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如捶重擊,那背影和身姿,簡直像極了落塵,不過她知道不是他。
聽著琴音,不由有些神遊天外,安靜的望著他。琴聲時起時落,和著風聲輕輕述說。往日和落塵在一起日子又一點點浮現在眼前,心中湧起無限酸楚,沒有淚卻止不住輕歎一聲。
琴聲戛然而止。男子轉過頭來看見她,眼裏全是驚訝。
冷月也整個癡傻了。那男子墨發垂蕩,眉目清雅,如同從畫中走出一般。論仙姿論氣質,就是落塵也不遑多讓,,怎麽看怎麽舒服。
“你是誰?”男子開口問她,聲音像是月夜下古琴的空鳴,溫和又帶幾分淡漠,如清風流水般環繞住她。
“我是誰?”冷月依然沒有回過神來,隻是跟著迷茫的低喃。
那男子笑了,滿樹的桃花都跟著燦爛起來,她眼前又是一片鋪天蓋地的粉色,快要窒息。
“不嫌棄的話過來坐坐如何?”
冷月坐在案邊,竟無端的開始緊張起來。那男子把琴放在一邊,把她麵前的杯子斟滿。
“謝謝,你是?”
“我叫風月。”
冷月看著他,有些移不開眼去,果然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畫,骨子裏又滲著絲絲涼意。
“你怎麽會在這裏?是被如意抓來的麽?”想起之前如意獻上的那些男子,的確很有可能。
風月不置可否的淡然品茶:“他哪有這等能耐,他隻會拿我的家族要挾我。”
冷月有些錯愕:“對不起,你被迫來到輝月宮很久了麽?”
“沒多久,其實在哪都是一樣的。
你叫什麽名字?”
“我……”冷月站起身來,“我該走了。”
好不容易有個人,不討厭她也不怕她,停留在這一刻就好了,她回去之後馬上讓如意放他走。
風月也沒有再多問,目送她慌慌張張的離去,不由有些好笑的埋頭喝茶。不多時,門口進來一人,正是如意。
“怎麽樣了?”
風月眉間一抹嘲弄,“我還以為妖妃是怎樣了不得的冷豔蛇蠍美人。真是,害我白期望了。”
如意失笑:“你若早來一些日子,或許可看書.網同人以看見冷豔美人,她最近不知怎的一直恍恍惚惚的,不過倒是很輕易的被你迷住了。”
“感覺自己跟個傻子似的,沒想到我風月也會有被當做某人的替身的一天,真是笑話。”
“這是她最容易接受你的辦法。再說你不用假裝,真的跟落塵很像。”
“錯,是落塵跟我很像,不是我跟他像,算算年紀,他得叫我叔叔。”
“好吧,那就拜托你了。”
“你想我怎樣,你要知道,我是來想辦法殺她的。”
“你殺不了她的,除非你真是落塵。”
風月笑望著他搖了搖頭:“天下與我無關,反正閑得無聊,便過來看看那妖女是什麽樣子,又有何能耐。”
如意搖搖頭,他若真能喚醒冷月柔情的一麵,也就喚醒了冷月的新生。天下是誰的,與他何幹?
三日後,冷月上朝回來推開內室的門,卻看到風月正坐在案前望著窗外出神,不由有些詫異。
“你怎麽在這?”
“怎麽是你?”
兩人一起開口問,冷月顯得有些尷尬。
風月看著她,嘴角微微上揚:“原來你就是太妃,如意讓我來侍寢。”
冷月嘴裏有茶的話肯定會噴出來,他說這話的語氣未免太過平靜,可是心裏肯定是又氣又恨吧?
“你走吧,我會跟他說的,他不會再要挾你。”
“你很討厭我?”風月上前兩步站在她麵前。
冷月被他的陰影籠罩著有些喘不過氣來,那身形,那幹淨清爽的味道都像極了落塵。
“沒有。”
“那為什麽趕我走?”語氣中帶一絲嗔怨和調笑。
冷月微微有些吃驚,他不會是在和她調情吧?
“我不想勉強你。”她的心在瑟瑟抖著,她在害怕什麽?
“你什麽都沒讓我做,怎會勉強我。我說過在哪裏都一樣,你會不會下棋?”
轉折太快,冷月有些反應不過來。
“會。”
於是很自然的,風月住下了,冷月什麽也沒說,兩人看上去仿佛如多年好友一般,有時對弈,有時彈琴。風月若即若離,態度常常十分曖昧。冷月沒有掩飾自己對他的喜愛和優待,幾乎是言聽計從。
“今天我們出去走走吧。”冷月蒼白的臉轉向窗外,睫毛輕輕顫抖著,像蝴蝶的翅膀。
風月無奈的笑:“你想去哪?”
新建的花園。
冷月仰臥在綠草花叢中,閉上了眼睛。風月在一旁幾乎要為眼前美麗的景象所迷惑了,花叢中的她猶如精靈,美得江山失色,完全沒辦法和塗炭世人的妖妃聯係在一起。
冷月看著他颯颯坦蕩的背影,筆直的脊梁如一把出鞘的劍。冷月又神情恍惚了,風月見慣了各種女人總是望著他的癡癡神情,冷月對他的迷戀既讓他有些自喜又有些惱怒,因為她眼中望見的根本就是另外一個人。
“我們回去吧。”冷月剛準備轉身風月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冷月不語任憑他握住自己,修長如玉的手指溫涼而有力,手臂酥麻了一般,什麽東西在消散瓦解,破碎成空氣。原來這就是讓他來的原因,冷月望了風月一眼,臉上有一絲苦笑,化功麽?如果可以她也很希望自己這一身邪氣消失。
半響風月放開她,邪挑唇角看著她。冷月知道他的意思,卻並不說破,慢吞吞道:“我去休息了,你自便吧。”
風月見她似乎早已料到,卻依舊無所謂的模樣,微微皺起眉頭,這到底是怎樣一個女人呢?隻是,不管怎樣,他都不會手下留情的。
夜裏醒來,感覺身後多了一個人輕輕貼著自己。阿九?
她翻轉身,風月正斜支著腦袋看著她。
“你睡得真死,絲毫都不留神防範的麽,那麽多人要殺你。”一隻手撩起她的一縷發別在耳後,眼神溫柔得讓人沉醉。
冷月睡眼惺忪,遲鈍的搖頭:“不喜歡提心吊膽的活著。”的確沒有什麽好防範的。
“你怎麽跑過來了。”冷月依舊疲憊想繼續睡。雖然知道輝月宮裏一直盛傳他是她的新男寵,可是風月一直都睡在隔壁的。
“我過來做我該做的事啊。”
“你指的是陪我睡覺還是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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