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掌門提出讓他倆一起去文殊派查看大師兄情況,兩個心懷鬼胎的人毫不猶豫的答應。二長老喜笑顏開的拿他倆打趣:“明明心意相通,還鬧什麽別扭。”
陳碩趕緊裝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看著淩思源,興奮的說:“師姐,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
淩思源立刻柔情似水的回答:“那辛苦師弟了。”
此刻兩人心裏倒是第一次心有靈犀,發自內心的希望對方能在途中出意外。實在不行就親力親為的製造意外,鬥個你死我活!
一出大殿,師傅就扯著陳碩離開了。等到了僻靜的地方,師傅一臉不讚同的開口:“你幾斤幾兩還不清楚麽?為什麽要去?”
“師傅,你也不想要淩思源當你親人吧?”陳碩切入主題的問。
“你既然不想耽誤人家,幹嘛還要孤男寡女出去?”師傅腦子轉不過來,氣急敗壞的叫。
“我帶她出去見見世麵,萬一她看上文殊派的後起之秀,我就可以功成身退了。”當然,萬一人家沒看上她,自己一定慫恿她尋死覓活。
“我警告你,不許傷害淩思源。無論如何,你們是同門。”師傅明顯看出陳碩喜上眉梢的樣子是憋著壞主意。
“行!我保證不會親手傷害她。但是她那脾氣大家有目共睹,萬一主動惹事,我可沒能力拚死救她啊。”醜化先說前頭,萬一她要作死,自己就算不煽風點火,也不會去找水來救火。
回想淩思源暗地裏驕陽跋扈的作風,師傅也是頭疼不已,事已至此隻能把希望放在陳碩身上。再三叮囑他天黑後到自己院子一趟,要進行最後的集訓。
月黑風高的時候,陳碩收拾好行裝準備出門。吉祥跳了出來:“我要一起去,免得老頭子又耍花招,把你再整殘疾的我豈不是要被何睦青生吞了。”
這個別扭狐狸明明擔心自己,卻還有嘴硬。陳碩笑著抱起它,高興的問:“你這麽關心我啊?”
吉祥一扭小臉,毫不客氣的躥到肩上,用尾巴指了指前邊,催促著:“快去快回,爺還要睡美容覺呢!”
遠遠的看這師傅院子黑燈瞎火的樣子,好像已經休息了。陳碩有點不願意進去了,誰知道老頭會不會一時抽風,布置暗器陣激發他求生潛能。站到大門口,悄悄的叫到:“師傅,是我。您休息了嗎?”沒有得到回應的陳碩很高興,轉身就準備離開了。
“吱”門自己打開了,驚得陳碩一身冷汗。聽見腦海裏有師傅的聲音指揮自己進去,趕緊扭頭看看吉祥,竟然的發現它趴在肩上沉沉的睡著了。身體不由自主的往裏走,等門自動合上的聲音給這個院子增添了驚悚的氛圍。
走進前院的書房裏,師傅滿身鮮血的站在那裏,目光炯炯的盯著陳碩。明顯身上的寒毛都豎起來了,到底這麽回事?難道師傅發現自己是個鳩占鵲巢的冒牌貨?無論心裏多麽恐懼,還是控製不住腿,一步步靠近他。
“你跑什麽?”師傅沾滿鮮血的手伸過來拉住陳碩,“你知不知道老子為了給你布陣花了多少心思!”
陳碩心裏默念,我知道你給我下套很辛苦,但是這一身血淋淋的樣子是剛殺了多少活物熱身?這要多大仇啊!
“來,把這丹藥吃了。”突然遞過來黑黢黢的藥丸一看就知道味道獨特,話說老頭子是年紀大了,體力跟不上,最後決定用下毒弄死自己麽?但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吞下丹藥後,陳碩眼含熱淚的問:“為什麽?”
“哪有那麽多狗屁問題,起站到院子中心,我畫好的陣眼那裏。”師傅粗暴的打斷煽情的氣氛。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希望我走後,你能照顧下吉祥。”沒想到走了這一遭最後隻有這一隻狐狸值得掛念。
“它肯定跟你一起走啊,我要它幹嘛?別婆婆媽媽的,時辰到了。”這麽冷血無情的師傅是陳碩第一次見到,心裏充滿不甘。從來沒有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隻是因為時空錯亂的原因,就要再一次用生命來修正這個錯誤麽?
帶著不安與難過站到陣眼處,劇烈的腹痛襲來,好像有個東西抓住你的腸子拔河,你進我退的好不熱鬧。又好像有隻手抓住內髒,一呼一吸的特有節奏,整體感覺要比來大姨媽還帶刺激。
疼痛稍微停頓一會兒,陳碩正迷茫之際。一股火熱之感,便是猛然自小腹處爆發而起,旋即化為一道道熾熱氣流,洶湧的撞進體內一條條經脈中。熱流的溫度,隨著運轉速度的加劇,也是逐漸變得滾燙。
體內一波波熱浪蒸騰出霧氣,源源不斷的從身體各處散出,看起來就像身體內部有個桑拿房。
如果此時誰能夠透過皮膚瞧著體內的話,恐怕會膛目驚舌的看見那滿身的霧氣,甚至那些內髒,都是被濃鬱的霧氣,完全遮掩了下去,眼看著就要消散不見。
終於在劇痛中被衝擊到躺下去,遠遠看到師傅一臉焦急小跑過來,一時間隻覺得可笑,親手殺人還會露出這副表情,是著急來補刀麽?
“轟隆隆”天上的雷氣勢洶湧的怒吼,雷鳴炸響天空,帶著聚集起來厚厚的雲朵往這裏快速移動。頃刻間,厚重的雲朵猶如蓄勢待發的火山,突然吐出一條閃爍的青白雷電,化為一條梯子連接了天與地,這一霎,海島都開始了劇烈顫抖,一道道巨大裂縫,順著地上的陣符蔓延而開,四周的牆壁頃刻間碎成粉末。那道來勢洶洶的閃電乃至方圓百裏之地,皆是能夠清晰可見。
漆黑的夜裏無數人抬頭,滿臉震撼的望著那在突如其來的雷雲,即使相隔這般遙遠的距離,仍然是讓得人感受到空氣窒息的壓抑。
隨著刺目的閃光,一道道雷劈下來,道道直指陳碩匍匐的地方。原來師傅辛辛苦苦準備的陣是用來引雷的,這樣等人們發現自己被劈的焦黑的屍體,隻會嘲笑他運氣不好,而不會去驗他身上的毒。被最信任的人拋棄絕望感襲來,原來痛到無以複加的地步,就是沒有任何感覺,心如死灰的陳碩終於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