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昱瑉以前認識的時苑並不是現在這樣的。
那時候的時苑雖然不像現在這樣美得這麽妖冶,性子也是一慣的冷,可那時候她像是盛開在空穀裏的一朵幽靜的野百合,總有著那麽一種靈氣,但是現在,孤傲依舊,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那朵野百合長成了一朵帶刺的玫瑰。
“我現在真的有那麽糟糕嗎?”時苑在烤肉滋滋的聲音中給自己倒了杯燒酒,咀嚼著剛剛樸昱瑉話中的意味。
“《BLACKSWAN》看過嗎?我覺得你和電影裏的女主角有點兒相似。”
大名鼎鼎的黑天鵝,女主角因為黑天鵝的選角而焦慮,乃至患上精神疾病,雖然最後芭蕾舞劇目大獲成功,但是女主角已經完全回不了頭,徹底淪陷於對完美的苛求。
時苑看過這部電影,但對其中的很多東西都記不大清楚了,隻記得劇團的負責人對女主角說,“你很美,但是沒有人會想和你上====床。”
時苑get到了這個點,又是悄然一笑,沒說什麽,隻是悶頭喝酒。
此時的烤肉店正是人多的時候,人聲嘈雜,加上炭火爐的聲音,根本沒有人去關注電視上會出來些什麽,倒是時苑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樸昱瑉的廣告。
“你那個樣子真傻。”時苑剛想開口諷刺兩句,就看到兩個二十來歲的小姑娘,懷著期待的心小心翼翼的問樸昱瑉能不能給她們簽名。
“女朋友是嗎?長得真漂亮。”
“謝謝。”時苑字正腔圓地用韓語回了句謝謝,末了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隻是婉轉一笑,對著兩小姑娘就來了句,“不是女朋友哦?是未婚妻哦。”
弄得人兩個小姑娘站在原地,祝賀也不是,走也不是,臉一陣發紅,一陣發白。
“沒事了,想和我照張相嗎?這是我朋友,她和你們開玩笑的。”樸昱瑉嗔視了時苑一眼,轉過頭又對著她們和煦地笑著。最後兩個人在得到合照,簽名和完美的粉絲服務以後才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樸昱瑉看著時苑一臉無謂的表情,隻是歎了口氣,“我以為我都沒有底線了,但比起你,我還是甘拜下風。”
“別別別,你別,論無恥我可比不過你。”
“比如呢?調戲你?”樸昱瑉除了圍棋沒有別的興趣,而在他的少年時代,最有意思的時候是在棋社堵住時苑回家的路,然後不管平時多雲淡風輕,多不屑一顧的時苑在那個時間都一定會氣急敗壞。
樸昱瑉知道那時候的時苑每天結束以後會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但是具體是什麽他不清楚。
眼見著時苑手上用來剪肉的剪刀就要蠢蠢欲動了,樸昱瑉趕緊止住她的“暴動”。“圍棋下不贏我,就準備用謀殺啊。”
“誰說我下不贏你?男女不同組,一直沒找著機會而已,另外,上次比賽你忘了,我拿了女子冠軍,而你輸給了李廷風。”
“但是我們以前在棋社,一共下過138次,我勝101次。”看吧,怎麽男人都這樣不要臉,隻會翻舊賬了,多少年前的事兒還擺出來說。時苑竟然忘了,她也經常擺數jù攻擊許半夏的棋藝啊。
時苑聽著有人說她棋下得不好,就悶悶不樂起來了,才準備辯駁兩句,許半夏的電話就打過來了。“看到前方傳來的一線戰報,贏了啊。”
“恩,贏了,現在和你的小男神在外麵喝酒呢。”
“嗯嗯?你竟然和我們昱瑉在外麵喝酒?說,是你勾引的他,還是他勾引的你?時苑,你要是敢酒後亂性,等你回來就劈了你。”
在許半夏的心裏,樸昱瑉就是她心中的那朵,恩,白蓮花,是誰都不可以玷汙的存zài,是娛樂圈裏的明星們都不能比擬的存zài,那麽這多白蓮花當然不能被時苑這頭豬給拱了,就算是自己都不能去染指。
“逗你玩兒呢,我們就吃飯呢。”時苑見著玩笑開得差不多,也適可而止,許半夏大晚上的瘋起來,訂張機票幾個小時就能跑到她麵前了。
“我和你說,吃完飯早點兒回家,不準和我們昱瑉多說話。”
“哎哎哎,你這可就過分了啊,我前男友啊,還不準我們死灰複燃啊。”
“時苑,你敢,你個有婦之夫,不準動我男神。”
――“哎,信號不好,國際長途,啊,啊,啊,掛了啊。”
樸昱瑉見著時苑笑得一臉無奈,當時就推敲出來電話那頭是誰了,“半夏?”
“恩,真不知道你究竟哪點兒好?讓那傻愣子把你的照片貼床頭貼了十年。”
“哈哈,就是因為我符合她心中對男朋友的那種想象啊,長得帥,有錢,聰明,下棋下得好,還很有魅力。”
樸昱瑉那種自滿的表情浮到了麵上,時苑冷冷地來了一句,“你的鼻子什麽時候墊的全世界人民都知道。”
樸昱瑉突然又被時苑抓到這個點,沒好氣地瞪了時苑一眼。“你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
“話說你真不知道半夏為什麽這麽多年都那麽討厭你有緋聞什麽的嗎?”
樸昱瑉給時苑夾了幾塊剛烤好的牛肉,聽到這個問題,用疑惑的眼神淡淡掃了她一眼。
“她不是喜歡你,如果真的喜歡你的話,憑我們半夏的手段,你不可能現在還是chu男。”時苑頓了一頓,“隻是――隻是她一直記得你以前幫她打過的那次架,我們半夏沒有什麽優點,就是重情義,所以她希望你有個好歸宿,然後不要折在我手裏。”
“時苑!他媽的誰跟你說我是chu男的?”樸昱瑉的牙齒都快要被咬碎了,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時苑現在估計已經被碎屍萬段了。
時苑知道樸昱瑉聽到這種話會很激動,但她沒想到他會那麽激動。
有生之年竟然可以從一個韓國人的嘴裏聽到“他媽的”這種話。
“來來來,來句‘阿西吧’我聽聽,中國最近很流行這個呢。”
“你妹的時苑,你就說誰和你說我還是處男的?誰他媽說的?”看吧看吧,樸昱瑉離開中國多年還緊跟中國時代潮流啊。
“你爸告sù我的,你爸還擔心你是不是GAY呢,讓我給你輔導一下,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麽要冒著被拍的風險出來跟你吃飯。哎哎哎,哎哎哎,別走別走,這事兒不丟人。哎,混蛋,你把單買了再走啊。”
時苑看著樸昱瑉走得決絕的背影,又默默地坐下把剩下的肉烤完,然後心裏默念,“樸叔叔,不好意思,出賣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