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宋冉也終於像卸下重擔一樣一邊哭一邊往那老嬤嬤那邊跑,她撲倒老默默地懷裏,泣不成聲:“奶娘......奶娘我......”說了沒幾個字,宋冉便哭的更厲害了。
這老嬤嬤被宋冉的一哭嚇了一跳,她忙不迭得拉開宋冉,仔仔細細得在宋冉身上看了一周,她的語氣中帶著焦急:“好了好了,小姐您快別哭了。您怎麽來的這麽晚?比平日裏晚來了一個多時辰,我差點叫人去找你了!”
那老嬤嬤焦急的拉著宋冉的手道:“小姐,您身邊跟著的那兩個大丫鬟呢?還有馬車夫呢?”這胡提拉長得和華朝人一點都不一樣,老嬤嬤一眼便認出他不是宋家派來的馬車夫。
說道身邊伺候的丫鬟,宋冉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又要往下流,她聲音顫抖道:“”她.......她們......"
剛剛經曆了一場生死之戰,宋冉剛剛分不出情緒來想,而到了現在,她則是不敢細想那兩個從小到大跟著自己的大丫鬟的下場。
錦然在一旁也是心有戚戚,她今日想著左右有宋家的人在,身邊便隻帶了個小丫鬟,現在那小丫鬟也不知道被那兩個劫匪弄到哪裏去了,想來是......
錦然強忍住鼻子的酸意,她對那老嬤嬤說道:“嬤嬤,我是盛家的小姐盛錦然,這事不方便在外麵和您細說,咱們幾個一同到裏麵慢慢說吧。”
她說完,想要邀請胡提拉王子進來,而胡提拉卻是早已經翻身上馬,揮手搖了搖自己手上的粉色手帕,一打馬轉頭走了。
錦然看他吊兒郎當的樣子,嘴角也跟著浮起一絲笑意。下一次一定要好好謝謝他,錦然在心裏默默得想到。
進了畫舫,在老嬤嬤耐心的安撫下,宋冉才哆哆嗦嗦得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清楚,她在那裏說,錦然則在旁邊慢慢補充。
老嬤嬤聽了憤怒道:“誰竟敢這麽大的膽子?!”她心疼的淚花在眼眶中打轉:“我的小姐呀——多虧您沒事,若是您有事,我這老嬤嬤該怎麽辦啊?”
她擦幹了淚水:“快,小姐快派人,這兩個人必定是有同黨,咱們快派人到家裏和盛家,現在緊閉城門,那些個同黨就跑不掉了。”
宋冉自然是命人快馬加鞭得去送了信,這畫舫處有不少的護衛,錦然將那兩個劫匪交給了宋家的護衛,嚴加拷打之下必然能供出不少東西。
盛家的人很快就到了,來的人是錦然的幾個哥哥和父母親,錦然雖然早上剛剛和家人們見過麵,但此刻看到父母竟有一種隔世之感,她流著淚撲到了自己母親的懷裏,張氏也是不住地拍著自己這個小女兒,她剛剛在聽到宋家的人來送信,真的是血液都凝固了,她就這麽一個小女兒如今伴在身邊,餘生最大的心願便是能親眼看著錦然幸福的出嫁,平安一生。
如今好不容易看著錦然訂了婚,自己的心願完成了一小半,錦然卻差點出事。她流著淚摸了摸自己女兒的頭:“好然兒,快讓母親看看,你那裏有沒有受傷?那些匪徒有沒有傷害你?”
錦然搖搖頭:“沒事母親,我很好。那兩個人還沒來得及做什麽,胡提拉王子便撿到了我丟下去的帕子找到了我們。”
她微微抿了抿唇,說道:“說這事和皇後無關我是不信的。”說著,錦然將自己的分析詳細的和母親說了一遍,她在最後又加了一句:“但是母親你也不用全都信,反正咱們手裏也有那兩個劫匪,等從他們那裏問出些什麽出來也不遲。”
錦然的父親盛寧很快走了進來,他的臉上帶著極深的憤怒:“若是讓我知道是誰......”他看見剛剛哭過的錦然,趕緊走了過來:“然兒,你可還好?”他剛剛到畫舫底去和宋家的護衛們拷問那幾個劫匪,但是那劫匪不知怎的,嘴硬的厲害,宋家的侍衛用了千百般的手段也沒有從那兩個人嘴裏撬出一個字。
他心下惱怒,卻不願說出來嚇著女兒:“然兒,如今之計便是抓住這兩個人剩下的同夥,摸清楚到底誰是主謀。”
錦然和宋冉被擄走的事是不能泄露出去的,若是傳出去對女孩子家便是致命的打擊。
因此盛家和宋家還不能報官,隻能暗地裏派人手悄悄得查,這樣查下去,還不知道牛年馬月才能查到呢。
盛寧皺眉道:“我剛剛也派人將方天戟請了來,他手上有著京都不少的兵,他出麵查這件事倒是快一點,他能調動的兵也多,比咱們這樣漫無目的的查可是好多了。”
說曹操曹操到,這一邊盛寧剛剛說到方天戟,方天戟便趕到了。
他身上還穿著身軟甲,似乎剛剛從訓練場上下來。
方天戟手裏甚至還拿著一根馬鞭,似乎是急著過來,連馬鞭也忘了放下,他的發髻也亂了,平時梳的整齊的鬢角多了許多碎發。
方天戟的雙眼通紅,他大步邁向錦然,一下便竄到了錦然身邊,不顧錦然身旁的盛寧和張氏,一把就拉住了錦然的手:“然兒,你沒事吧!”
他緊緊地拉著錦然的手,雙眼不斷上下掃視者錦然,似乎是想憑借著自己的雙眼看清楚錦然身上是不是有什麽傷。
錦然被他直接的動作搞得麵色羞紅,她輕輕將方天戟往身前一推:“你放心,我沒有什麽事。你別離我這麽近呀。”錦然的父母親都在身邊,錦然實在是不好意思距離方天戟這麽近。
方天戟剛剛情急之下,竟是沒有注意到自己未來的嶽父、嶽母就在身邊,他趕忙站起來向盛寧和張氏行了個禮:“盛大人,盛夫人你們好。”
盛寧雖然素日裏最喜歡在府裏大聲承載方天戟在戰場之上的功績,但他此時還是要護住自己身為嶽父的麵子的,他嚴肅的撫了撫胸前的一把美鬢,不苟言笑的點了點頭:“方將軍。”
方天戟讓盛寧這樣嚴肅的樣子搞得有些擔心,他小心翼翼得往錦然那邊看了看,似乎是想問錦然自己該怎麽辦,錦然也對自己這個突然抽風的父親無奈的很,她束手無策的聳了聳肩,向方天戟表示自己幫不了他了。
張氏看自家相公這麽嚴肅,把人家好好的孩子也搞得緊張起來便氣呼呼得往盛寧腰間擰了一口,她的語氣中帶著威脅:“你給我好好說話,別嚇著人家方將軍了。”
不知道是為了麵子還是怎樣,盛寧竟然就這樣挺過了自己夫人的致命一擊。
他頑強的繼續摸著自己那一把胡子:“方將軍,今日我們想請你來便是想請你幫幫忙。這事我們縱然是想查,但是手上可以用的人確實少。那宋家的宋武雖然也是個將軍,但是他帶的軍隊都在東南,此刻縱然是想抽調幾個人將那些剩下的劫匪抓到也是遠得很。你在京郊大營,我們便是想找你借你幾個兵。”
還沒等方天戟說話盛寧便又急匆匆的補充道:“我也不是白借你的兵。他們在我這裏照樣吃俸,幫我找人,我這裏還有無數俸酬、珍寶送上可好?”
方天戟趕忙道:“哪裏還能用您的東西?錦然是我的未婚妻,這次有人害她,我也心裏害怕的很,恨不得趕緊將此事的罪魁禍首找出來一了百了。那個人存在一日,我便擔心一日。除非我將她查出來除掉,我才稍微安心一點。”
方天戟指了指畫舫外麵的岸上:“您看看那河岸上,我早就把兵將們帶到了此處,到時候他們和我都任由盛大人您差遣。”
盛寧沒有想到方天戟在短短的幾刻鍾時間裏竟然將事情安排的滴水不漏,他是早就想著親手為錦然報仇了吧?
這一邊盛家和宋家為了找出這兩個劫匪的同謀而掘地三尺。而另外一邊真正的罪魁禍首,卻是一個人端坐在繡纏枝連環花束的炕墊上慢悠悠得喝著茶:“來人,將這盤點心端下去吧。另外再給我盛上盤水果來。”
那小丫頭立刻小聲的答應道:“是,皇後娘娘,奴婢這就去辦。”
很快,新的水果便上了上來。皇後有一搭沒一搭的吃著剛剛供上來的紫羅蘭葡萄,這種葡萄皮薄但是果肉卻很大,且這種葡萄的果核也很小,哪怕是吃它的人一口一個也是沒有妨礙的。
“母後!母後您猜我聽說什麽了母後?”這四皇子不知道是從哪裏聽來的小道消息,快步走過來和皇後道:“母親,我今日可是在那書院了裏打聽到了。聽說老五他最近就要成婚了,且娶的人是那宋冉!”
皇後喝了口茶衝淡口中的甜膩:“恩?宋冉,我知道這個小姑娘,當時我瞧著她就知道這姑娘是個不錯的,長得極美不說,偏偏腹有詩書氣自華,站在那裏就像一顆水靈靈的小青蔥,真讓人疼惜的不得了呢。”
四皇子以為母親沒有聽清楚他的話,他大聲喊道:“母親,您到底有沒有聽清楚我在說些什麽?那......那可是宋家啊,宋家這麽爭氣不說,還是太後的母妃,若是有太後能站到我這一邊,我還愁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