熟練地和我有一些親昵的舉動。”時苑十分坦率地說道。
“時苑,如果不是你不願意,我是真的太想和你試試了,不是假裝,就真的試試,你太不一樣了。”他以前向時苑提出的想法並不是空穴來風,時苑有讓他想要盡力一試的感覺。
“可惜呢,你沒機會,我結婚了呢。”時苑俏皮地向段司南眨了眨眼,還真的一臉可惜地望著他。
段司南識趣地沒有繼續追問。
成為朋友最簡單的最快速的方法就是,分享你認為絕對不會對人輕yì提起的藏在你內心深處的秘密。
這樣,你們兩個就會成為同一條“賊船”上的人了。
“你把手放在我肩上,近一點,你別抖啊——”時苑淡淡地掃了段司南一眼,輕輕地吐出了一句。“我不介意往你手上放點502,真的。”滿臉真摯。
段司南無奈地笑了笑。
青竹蛇兒口,黃蜂尾後針,二者皆不毒,最毒婦人心。
古人誠不欺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