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處於最危機的時刻,陳碩誰也不敢相信,應付走大管家一行人,獨自守在楚辭床邊。他完全沒有力氣想今天晚上的變故,隻是充滿疲憊和無奈,有點抵擋不住睡意,環視四周沒有什麽可以枕的物件,又瞄了瞄渾身包紮後跟捆粽子差不多的楚辭,略微掙紮了十分鍾就爬上床了。
暗自安慰自己,隻要我明天稍微早起一會兒,然後匍匐在腳踏上,等到財神爺醒來後看到如此忠心耿耿的我,絕對飛黃騰達!
正在數財神爺賞賜的寶貝,聽見他還要送給自己絕世佳人連忙拒絕,現在養一個美女成本太高了,還不如送幾名稱心的侍衛,高興的時候讓他們伺候自己起居洗漱,不爽的時候讓他們賣藝賺錢。
“那怎麽樣才算稱心?”熟悉的聲音溫柔無比的問。
“首先要長的帥,其次要身材好,沒有六塊腹肌就別來麵試了,最好風格各異。”
“那你看我怎麽樣?”木蘭那張陰柔的臉突然湊了上來。
陳碩猛地從夢中驚醒,冷汗浸透了背部。轉頭發現楚辭還閉著眼睛沒動靜,歎了一口氣。等財神爺清醒後想起大師兄,估計要把自己這個曾經死皮賴臉非要救木蘭的人活剮了。越想越恐怖,還是走出去透透氣,想一想要怎麽混下去。
打開房門遇見老管家一臉殷勤的上來,看著老人家肩上的潮濕程度估計是早都等候在這裏。
陳碩眼睛一轉拉著他往陰暗的地方走,大管家隻好麵色古怪的跟著。
“昨天晚上的結果是什麽?”
“刺客們都死了,扔到十裏外的荒郊。”
“我意思最後哪個王爺成功,準備登基。”
“昨夜京城所有的王府都被血洗了,太子始終不見蹤影,二王爺、三王爺及家眷被當場分屍,五王爺遠在邊關鎮守,無詔不得入京,但是留著府中的世子都慘遭毒手。咱們六王爺靠著真人大顯神通也重傷躺在床上,誰算得上成功?”
“那不是還剩個下四王爺呢?”
“四王爺是殘廢,當不了皇帝。”
“不一定,如果全部王爺都掛了,他不就漁翁得利?”
“四王爺殘疾部位是腦子,現在還不能生活自理,亦不能留下後嗣。”
這下子隻剩一直躲在暗處的太子還有遠在天邊的五王爺了,如果是太子想表麵假裝失蹤,背地裏殺害手足兄弟,為自己朝代鋪路。現在也應該跳出來,抓緊登基然後栽贓五王爺,以替天行道的名義來討伐他並再次鞏固王位。
“太子沒有跟你聯係麽?許給你個皇宮大管家當?”
“沒有,很久都沒有了,”大管家一頭汗,現在子孫滿堂,其樂融融的生活不要,腦子進水了才去當太監啊!
太子竟然沒有出現把握這混亂的局麵,難不成真的被弄死了?陳碩終於體會到富貴人家的利益麵前殘暴赤裸的程度。仔細想一下,還好貴重物品都收拾好了馬上就可以跑路了。
陳碩表示自已廚房給楚辭弄點吃的,大管家用感動的目送他離去。他然而溜達一圈隻發現冷鍋冷灶,心裏一萬頭草泥馬奔走。真的連一個廚子都沒有留下,隻能勉為其難的做點米粥去填飽肚子。
看到陳碩端著一把略帶焦糊味的粥端回院子,大管家不忍心自家主子身受重傷還要吃這麽有殺傷力的飯。硬生生的阻攔住陳碩的獻殷勤的步伐,讓人重新端上準備好的精美食物。
陳碩眼睛都綠了,剛才拚死燒火做飯都沒人來提醒他,這個老狐狸肯定是隻給財神爺準備一份,讓自己獨自去覓食,狠狠的瞪了管家一眼。
一關上門,陳碩根本不管一直往上湧的飽腹感,硬把所有食物吃完,撫摸著自己快撐爆的肚子,去瞧一眼始終昏迷不醒的財神爺。這個一向傲嬌的少年靜靜躺著的時候,晨曦給他臉上帶著淡淡的光芒,看起來是那麽純真無邪。
“看夠了,滾出去。”可惜一張口就讓人想揍他,陳碩遺憾的想。
“我就在這裏,不遠不近。”
“怎麽,你怕我想不開?”楚辭自嘲的笑了笑。
“我怕你死了,要我陪葬……”
楚辭一陣氣血上湧,甚至想親手解決了這個師兄。門外大管家聽見裏麵驚天動地的咳嗽聲,趕緊進來看看主子情況。
楚辭別過眼望著空氣問:“大管家你怎麽沒走?”
“因為太子失蹤了!”陳碩趕緊搶答。
一陣尷尬的沉默彌漫在三個人之間,終於在其他兩人的怒視中,陳碩先敗下陣離開了。不知道他倆到底密謀了些什麽,隻見楚辭強撐著站出來許諾留下來的人今後的榮華富貴,其他的聽大管家安排。
陳碩緊跟楚辭進入房間,看著他淡定的喝茶,猶豫半天問:“咱們什麽時候出發?”
“你回去吧。”
“難不成你想要當皇帝,是為了報仇?”
“走吧,不關你事。”
“什麽叫不管我事,刺客來了都把我當你的人砍,你把我當外人?”
“他是被魔教抓走的,我必須擁有權利才可能找回他。”
“你是傻麽?你丫在荒島裏呆了那麽多年,京城有什麽勢力扶持你上位啊?”
“大管家是太子聯絡黨羽的人,現在歸我了。”
陳碩震驚這管家還是一株很壯碩的牆頭草,“等下,他萬一坑你呢?”
“這世間本就沒有萬全策。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聽著楚辭決絕的回答,陳碩請求吃一頓高規格的飯再離開。夜色朦朧之時,準備好陳碩期待不已的宮廷宴席,看著不停扭動身體的舞姬,緩慢冗長的樂音,略帶血腥味庭院裏玉盤珍羞,他突然興趣索然了,茫茫然的看著飲酒作樂的眾人。
陳碩借口自己傷病未愈,獨自回到房間裏。不一會兒,明顯喝大的楚辭晃悠悠的過來找他:“你還不滿意?”
“想哭就哭吧”陳碩突然蹦出一句心裏話。
“我有什麽好哭的,當初二師兄離開也沒見你哭?”
“我是真的忘了以前的事。”陳碩試著套話。
“忘了?二師兄他喜歡你,即使被你拒絕,依然替你頂了盜寶的罪名才被趕出師門。”楚辭瘋狂的叫喊,似乎想拉著他一起進入絕望的深淵。
陳碩隻覺得五雷轟頂,一直以為自己隻是局外人,瀟瀟灑灑體驗下異世生活。突然發現自己早就在旋渦中心,不知道怎麽接話。看到他啞口無言的樣子,楚辭繼續叨叨“就算如此,我也羨慕你們,最起碼知道對方的心意。”
“你真的不知道大師兄心意?他都願意為你送命了。”
“那隻是師命難違。”
“嗬嗬,你要這樣想,大師兄就白死了。”
“他沒有死!我會找回他的。”楚辭癲狂的叫喊,拿酒瓶砸向陳碩。
“對,你說的都對,咱們還是喝酒吧。”這死孩子現在還帶點精神分裂的意思,看來要哄著點。
不再言語的兩個人默默的喝酒,不再去想昨日的憂愁,也不再談明日的離別,醉過方知酒濃,愛過方知情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