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眾人忙著救治七叔公的時候,昏迷的太爺爺終於清醒了過來。
他有些茫然的抬起自己幹枯如柴的手,嘴裏嘶啞的叫著,“呃~~~呃呃~~”
此時也就何時能能騰出手,驚喜的抓住太爺爺的手,放在手裏摩挲著,“太爺爺,你老可算醒了!沒事了,真的太好了!”
何時能喜極而泣。
他就剩下這麽一個親人了,要是太爺爺真的走了,他這輩子怕是都不想再回到何氏這個老宅子裏來了。
太爺爺眼神亂飄,另一隻手指著櫃子,似乎是要拿什麽,何時能醒悟過來,趕緊給他倒了杯水,“太爺爺,你是要這個嗎?”
老太爺點了點下巴,一臉急切的樣子。
趁著喂水的空擋,卻是八太爺終於回過神來,一屁股坐到老太爺身旁。
“浩子,你可算醒來過來了,就差一點,你就要成千古罪人了,你還啥都沒留下啊。”
“八哥,咳咳……讓你們操心了!對不住了!”老太爺重重的咳嗽了一下。
他的心肺不好,早些年抽煙喝酒樣樣來,年紀才80不到,身體卻比115歲的七叔公還要差。
“少說話,多休息,別又累著了!”何時能把他扶起來,拍拍他的背,希望他能好過一點。
“無妨,習慣了就好!咳咳……”太爺爺重重的咳嗽了一通後,才對著鳳姐招招手,“過來,有話要叮囑你!”
“太爺爺,我……”鳳姐眼裏盡是掙紮。
“什麽你呀我呀的,你給我聽好了,臘月的婚事,就定在初三,一刻也不能拖延,這是祖宗傳下來的律法,身為何氏的子孫,你們都隻能受著,不能反抗。”
太爺爺強硬得就像一塊茅坑裏的臭石頭,這話一出,立時惹來何時能的不悅。
“婚姻自由,怎麽能綁架?鳳姐不想結,逼她幹嘛?”
“哼!她若是個尋常的姑娘,我自然不用去管她。但是,既然選擇了爭奪家主這個位置,那麽,她就應該早就有這樣的覺悟。”
“別說她的婚姻,就是她這個人的命,關鍵時刻需要的話,也得無條件得給我舍棄了。”
老太爺這番話,擲地有聲,鏗鏘有力,卻聽得何時能心裏異常的難受,非得和他掰扯一下不可。
“太爺爺,她要是不做家主,是不是就沒事了?”
“沒錯,不在其位不謀其位。她要是不做了,自然沒人管。”
這話一聽,何時能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就聽得老太爺又給補了一刀,“但是……現在,晚了!自打她知道很多辛密之後,她這輩子都別想下來了。”
“怎麽這樣啊!”何時能忍不住埋怨起鳳姐來,“你好好的女孩子不做,非得跑來做什麽家主,現在好了,自由都沒了,高興了吧?”
鳳姐冷冷得回應道:“我高不高興,好像和你沒關係吧?這是我自己的事,用不著你插嘴。”
“不就是結婚嗎,有何難的,明兒個就舉行遠親大會,但凡是適齡的未婚男子,都可以來參加。”
鳳姐圖最快,劈裏啪啦就吐露出來這些話,說完了卻是馬上就後悔了。
然而世上沒有後悔藥,一家之主,說出去的話就必須是金口玉言般的存在,不允許出爾反爾。
何時能怒及而樂,“行,你很行,既然你這麽堅決,我就祝你早日覓得如意郎君。”
“謝謝!我一定會的!”鳳姐幹巴巴的說著。
這邊,梨花在觀察了七叔公良久後,發覺他原本清灰的臉色慢慢地恢複人色,倒也是送了口氣。
人算是救回來了,不過,以後會如何,還有待觀察,畢竟剛才對方閉氣多時,身體上少說也會有些損傷。
“那個……我……”她才想說,她需要有人幫她抓藥,熬藥,就聽到了老太爺無情的驅逐令。
“這位小姑娘,還請回避一下,我們有一些事需要好好聊聊。”
老太爺的話不容辯駁,梨花想說,這個人還救不救?不過,看樣子,這些人都是不在乎了,隻在乎什麽秘密。
她無奈的歎息一口氣,拉上門離去。站在走廊上,她看著窗外的雪花發著呆。雪很美,卻不知還要下到何時。
不遠處的一塊空地上,幾個穿得很臃腫的孩子,在不挺的追逐打著雪仗,那天真的歡笑聲,就算隔得很遠,她仿佛也能被感染到。
她就這麽癡癡呆呆的看著,突然一絲很細微的聲音傳到她的耳朵裏,卻是房間裏三個人的對話。
令她比較驚歎的是,她明明沒有特意的去聽,而且這個房間的設計都是有隔音效果的,怎麽就能聽到了呢?
這種奇妙的感覺,讓她忍不住豎起了耳朵,最先說話的是老太爺,而且一來就是最勁爆的內容。
“那個信物,就藏在咱們何氏的古董屋裏。在餐廳的桌子下麵,有個暗格,重重的踩三下就能打開,裏麵隻有一把金色小鑰匙,這個鑰匙就是信物。”
“然後呢?沒有別的拉?”說這個話的,是口氣很不爽的何時能。
“咳咳……臭小子,你要不是我謫親的傳人,你以為你有資格知道這些?
“別一副不耐煩的樣子,等我們這些老家夥走了,何氏還需要你們年輕的一輩攜手守護,知道了嗎?”
太爺爺語重心長的道。
這突然而來的柔軟語氣,一下子觸動了何時能的心,他有些難受的“嗯”了一聲,卻是沒再和太爺爺互懟。
老太爺靠著靠墊,眼神有些憂鬱的看著前方,似乎陷入了某種回憶中,“那個鑰匙拿到後,你們去找一件古董,他是個銅製品,長得有些像黑貓,耳朵上據說有個殘缺的痕跡。”
“打開後,裏麵會有一個物件,這個東西是什麽,我也不知道,沒有見到過,你們要是有緣,自然就能知道了。”
“藏的這麽隱蔽,你怎麽會不知道藏什麽地方?還需要我們自己找?”
何時能不可思議的又咋呼起來。
一旁的八太爺忍不住插嘴了,“和我們沒關係,這個要怪就得怪七哥,是他幹的。還說什麽最不可能的地方最安全。他把東西放進去了,然後第二天就遇上需要換房的破事,亂麻麻的一陣搗鼓,然後東西就找不見了。”
“呃~~”何時能和鳳姐兩個人一頭的黑線。
這麽貴重的東西,這麽隨意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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