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上不可能會有這麽大方的女人,如果她真的愛著那個男人,不可能無動於衷,不可能不會吃醋。
米蘭達覺得自己壓根兒就沒法揣測夏清雅的心思,隻覺得這女人和正常人不太一樣。
終究敵不過那好奇心,米蘭達疑惑地看著夏清雅:“你難道就不好奇,為什麽我會有這裏的鑰匙?你難道不好奇我和軒的關係??”
那簡潔到隻有一個字的稱呼,讓夏清雅的眼角狠狠抽了一下。
這女人是在向自己宣戰嗎?
明示暗示了老半天,不就為了讓告訴她,米蘭達小姐和靳宇軒的關係不一般?有話直說就好,犯得著這樣拐彎抹角嗎?
“鑰匙的事兒我的確不太關心。”夏清雅很淡定,“昨晚我已經說過了,我們平時並不住這裏,如果你有需要,你就盡管住下好了。至於你們倆的關係,我沒什麽興趣。即使你們曾經有過什麽,那也是過去的事兒,我不喜歡和過去較勁兒。”
夏小姐這話如果再說得透徹、直接一點兒,那就是:你少在我麵前嘚瑟,不管你說什麽,都動搖不了我的想法。
不等米蘭達從震驚中恢複過來,夏清雅又問:“你要吃麥片還是喝牛奶?”
話題轉換太快,米蘭達有點兒跟不上節奏了。
她怔了怔,才說:“牛奶好了。呃……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嗎?在這兒蹭吃蹭住,我都覺得不好意思。”
夏清雅心道,知道不好意思,你倒是識趣點兒自動消失啊!幹嘛還要賴著不走?
心中腹誹是一回事兒,可麵兒上還是得裝成那麽回事兒,夏清雅自認是個懂禮貌的好孩子。
她客氣地對米蘭達說:“沒什麽需要幫忙的,原材料匱乏,你就是想做,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米蘭達自認在為人處世上都能遊刃有餘,可是站在夏清雅的麵前,她總感覺不自在。
也許是夏清雅表現得太過坦蕩,她反而覺得自己小人了。
“我叫趙青。”冷不丁的,米蘭達開口道。
夏清雅愣了一下,反應過來:“我就說嘛,你這樣的樣貌特征應該是東方血統才是,原來還以為你是混血兒呢。不過網上透露的資料裏,並沒有說米蘭達是你的藝名,我也沒多想。”
趙青樂了:“你還搜過我的資料啊?都搜到什麽了?說來聽聽。”
夏清雅防備地看著她:“幹嘛,你難道還想從我這兒套話不成?我就是隨便看看,也沒看到什麽負、麵消息,你的口碑還是不錯的。”
“看來你對我的印象還不錯?”
“是不差,我不會隨便戴著有色眼鏡去看人,尤其是跟人家不認識的情況下。”夏清雅老實道。
趙青突然很想看看,她平靜的表情之下,還會不會有別的情緒。
“如果我說,這次我是回來和你搶軒的呢?你還會不會給我做早餐?”
明顯帶著試探和挑釁的話,終於成功地換來了夏清雅的正視。
就在趙青以為,她要翻臉,甚至是對趙青破口大罵的時候,夏清雅卻笑了:“你以為是小孩子搶玩具啊?又不是過家家。”
她隻是覺得問出這樣的問題很好笑,也很幼稚。
為什麽所有的女配都喜歡這麽問呢?好像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自我感覺未免太好了吧??
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出自己的心聲,居然被人徹底無視了。
趙青有些沮喪,這個對手似乎不太好對付啊!
真不知道該說夏清雅是大智若愚,還是真的傻,她對趙青連哪怕一丁點兒的防備都沒有。
靳宇軒從房裏出來,看到兩個女人坐在餐桌的兩邊吃著早餐,雖然不至於有說有笑,但氣氛還不算太冷。
“早!給你留了三明治,我去給你煮咖啡?”趙青語氣輕快地和靳宇軒打招呼。
有那麽一瞬間,夏清雅有種錯覺,好像趙青才是這個屋子裏的女主人,她倒像個局外人似的。
“不用了,我已經戒了咖啡很久了。”靳宇軒不鹹不淡地應道。
他走到夏清雅的身旁,徑自捏起她吃了一半的三明治,就著她留下的彎彎的牙印,咬了一口。
壓根兒不嫌棄那上麵有別人的口水,還吃得津津有味。
末了,靳少爺還由衷地點評:“唔,是你的味道。”
這話當然是對夏清雅說的,隻是說得太曖昧,容易讓人想偏了,再加上他的眼神太過熾熱,好像要把夏清雅當成手裏的三明治給吞了似的。
夏清雅紅著臉瞪他:“你到底要不要吃早餐?我快吃好了,先走了?”
靳宇軒屈起手指在她的腦袋上敲了一下:“還好意思說,剛才怎麽不叫我起床?”
“拜托!你是大boss,不需要每天按時打卡,我是可憐的小助理,朝九晚五的打工族,懂?”
吐槽完畢,夏清雅抽過一張紙巾擦了擦嘴,推開椅子就走。
雖說這裏離公司很近,但上班時間可說不準。
有時候哪怕就是短短的幾百米距離,堵車都能堵上一個小時,車子都不動一下。
趙青端著杯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牛奶,有趣地打量著這兩人。
“她好像不太緊張你,我剛說我是回來跟她搶你的,她居然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聽趙青這語氣,似乎挺遺憾的,為自己少了個對手。
靳宇軒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正色道:“這個玩笑一點兒也不好笑,以後還是不要再說了。”
趙青舉起雙手:“OK!I'mjustkidding!”
在美國好幾年的生活,讓她說話和行為的方式也多了美式的做派,就連說話都喜歡夾著幾個英文單詞或是蹦出一句完整的英語。
看到男人安靜地吃著早餐,趙青有那麽一瞬間的怔忡。
“你也知道我的父母都移民澳洲了,我在B市沒有什麽認識的人,而且現在我這身份也不太方便去酒店住。所以……你能不能收留我一段時間?”
她問得小心翼翼,還一邊緊張地觀察著靳宇軒的表情變化,心跳快得都要從嗓子眼兒裏蹦出來了。
靳宇軒似笑非笑地睨趙青:“你不都拿著鑰匙自己進來了嗎?還需要經過我同意?”
他唇邊的嘲諷太過明顯,深深地刺痛了趙青的雙眼。
連帶的,心裏也被什麽東西紮了一下。
“你一定要這樣對我嗎??我不就是盡管試試,誰知道你連鎖都沒有換……就算我們倆沒有訂成婚,好歹也是朋友啊,你至於這麽冷漠嗎?”
趙青覺得很委屈。
這幾年在外邊兒過得有多不好,她自己心裏最清楚。付出了多少才換來今天的生活,她根本就不敢回過頭去想。
玩得比較好的幾個姐妹淘都說,她是在自討苦吃。
嗬嗬,趙青絕對認同這句話。
當初要不是她堅持追求什麽見鬼的夢想,又怎麽會讓唾手可得的幸福飛走了呢??
她太天真,以為男人願意再給她幾年的時間,讓她去實現夢想,然後塵埃落定,王子和公主就過上了幸福快樂的日子。
事與願違。
也許從她離開B市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被靳宇軒拉入了黑名單,從此老死不相往來。
就算她現在為了他而回來,還舔著臉的求他回心轉意,也不會換來他的一個回眸。
更何況,他的身邊,已經有了一個夏清雅。
靳宇軒本來還想說出更絕情的話,但對上趙青通紅的眼圈,他就硬生生地把話咽了回去。
“我讓你留下,還無條件地讓你住在這裏,這還不夠朋友?如果你還想要求更多,那對不起,恕我不能滿足。”
把話說清楚,靳少爺深諳明哲保身的道理。
兩口把三明治吃完,聽見房間裏的動靜,靳宇軒毫不留戀地站起來:“我們走了,你自便。這裏鍾點工每周會過來兩次,你需要什麽東西可以讓她買,其他時間你要自己解決吃飯問題了。”
趙青擠出一抹牽強的笑意:“好,我知道了,謝謝你讓我留下來。”
夏清雅狐疑的目光在他們倆之間掠過,隨即對趙青笑笑,走到玄關處去換鞋。
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趙青在靳宇軒麵前刻意裝出柔弱委屈的樣子,尤其是趙青看靳宇軒的眼神兒,讓夏清雅很不舒服。
怎麽說呢,那雙眸子仿佛欲語還休,哀怨中還帶著千言萬語,實在太複雜了。
進了電梯,夏清雅拎著包包,站得筆直,小臉上的表情很平靜。
但她這副模樣卻無端地讓靳宇軒覺得心驚。
他從來都不怕夏清雅跟他鬧,哪怕是無理取鬧,她要怎樣都行,即便是夏清雅在他麵前哭,也沒有此刻那麽讓靳少爺難受。
“寶兒,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樣。”
電梯下降了三層樓後,靳宇軒把夏清雅拉到懷裏,低低地說,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忐忑。
夏清雅好笑地側過頭看他:“你又不是我,你怎麽知道我想的是哪樣?”
“……”靳少爺居然被問倒了。
輕輕掙開男人的臂膀,夏清雅抬頭看著電梯內壁上跳動的紅色數字,平靜得嚇人。
她越是這樣,靳宇軒就越是不安。
明明她就站在跟前,卻覺得她離得很遠,還有越來越遠的趨勢。
“你要是心裏不痛快就說出來,別這樣好不好?”靳少爺有種無力的挫敗感。
他從來都拿這女人沒有辦法,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夏清雅轉過身來,認真地,一字一句地對他說:“我不想聽你們的過去,也不會質問你們現在到底是什麽關係。我隻想跟你說清楚,如果你想和她再續前緣,那請你直接告訴我,我不會要生要死地跟你鬧,也不會和你們牽扯不清玩兒什麽三人遊戲。”
話音剛落,身子失去重心,就這樣被男人緊緊地抱住,鼻尖狠狠地撞上他的胸口。
很疼,疼得眼圈都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