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玉雙歎了一口氣,放下微涼的茶碗,斟酌再三,才說她今日有事要拜托她。他請她去勸魏冰霜,少發些怒。也就是新帝魏冰霜殺大臣殺得興起,停也停不下來。魏玉雙又歎息一聲,說他也不怕新帝殺大臣,那些隻會推搡扯皮的大臣於新政百害而無一利。
人可以殺,問題還是沒有解決。
同時,魏玉雙也擔心她一心輔佐的新帝從此後會養成難以改變的毛病,殺戮絕不是治國之策。
冷月隻是笑,並不搭腔。
魏玉雙明白了她的意思,旁敲側擊問她要他們付出何等的報酬才願去安撫新帝暴躁的脾氣。
冷月的回答很簡單:“我要見先王的新貴妃!”
“好,我會安排。”魏玉雙見冷月終於提出條件,反而鬆了口氣。
…………
沐浴在明媚的日光下,禦花園裏的百花看起來分外嬌豔迷人。冷月隨意折下一枝花,微笑道:“你最近殺了不少人。”
魏冰霜聞言就怒了:“為官者不辦事,難道不該殺嗎?”他一心為民考慮,努力向他理想中的國家奔去,可是,現實總是讓他出奇地憤怒。
“你以為你是誰?官員犯事自然有律法管,若下麵官員人人都像你這般行事,隻憑一己之喜怒,你還想推行新政,還想征服他國,做你的春秋大頭夢!”
冷月這一刻已然忘卻站在她麵前的是可以隨意取人性命的皇帝,她罵得暢快淋漓,魏冰霜拳頭捏得死緊死緊,聽到最後,他忍不下去時,一拳揮出,擦過冷月的頰骨,背骨深深陷於木牆之內。
“說完了?”
冷月點點頭,識趣的住口,若不是她被暗中下了封功散她也不會乖乖的呆在這裏,幸好,她把彤兒早早打發了出去,不知他此刻怎麽樣了。
魏冰霜很滿意他還有拳頭能讓人閉嘴,他挑眉掃了自己的皇後兩眼,糾結於他眉頭的陰鬱與狠意如春風撫過寒冬的冰,瞬間消散。“你還是乖乖做你的皇後,你若死了,朕去哪裏找這麽美的花?還有,別忘了,你的心上人看書]網最新還在我手中。”說完,他便轉身離開。
從那一天後,冷月深鎖的眉頭就沒有舒緩過,八月的日光再燦爛也不能讓她展顏。
然而魏冰霜如同換了一個人般,周身卻洋溢著讓人如沐冬日暖陽般的溫暖,連帶整座後宮都像春日山間爛漫的百花,競相爭芳吐豔,與之成鮮明對比的是沉寂陰冷的冷月,她的麵色如此難看,以至於宮裏頭人人都看出她的不爽。
在這樣詭異的氛圍中,魏玉雙也向新帝討了旨意,赦免了所有被通緝的在逃犯。君臣雙方不計前嫌,握手言和。
沒過多久,選秀選來一個美人,聽說深得聖寵,無人敢惹。
冷月也知道宮裏來了這麽一位霸道美女,她出不去,別人也進不來,也就沒把這事放在心上,直到有一天,宮外忽然鬧騰起來,連統領也攔不住,於是拉拉披帛,起身走了出去。
殿外對白反複進行中:“這宮裏住的是哪一位?”
“這是皇後娘娘的居處。”
“姓甚名誰,哪家的!?”
“當朝皇後。”
“讓開!本宮倒要瞧瞧是哪一個?”
本來也無事,隻是冷月出去時正好和那人打了個照麵。
“冷月!”
冷月不記得自己曾得罪過這個女人,盡管對方神色中帶著天生的高傲,但是,難掩韶華已逝的光華。
她可不認為魏冰霜缺乏母愛要找這樣一個女人寵愛。
對方顯然是憎恨她到了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的地步,雙方對峙時,那女子拿起鞭子自己抽人。冷月功力被封躲的速度沒有她的鞭子快,這麽一來,冷月背上便受了火辣辣一記。
冷月吃消不住,整個人向前衝去。正好衝進來人的懷中。魏冰霜見她背上泛出血痕,頓時變了神色,一把抓住第二鞭地鞭尾,大喝一聲:“巧兒!”
這個叫巧兒的女子見他來,拋下鞭子,道:“一個野女人,你竟封她為後,你可對得起我?”
魏冰霜忙放開冷月,上前抱住那激動的女子,一個勁地勸說。
冷月也顧不上背上的痛。她覺得自己非常倒黴。隔了一天,她躺在貴妃椅上養神,落塵沒有見到,不過魏玉雙也給了信息,說落塵關在冷宮。
冷宮,冷月是去過的,可是那裏都是荒廢的宅子,本就不好找,若是再來個密室等地方更是無從下手了。
冷月在宮內心急如焚,卻不知宮外也同樣有一個人與她一般心情……
位於集市東南角的酒樓,樓有二層,還有些唱曲說書的藝人。
時值正午,下層酒樓,人聲鼎沸,生意十分興隆,就是二層樓上,此刻也已有五六成座頭,寬大的樓梯上,三三兩兩,不停的有客人上去。
酒樓的客人十之八九是攜刀帶劍的,個個身材彪悍,神采飛揚,一看便知是江湖中人。他們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把酒言歡,好不痛快。
中有一人,臨窗而坐,紅衣出塵,清冷俊美如千年冰山般的臉上一雙憂鬱的眼睛仿佛把溫暖的空氣降到了零下。
他低頭獨飲著,似乎這大千世界與他沒有絲毫的關係,沒有人在意他,他也不在意任何人,隻是一杯接一杯的飲酒。杯中酒一杯斟過一杯,可眼眸裏卻奇異地浮現出一抹冷冷淡淡、似笑非笑的難解神情。目光投向窗外,看著熙熙攘攘的大街出神。金黃的陽光此刻散落在他的身上……竟是如此寂寞,顯得深邃而有些憂鬱。他臉上沒有什麽表情,雙眼沉寂如古井無波,冷冷的目光注視周圍虎視眈眈之人。偷窺的視線甫一接觸,便如被冰刺一般迅速移開。那冷冽目光仿佛能照到人的心底,更隱含一種異樣的詭異之態,令人莫名其妙全身發寒,不敢與之對視。
他兩片薄唇勾勒出一抹冷淡的微笑,深不可測的黑瞳裏蘊藏著嘲諷,讓那張俊美無儔的臉龐像是顆罕見的寶石般,散發出神秘而遙不可及的光彩。他隨即將銀子擱在桌上,便起身離開。
“阿彌陀佛,施主請留步。”隨著一聲佛號,一位灰袍白眉的老僧攔住了他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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