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怎麽會是她?”饒是紀淺夏心理素質過硬,還是脫口驚呼。
丁知縣沉痛:“如假包換。”
“死因呢?”
“窒息。”
“可有傷?”
“無。”
簡單的對話後,丁知縣就不肯再多透露了。怎麽說呢?紀淺夏是幫了不少忙,但在紀府牆根發現,多少要避諱一點。
紀淺夏就看向丁知縣:“丁大人是不是把我列為嫌疑犯了?”
丁知縣苦笑,道:“職責所在,望紀四姑娘體諒。”
“行,我理解。我也願意配合,早點抓到凶手,為高二小姐洗清冤曲。”
“如此,多謝紀四姑娘。”丁知縣感激萬分。
多麽善解人意的世家小姐啊!一點都沒有為難人的意思,也不慌不忙,那麽從容,態度冷靜,看著太老成了。完全不符合做賊心虛的慣例。
無形中,丁知縣私心裏就把紀淺夏給排除了。
按規定呢,官差是肯定要盤問紀府下人護院什麽。之所以盤問紀淺夏,是因為前些天高二小姐跑來跟她見麵的事,並不避人,很多人知曉,也有不少人看到高二小姐怒中帶淚的回去,紀淺夏列為嫌疑,也是情有可原。鑒於她是貴小姐,自然是丁知縣親自過問。
“我這幾天一直病著,滿涼山的人都知道。就是拜見娘娘們,我也沒去。真正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身邊也一直是有人看護著,所以我有不在場證明。”
丁知縣當然也是聽說了。別的世家小姐去喜滋滋去見了娘娘們,獨紀四姑娘病著真沒去,宮裏太醫也專門過來診治過。
“那,高二小姐那次回去後,你們就沒見麵了?”
“是的,從那以後,我就沒見過她。”紀淺夏認真回複。
“她重現涼山這事,你知道嗎?”
紀淺夏搖頭:“不知道。如果不是她忽然死在院牆根,我都不知她又重新跑來了。”
丁知縣想了想,又問:“她有沒有差丫頭婆子給你遞信?”
“沒有。至少我沒接過她遞進來的信。我一直在後院靜養。”
丁知縣歎氣:“我能詢問四姑娘身邊的婆子丫頭們嗎?”
“沒問題。”
紀淺夏吩咐把院裏看護她的仆婦都叫到前堂來。
丁知縣一個一個問詢,都作證,紀淺夏這些天十分乖巧,壓根沒出二門。至於她來往的世家貴女們,除了見了裘五小姐,其他一概不見呢。
紀府其他小姐們跟高二小姐都不認識,嫌疑自然減小許多。反而都出麵作證,紀淺夏別說大門不出,連二門都沒出過。
這一點,紀君蔓都沒找到黑點。
不過,她倒是想把高二小姐在府裏受的那的委屈添油加醋說出來,可惜丁知縣並不八卦,拎得清重點。
不管高月蘭跟紀淺夏過節再深,總之,她遇害的時間段,紀淺夏有充分的不在現場證明,足矣!
後宅女眷沒有半點實用線索價值,不過外院護衛倒是得到一條很重要的信息。
一個護院請了半天假出門有事去,回來時無意中在通向紀府的山道遇到兩個麵生的男子。都戴著鬥笠,擦肩而過時,他扭頭看了一眼,滿臉戾氣似的。
丁知縣問及對方相貌,卻又說不上來,反正長的沒啥特色,五官平淡。
“高矮胖瘦呢?”
“就中等身材,不胖,偏瘦,不過胳膊露半截,看著很壯實。”
“他們說話沒有?”
“沒有。從我視線所及,他們就一直沉默的走,並且步速很快。”
“看到他們往哪個方向去了?”
護院想了想,很慚愧:“我隻扭頭看了一眼背影,當時他們沿著山路走,沒看到是下山還是上了岔路口。”
丁知縣無奈了。
可能是重要線索,但如今涼山,麵生的中等身材精瘦男子可不少。巡兵不算,大內禁軍那麽多,保不齊有幾個休班的四處走走逛逛呢?
不過,這件命案發生在白天,就不信沒有目擊者。隻要耐心盤問,丁知縣相信還是能破案的,就是時間要拖久點罷了。
且不說,丁知縣如何破案。
紀淺夏轉回後院,也暗自琢磨著:高月蘭怎麽會這麽輕易死翹翹呢?她傻叉嗎?被羞辱成那樣,還會重新上涼山,這不找虐嗎?並且,還莫名其妙死在紀府院牆根。
這,怎麽看都像是嫁禍於她的手法嘛。
不等紀淺夏捋出頭緒,樸方堂紀老太太有請。
紀老太太看著病體更殘了,麵色也不太好。本來就久病,最近要操心的事又多。整個人精神狀態十分不好。
紀淺夏見禮後,紀老太太先歎氣,讓紀君蔓等人先回去,留下紀安蕾和紀淺夏。
“小滿,你說說看,誰做的?”
“我?”紀淺夏猶豫了下,沉沉眼,複抬起:“祖母,我一時還沒理出思緒來。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這是人為故意的。”
“嗯。”紀老太太並且指出:“是你招來的。”
紀淺夏沉吟:“祖母是說,有人故意針對我?”
“沒錯。因為是高二小姐,隻有你跟她有過節。她死在院牆下,最大的嫌疑非你莫屬。”
紀淺夏也認同這一點。
要是死者是別人,那真不好說是針對誰,換成高月蘭,那就隻能是精確針對她而來。
“我是大大咧咧,無形中得罪了不少人。可是用人命陷害我,還不至於吧?”
紀安蕾這時點頭:“我也這麽覺得。”
“祖母,大姐,還有多壽姐姐,我慢慢整理思緒,你們聽聽我說的對嗎?”
“你說。”
紀淺夏托腮:“高二小姐來找我麻煩,合府皆知。也沒瞞誰,怕是涼山幾乎每家都聽到風聲了,對吧?”
多壽代答:“對。”
“對我懷恨在心的不知名仇家自然也聽到了,就抓到這個機會,弄死高月蘭,然後嫁禍給我。”
紀安蕾疑:“兩個疑點。高小姐怎麽會再度回涼山?是自己來的,還是有人把她弄來的?”
“大姐,你去看過她的屍首嗎?”紀淺夏不答反問。
紀安蕾一怔,忙點頭:“我一聽到這個消息,去趕去牆根下,正好看了一眼。”
“衣衫整齊否?”
“是整齊的。”
“那我推定一下,高月蘭是自己上咱們家來的,並非被人脅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