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太監年九齡
年九齡歎了口氣，點了冷月的睡穴，然後抱起她對星兒說道：“好好葬了吧，如果讓他暴屍荒野，主子會傷心的。”
“是……”星兒始終是無法喊出那個稱呼。
冷月身心憔悴，睡了三天，醒來後看見身邊趴著一個人，竟然是年九齡。仔細看了一下，發現他除了唇特別紅豔外並沒有特別之處，略略放下心來。忽然她發現年九齡身上竟穿了一套太監的衣服……
“年九齡，你醒醒，為什麽穿這種衣服？”冷月推醒年九齡。
年九齡疲憊的睜開眼，看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笑道：“從今以後我隻能穿這套衣服了。”
冷月突然明白了，“滅陽”就是讓男人便成太監的毒藥啊！淚……再次衝出眼眶……
“不要哭，我很好，其實你出現時我很開心的，因為在你心裏我竟然也有著地位。這樣不是挺好的嗎？我們見麵再也不用偷偷摸摸了，這樣我就可以更好的保護你了……”他的話太溫柔，如一陣細雨，灑落在心田，然後化作熱淚流出……
“說好不哭的，可是淚還是很多，心裏裝不下了就溢了出來。”冷月為年九齡心痛，可是卻不知該如何安慰，此刻說什麽都晚了。
“沒事，哭吧，當你無淚可流的時候就是你最強的時候，那時所有人都會伏在你的腳下。”年九齡輕聲安慰，也不知說的是真是假。
“阿九，你變了好多。初見你時，你放蕩不羈，再見你時，內斂深沉，此刻你……對不起……”冷月不知該如何說下去了。
年九齡輕輕一笑，平淡的說道：“人是會變的，別忘了，我是聖龍山仙人的弟子，本就不能沾染塵世，如今也沒什麽可惜。倒是你，別自責了，以後你就會明白，你所經曆的，皆是必然。”
冷月沒聽明白，也不打算再問，星兒端來飯食，冷月沒有胃口，吃了點便讓星兒收了。年九齡也不勸，隻是坐在一旁微笑的看著她。
雖然年九齡那樣說，但是那身四品太監服穿在他身上仍刺痛了她的眼，自己何其幸，可以得到這些人的眷顧？這些情誼，讓自己如何去回報啊？
“別想那麽多了，就記住你曾經說過的話就好。”年九齡淡淡的說了一句，然後走出去，太累了，該休息一下了。
星兒見冷月望著年九齡的背影出神，湊過去說道：“主子，再講講你的事吧，奴婢都好奇死了。”
冷月淡淡一笑，接著講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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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很是好奇他長什麽樣，於是走近一看，方青卓那散亂的發絲遮擋不住他英氣逼人的臉，嘴角的血跡擋不住他魅惑人性的魂，一動不動猶如黑色的墜落人間的天使，如此安靜讓人忘記了一切。
冷月伸手想摸摸方青卓的臉，而這時方青卓竟睜開了眼睛，那是怎樣的一雙眼啊！蔚藍的像大海一樣，漾著水波，瀲灩流轉，燦若星辰，隻是眼底那凝聚不散的憂傷讓人看了便想落淚。
“你不怕我？”方青卓見冷月直勾勾的望著自己，嘴角掛上一絲嘲諷，似乎是在等待著冷月的尖叫及厭惡的眼神。
冷月見方青卓醒來，不由得紅了臉，結結巴巴的說道：“我不是……不是故意偷看……那……那鬥笠自己掉了。”
方青卓劍眉一挑，坐起身子，卻帶出一串劇烈的咳嗽。冷月趕緊用手輕撫方青卓的後背，輕聲說道：“你受傷了，我們要找個地方躲躲才是。”
方青卓對冷月的反應很是詫異，這次沒有推脫冷月的好意，任由她扶著。二人就這樣相互依偎，緩慢的向前走，這裏除了樹就是草，連一個能過夜的窩棚都沒有。冷月見天色快黑了，便說道：“你先歇息下，我去把你的鬥笠拿來。”
方青卓眼神一黯沒有說話，坐下後開始打坐療傷。冷月見他不說話便轉身離開，來到水潭邊拾起鬥笠，剛要走卻看見水潭裏有許多一尺來長的大魚。頓時心中歡喜，下水撲騰了一陣，結果一條魚也沒抓到，肚子反而更餓了。冷月抓不到魚，沮喪的想往回走，猛然看見地上的鬥笠是竹子做的，這不是一個現成的漁網嗎？於是又開心的返回水潭。這次有了漁網的幫助很快便抓了兩條大魚冷月沒敢貪戀，匆匆趕回方青卓身邊。
方青卓見冷月回來略微舒展了一下眉頭，看來他也不是個無情之人。不過在看見冷月渾身濕淋淋的摸樣又皺起眉心說道：“水潭並不遠，你怎麽去了這麽久？”
冷月打了一個噴嚏，笑道：“看到水潭裏有魚就抓了兩條，不過這魚很難抓的，幸好有你的鬥笠，否則我還真抓不住呢。”
冷月說完撿了些幹木堆成一堆，可是二人都泡過水，沒有火種可以引火。冷月本想效仿原始人鑽木取火，可是看到傷痕累累的手後打消了這個念頭，隨即又把目光轉向方青卓的劍，於是嘿嘿笑道：“借你寶劍用用。”
方青卓劍眉一挑，沒有阻攔。冷月見他沒反對便抽出寶劍對著石頭一頓亂砍，金石碰撞蹦出的火星竟也將幹草引燃。冷月小心的把火苗移到木堆，片刻間熊熊的篝火便燃起。
冷月迫不及待的把魚放到火上烤熟，遞給方青卓一隻，另一隻自己狼吞虎咽的吃下腹中，最後滿足的拍拍肚皮就那樣躺在火堆邊。她靜靜的看著方青卓斯文的吃魚，金色的火焰映著他藍色的眸子，竟是那樣的俊美。冷月突然說道：“方青卓，你的眼睛……”
方青卓突然聽見冷月提及他的眼睛，頓時脊背僵直，就像一個偷吃的孩子被發現了一樣。然而冷月卻說道：“很美呢……”然後沒了聲音。
方青卓放鬆身形，看著冷月，發現她竟睡著了，冷峻的容顏上竟浮起一絲微笑。不過很快他又皺起了眉，原來發現冷月身上的衣服沒幹，還在滴水。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起身，輕輕的把冷月抱在懷中用內力暖著她的身體。
方青卓望著冷月，她很小，隻有十三歲吧。皮膚很白，如果不是臉上那塊傷疤，她將會是怎樣的傾國傾城呢？這女孩……是第一個不怕自己眼睛的人啊……也是第一個肯為自己付出生命的人……方青卓孤寂了二十年的心，漸漸溫暖起來。
冷月睡足醒來便看見方青卓的俊顏離自己隻有咫尺遠，而自己整個人都窩在方青卓的懷中，不由得麵上一紅，連忙起身。她這一動便驚醒方青卓，他睜開眼睛，眼裏疾快的閃過一絲笑意。
冷月尷尬的對他笑了笑，站在一邊低頭玩著裙角。方青卓從容起身，陽光灑下，淡淡的金芒籠罩在他周身，顯得超凡脫俗，冷月的一顆芳心被狠狠的撞了一下。方青卓拾起地上的鬥笠就要帶上，冷月看見，說道：“你幹嘛非要帶那個？”
方青卓淡淡的回答：“你去拾它回來不就是想讓我帶上麽？”
冷月笑道：“哪有啊，我隻是想如果那人若追來，看見鬥笠便知道我們沒死，所以才拾回來的。”
方青卓望著鬥笠出神，片刻後他竟把鬥笠扔進火炭中，任其燃為灰燼。冷月則垮著一張臉說道：“你燒了它我以後怎麽捉魚哦。”
方青卓伸出手握住冷月的小手，淡淡的說道：“有我在，不會讓你餓著的。”話語中竟似在承諾什麽。
冷月仍然不舍的望了一眼火堆，然後靜靜的被方青卓拉著走。方青卓的手布滿略微粗糙的繭子，可見他常年握劍磨練出來的。冷月就覺一股暖流從交握的手中傳來，令她不安的心漸漸平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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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駕到——”
星兒有點咬牙切齒，冷月懷疑的想：“自己的故事真就那麽吸引人嗎？這小丫頭連皇上都敢怨恨。”
今日皇上竟然與左相一起來了，冷月起身接駕，還沒跪下就被皇上扶起來：“愛妃無須多禮，今日左相有些問題要問愛妃，愛妃就答複了他吧。”
冷月內心很糾結，難道自己還不夠美麽？為何皇上每次來都是有事，就不能專程來看看？不過轉念一想，這樣也好，省的自己假意迎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