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凜慢慢接腔:“最大的可能是他的熟人!因為,他是後腦中鈍器。”
“沒錯。熟人,而且是趁他沒防備的時候。那麽,誰會令他不防備呢?”
這個問題,就有難度了。
容先生在京城的熟人不少,令他防範鬆懈的估計沒幾個。
駱凜看著淺夏:“這個我來查。”
“嗯。另外,我還想到一個可能了。”淺夏靈感爆發。
駱凜嘴角溢笑鼓動:“說吧。我聽著。”
“以絲館之能耐,這麽幾天都沒查出伏擊我的假刺青者,太不可思議了。”
駱凜點頭,正想告訴她,已經開始懷疑是皇族中人了。
淺夏沒留意他的欲言,而是擊掌:“一定藏在定遠侯府。”
“為什麽?”駱凜大吃一驚。
淺夏理所當然:“因為這個刺青是看到了容先生身上的,所以才會假冒吧?”
“很有道理。”駱凜頭腦豁然開朗。
如果,吳府的人發現了容先生身上的刺青,那麽,上次伏擊者的假刺青為什麽那麽逼真就有了很好的解釋。
江湖上,知道雷老虎成員有刺青的並不是特別多。因為這個殺手組織行動隱秘,而且死傷不嚴重,就算失誤,他們也會把同伴的屍首搶回去。所以,有刺青這回事,還是一個虎頭刺青這回事,真沒多少人知情。
關鍵是,駱凜看過魏三娘繪製的那個虎頭刺青。內行人一看是假的,但卻相當逼真。
那麽,他們是依照什麽刺的如此傳神?紀淺夏無意是提供了答案。
“那就重點查吳府。”紀淺夏磨拳霍霍。
駱凜點頭:“嗯。絲館在查。”
“對了,吳家小姐好像也來避暑了。我要不要去探探口風?”紀淺夏的興趣被釣起來。
駱凜想了想:“可行。不過……”
“對哦,我還在被禁足。”淺夏興趣又低落了。
“哼。”駱凜給她一記冷哼。
紀淺夏瞪他:“你哼什麽呀?”
“學遊水?這主意你出的吧?”駱凜斜眼看她。
“是呀,怎麽滴?”淺夏叉腰不服氣。
駱凜沒好氣:“好好的女兒家,學什麽遊水?”
“你管得著嗎?”
“我是你未婚夫,就管得著。”駱凜很不爽。
兩個小姑娘大白天去湖水裏泡著,還讓聶其仰尾隨了。雖然吧,聶其仰得到了應用的懲罰,可他就是心裏不舒服。
淺夏鼻子歪了歪:“你少扯虎皮做大旗,八字才一撇呢。這一撇很可能也沒有了。”
駱凜好笑又好氣:“在這一撇沒消除之前,我就可以管你。”
“切!”紀淺夏不想跟他多說什麽了。
這個古板的老夫子,思維不在一個層麵上,怎麽都說不通。
她摔手走,駱凜拽著她:“我送你回去。”
“我自己走。”
“烏漆抹黑的,沒有丫頭提著燈開道,小心蛇。”
噝~紀淺夏看一眼月光昏昏之下的環境,鬼倒是不怕,蟲蛇之類的,真的很可能遇見。誰叫別院裏最多的就是花草樹木呢?
“我不怕。”淺夏也沒說大話。她是不怎麽怕蛇,當然是限於無毒的。
駱凜很詫異:“你不怕蛇?滑溜溜的,咬一口還纏上,夠嗆。”
“閉嘴。”紀淺夏都退怯了。
“過來。”駱凜悶哼笑了。
思前想後,紀淺夏隻好:“好呀,不過,你背我吧。”她才不要駱凜攬著她的腰呢。
駱凜更驚訝:“背你?”
“是呀。這樣,我就可以安心的看看半空中的院景了。”
駱凜一頭黑線,不過呢,反正是未過門的媳婦,早晚要背的。背就背嘍。
他認命蹲下:“來吧。”
“好嘞。”淺夏縱身跳上他的背,撞的駱凜差點栽倒。
紀淺夏是沒考慮到如今是夏天,她本來就穿的單薄,如今肌膚相親,這對駱凜來說是多麽難忍的考驗。額頭的汗都冒出來了。
紀淺夏在背上,欣喜的左看右看,這會安心了。院景一目了然,原來俯看,真是的別有景致!嗯,這若是大白天,估計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府裏已鬧翻天了。
在紀君蔓存心的挑動下,從上到下都知道四姑娘不見了。就這麽活生生失蹤了。
倚櫻和偎蕉兩個更是自責到不行。
她們一個在看屋,一個原本是跟著四姑娘的。隻是被催著回來找空瓶子,紀淺夏就在院子抓螢火蟲的功夫,就不見了。
紀安蕾和紀安蕊不敢讓紀老太太知道。
紀君蔓卻鬧的滿院皆知,生怕沒人知道大晚上的紀淺夏不見了似的。
“你有麻煩了。”駱凜把紀淺夏放下,稍加觀察後,還笑說。
紀淺夏拍拍衣:“沒事。我應付得了。”
駱凜看著她:“嗯,我,我最近大概也會在涼山,有什麽事,你托人帶過來。”
“哦。”
紀淺夏舉步就走。
沒走幾步,就看到提著燈籠四處找她的仆婦,為首的是紀安蕾。
“小滿?”
“大姐。”
紀安蕾急走幾步,拉著她打量好幾眼,疑:“你到哪裏去了,怎麽半天不回院?”
“哦,我不是捉螢火蟲玩嗎?正好看到隻螢王,特別大,特別亮。就一直想抓著它,沒想到追著追著就迷路了。”紀淺夏慢條斯理道:“我又不想嚷的滿院皆知,就默默一個人找路尋過來。”
“真的?”紀安蕾半信半疑。
“真的。”紀淺夏無辜睜眼。
“行了,快回去吧。”紀安蕾拉著她往院子去,正好半路遇上紀君蔓。
“咦?四妹,你回來了?”
紀淺夏不冷不熱:“嗯,我迷路了,才遇到大姐。”
“迷路?你不是……”紀君蔓掩齒故意停頓一下。
紀淺夏不搭理她,拉著紀安蕾:“不知我那兩個丫頭得急成什麽樣了?”
“倚櫻可自責了。說,不該把你一個丟下回來取瓶子裝什麽螢火蟲的。”紀安蕾也沒理紀君蔓。
兩人走過,紀君蔓就抓心撓,趕上幾步親熱:“四妹,我怎麽好像看到你不是一個人呢?”
“天黑,三姐眼花了。”
“我還聽見,你說什麽放手呢?”
“哦,還有呢?”
紀君蔓怔了怔,笑:“還有,聽起來像是個男人的聲音。”
紀安蕾就目光不善的盯著她。